原来,东乡吉野的副官在即将进入泰安地界的时候,发电报报告给了东乡吉野。
东乡吉野感到很高兴,可是他仍然有些不放心。虽然高九等人是在青岛城外袭击了日军的车队,说明他们就在青岛一带,要想迅速地赶到泰安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东乡吉野还是不放心,他总觉得高九神出鬼没,不能以平常的情况来处置。
他考虑再三,为了防止高九真的发现日军防疫给水部队真正的去向,前来追赶、拦截,他给日军第142师团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在青岛方向通往泰安城的公路上,以及周边各条道路上派兵进行拦截。
这座桥上的日军就是其中一支负责拦截的日军的部队。还别说,东乡吉野的小心起了很大的作用。高九等人要想迅速通过这座桥梁,必须要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无论高九等人是否能够迅速地歼灭守桥的日军,他的行踪一定会暴露的。护送日军防疫给水部队的车队在接到通报后,完全有可能在途中改变行军方向。要想准确地掌握他们的行踪,将会增添更大的困难。
高九等人在距离桥头1km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亲自带人前往桥头方向进行侦察,发现守桥的日军足足有一个步兵中队,而且警惕性很高,要想迅速歼灭这股日军,难度极大。
高九回来之后,再次查看了地图,发现要想过这条河,就只有这座桥梁。要想经过另外一座桥梁要多绕出一百多公里,而且也不敢保证那座桥梁是否有日军把守。很明显的,高九等人要想及时赶到泰安城与黄水根等人会合,已经不可能了。
王占奎等人看到这种情况,也都有些傻眼,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人都习惯了把目光望向高九,等待他的决断。
高九对贾六说道:“记录电报内容。”
贾六马上做好了准备。
高九说道:“二当家的,你立刻率领一个中队的桃花山游击队员携带防化装备和火焰喷射器乘坐运输机飞往泰安方向,在马王镇东南一带空降,与黄水根所部取得联系,在公路上设伏。”
口述完电报内容之后,他对众人说道:“按照现在的情况,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提前赶到泰安城了。三当家的,你们这次就不要去泰安城了,直接前往济南找鲍玉春,先在济南附近隐藏下来,等我从泰安回来就去济南找你们。小鬼子们这次要作死,那咱们就成全他们。”说完高九独自一人骑马朝着河流的下游驰去。
高九之所以这次要一个人前往泰安城,是因为其他人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行动。过河以后没有马匹,高九跑起来谁也追不上。
宁文、宁武等人都想跟着高九一起去,可是他们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以他们的身手只能给九爷添麻烦。
高九快马飞奔来到了河边,他放弃了战马,下了河堤,连衣服也不脱,直接跳进河里,朝着河对岸游去。
过了河之后,高九朝着公路方向一路狂奔。
在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正在行驶,突然从路边冲出来一个人站在路中间,他手里端着狙击步枪瞄准了轿车,示意轿车停车。
轿车上的人看到这种情形不敢反抗,乖乖地停下了车。
高九走过来,命令轿车上的人下车。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司机,后座上下来的那个人是一个穿着十分体面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像一个富商。
看到高九手持武器,他们显得有些害怕。
高九说道:“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只不过我有急事,需要借一下你们的轿车。我只是临时借用,以后会还给你们的。”说完高九从衣袋里取出了一根大黄鱼递给了那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连忙摆手说相信他,不需要他付钱。很明显他很害怕,他不去问高九的来历,根本就不知道将来到哪里去找他,要回自己的轿车。
高九知道他害怕,态度和蔼地说道:“我是桃花山的高九,你们可以到桃花山或者寿城县城找我,只要提我的名字,我保证会还给你们。”
高九说着,把大黄鱼塞在他手中,继续说道:“如果这辆轿车损坏了,我会赔给你们一辆新的。”
中年男子听说眼前的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桃花山高九,急忙说道:“原来是高先生,这钱我不能要,轿车我也不要了,就算是我对抗日做的贡献。”说完他就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高九,同时把那根大黄鱼递了过来。
高九急着赶路,他只接过了那张名片,说道:“非常感谢您对抗日的支持,实在对不起了,我现在有急事,以后见面再聊。”说完高九就驱车飞驰而去。
中年男子目送着高九远去,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当中恢复过来,在那里默不作声。
司机说道:“老爷,此人真的是大名鼎鼎的桃花山高九爷吗?”
中年男子点头说道:“一定是的,我见过他报纸上的照片,就是这个模样。”
说完他晃了一下手中的大黄鱼,说道:“能够如此做事的,一定是高先生。”
司机说道:“老爷,咱们什么时候去找高九爷要那辆车?”
中年男子说道:“不要了,能够为大名鼎鼎的高先生做一点事情,是咱们的荣幸。”
司机问道:“老爷,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中年男子说道:“你到路上拦一辆车,咱们多给他们钱,搭车去就行了。”
高九驱车一路狂奔,真的在公路上遇见了一支日军的车队,在日军的车队当中还夹杂着几辆民用卡车,这应该就是那支日军的防疫给水部队了。
高九加快车速,超过了日军的车队,继续向泰安城方向驶去。
日军车队行驶的地段是日占区,日军车队的行动人们司空见惯,公路上时不时的会有车辆经过。车队的行驶一般速度较慢,因此有车辆超过日军的车队并没有引起日军的怀疑。
日军做梦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高九就在刚刚超过了他们车队的那辆小轿车里面。
高九事先已经跟黄水根等人通过电报,知道他们埋伏的区域。他驾车一路前行,在经过一片丘陵地带的时候,改上了一条乡间道路,驶出了100米左右,然后就停了下来。
黄水根、张全等人,已经提前来到了这里埋伏,看到路边驶来辆小轿车就一直注视着,等到轿车停下后,看到从轿车里面出来的人,众人都感到十分惊喜。
马上就有游击队员从埋伏的草丛中站了起来,朝着高九跑了过去。
高九跟着游击队员们来到了黄水根和张全等人临时设置的指挥部,张全和黄水根赶忙迎了出来。
“九爷,您可来了,你要是不来,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鬼子的生化武器部队呢。”
张全高兴地说道:“三当家的他们呢?”
高九说道:“占奎兄弟他们被鬼子们给拦住了,我就自己过来了。我在路上已经看到了鬼子的车队,我肯定日军的防疫给水部队就在那支车队里面,再有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就会赶过来了。”
说完高九蹲了下来,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张全、黄水根等人也都跟着高九蹲在了地上。
高九画出了日军车队的形状,在车队中间的位置画了一个圈,说道:“日军的车队,前后都是护送的部队,运送日军防疫给水部队的车辆在这个位置。
等到日军车队过来之后,黄旅长,你的部队负责攻打日军的掩护部队。二当家的带着咱们桃花山游击队的人,负责打击日军的防疫给水部队。
陆军防疫给水部队到底运来了什么物资,咱们不清楚,但是肯定有危险品存在,或许是传染性极强的细菌武器或者是其他的化学武器。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他们施展出来。
因此在战斗打响之后,桃花山游击队要不顾伤亡,迅速靠近日军的防疫给水部队所在的车队。除了狙击手负责打击能够看到的日军,其他人不得对那些车辆开枪,以避免有毒的物质泄露。在靠近日军那些民用车辆之后,直接用喷火器将其焚毁。
任务都清楚了吗?”
张全和黄水根都点头说道:“清楚了,九爷。”
高九说道:“日军的车队很快就过来了,通知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吧。”
按照高九介绍的情况,在公路沿线,黄水根率领着独立旅的官兵们分别埋伏在伏击阵地的两端,高九、张全等人率领着桃花山游击队埋伏在了中段的位置。
高九亲自交代狙击手们战斗打响后该如何选择目标,特别交代82mm无后座力炮的炮手,在战斗打响之后,首先要摧毁日军那些民用车辆两端的日军护送部队的车辆,然后再向两边射击,尽可能将日军的掩护部队与日军防疫给水部队分割开来。
众人都明白了高九的意图之后,各就各位,做好了战斗准备。
32分钟后日军的车队出现了,他们看到附近的地形比较复杂,车队停了下来。
三辆摩托车和一辆满载日军士兵的卡车率先开了过来,他们停在了公路上。士兵们下车向道路两侧搜索了过来。
这一切早在高九等人的预料当中,他们埋伏的地点选择在距离公路150米左右的距离。日军只向公路两侧几十米的范围进行了搜索,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于是就回到了公路上,上车继续前进。
紧接着日军的车队就开了过来。
游击队员们看到负责搜索的日军回到了公路上,他们立刻朝着公路方向猫着腰,迅速靠近,赶在日军的车队经过之前,进入了伏击阵地。
高九举起狙击步枪,瞄准了日军那些民用车辆后面紧跟着的那辆日军的卡车,一枪打了过去,击毙了鬼子的司机,这辆卡车顿时就停了下来。
听到高九的枪声之后,两名游击队的狙击手也打掉了民用车辆前面的那辆卡车的鬼子司机,迫使它也停了下来。
游击队的炮手们趁机瞄准了这两辆日军的卡车,不等卡车上的鬼子兵们跳下车来,直接就用82mm无后座力炮打了过去,直接就将两辆卡车炸成了两团火球。
游击队的机枪手们朝着民用车队两端的日军猛烈扫射,阻止他们靠近运载日军防疫给水部队的车队。
就在高九开枪过后,黄水根指挥着独立旅的官兵们朝着日军的掩护部队猛烈地开火。
高九开枪过后,简单地观察了一下战场上的情况。
为了万无一失,他亲自携带一具喷火器,带着游击队员们向公路冲过去。
担负护送任务的日军遭遇袭击之后,从最初的慌乱之中反应过来,他们一面组织兵力向袭击他们独立旅的官兵们进行反击,一面分出一部分兵力前来救援日军的防疫给水部队。
然而他们被游击队的轻机枪、冲锋枪猛烈的火力阻挡在了那些民用车辆的两侧,根本靠不过来。
东乡吉野的副官一路上担惊受怕,在跟日军的接应部队会合之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由于路上高度紧张,他感到十分疲惫,在战斗打响的时候,他正坐在卡车上打盹,卡车猛地停了下来,他的头撞在了车窗上,顿时就起了一个大包。
他顾不上疼痛,通过车窗向外观察,就看到游击队员们已经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他赶紧向前面望去,希望担负掩护任务日军过来救援。可是他看到日军已经被敌军的火力阻挡在了前面,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过来救援了。
眼看着游击队员们越冲越近,他顿时慌了手脚。
此时此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于防疫给水部队他也不熟悉,不知道那些武器该如何使用,而且他本能地感觉到也不能在此地使用,否则的话,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敌军越来越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在地上,希望敌军的子弹不会打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