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掌控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灵渐觉身上寒冷，慢慢睁开眼来，火堆已经熄灭，一丝丝阳光照在天灵的脸上，泛着白光，天灵只觉有些刺眼，又闭上。
少止已经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四只赤碧鸟，正在拔毛。
天灵再度睁眼，见少止已将四只白溜的赤碧鸟架在从新点燃的火堆上，天灵一骨碌坐起。
少止笑道：“你醒来啦！再休息一会儿吧，等鸟烤熟了叫你。”
天灵一看周围环境，一望无际的平原，身后隐约能看到小荷峰的峰尖。这平原上零零落落生长着一些树木，草呈黑灰色，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死气沉沉。
少止道：“现在修炼不了爻记力量，起来这么早干嘛！多睡一会儿吧！”
天灵拿出龟甲，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字，皱着眉头念叨着。
少止道：“还没有想明白？”
天灵缓缓道：“想是想明白了一点，不过还是有些不太确定。剔除气力的方法是不是与风和水有关系？这地方既没有风，也没有水，不好试验。”
少止笑道：“怎么没风？那是还不到吹风的时候。水嘛！那不是有一池水嘛！”
天灵顺着少止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果然有一小片地方，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
少止继续说道：“等吃饱了，我带你俩到水边瞧瞧。”
天灵微微一笑，道：“少叔，原来你早已经想好了，是不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还有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少止一阵坏笑，将架子上的赤碧鸟翻了个身，道：“你以为只要有风，有水就行么？那岂不是人人都能修炼得了了？修炼爻记力量，剔除气力需得‘屯雷水’，‘大过风’。”
天灵听的迷惑不已，轻声道：“屯雷水，大过风。”
少止道：“对，需得这两样不可。”
三人吃完鸟肉，向水边走去。少钦不修炼爻记，不怎么关心少止所说的“屯雷水，大过风”，慢悠悠的跟在少止的后面问道：“少叔，什么时候教我归元心法？”天灵跑在最前面，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屯雷水”到底是什么样的。
走到水边，天灵不相信这就是“屯雷水”。
只见这水黑幽幽，黏糊糊，看不到水底，天灵往里面丢了一块石头，一圈圈的波纹缓缓撒开，只一小会，水面又平静如常。阳光照在水面上，泛起点点碎光。天灵将水捧在手里，水清澈无比，又将手放在水池里，水池黑乎乎一片，仿佛将天灵的手吞没了。
少止看着天灵的一系列动作，笑道：“天灵，这水怎么样？”
天灵道：“这水是有些奇怪，是要将我泡在水里么？”
少止点点头，道：“只有‘屯雷地’才会产‘屯雷水’，这些屯雷水离开了屯雷地也只不过是普通的水而已。接下来这五天，你每天上午必须泡在这水里练习凝神散力，现在就开始。”
天灵取下鹿皮袋子，脱掉衣服，赤条条的跳进水里。
刚一入水，天灵感觉全身似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又酥又痒，忍不住想挠却又始终挠不到地方，天灵两只手在水里胡乱扑棱着。
少止问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就这样待着别动，凝神聚气，试着将气力散出全身，等你什么时候不用手能坐在水里的时候，便可以通过。太阳不到头顶，不能出水。”
少止说完，向少钦一招手道：“少钦，快过来，现在教你‘归元心法’。”
少钦满脸开心，快步走到少止跟前道：“少叔，快教我吧！”
天灵在水里起初酥麻，接着痛痒，最后感觉身体似乎已经麻木，没有任何感觉。凝神聚气，心无杂念。太阳已越过头顶，天灵双腿盘坐，两只手抱在胸前，半个身子稳稳的坐在水中。
少止在水池不远处教少钦归元功法，抬头看看太阳，又往水池瞧了瞧，天灵大半个身子已经浮出水面。急忙跑过去喊道：“天灵，快，快出来。”
天灵紧闭双眼，面部痛苦。
少止不及多想，双手抬起，大喊一身“起”，将天灵从池中轰出。天灵落在地上，“哇”的一声出了一口长气，缓缓睁开眼睛。
少止大声喝道：“不是让你太阳正到头顶的时候出来么？”
天灵被喝地楞在地上，道：“你不是说太阳不到头顶不能出水么！”
少止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要是再多呆一会儿，你的小命就没有了。这‘屯雷水’是帮你凝神散力，便于诱发爻记力量。要是力全散完了，你的小命也就完了。”
天灵似懂非懂，将衣服穿上站在哪里。想起水中的种种异样感觉，还挺享受。
少止看了看天，道：“风快来了，天灵，准备吹风。”
天灵有些不知所措，道：“吹风，大过风吗？”
少止道：“对，大过风！以后每天下午都吹风。等一会风会从八个方向吹来，只有大过风是热中带冷，夹带丝丝湿气的。你必须学会判断大过风的方向，感知风的不同，只有始终保持正面迎着大过风，方可散去身体中的气。”
天灵点点头道：“我懂了，我懂了，”
天色昏黄，夕阳如豆。
风一阵一阵刮过，天灵感觉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要被大风撕裂。这比待在水里难受多了，风刮着天灵的面颊，掠过天灵的头顶，钻进天灵的肚子，拍打天灵的后背，天灵哪里还有工夫感受风的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天灵感觉风逐渐变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慢慢睁开眼睛，只觉眼皮生疼，又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身体早已被大风吹的干燥皲裂，稍微一动，一道道细小的血口子随即张开。
少止带着少钦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藏着。这时，慢慢探出头来望着天灵。
天灵面部僵硬，慢慢说道：“你俩倒好，躲在石头后面舒服，快给我弄点水来，我的身体快要被风干了。”
少钦四下看了看，没有一件能盛水的物件。
少止将衣服脱下，拿到水边吸足了水，滴在天灵的身体上。皮肤得到水的滋润，逐渐恢复正常。
少止道：“天灵，是不是没有感受到大过风？”
天灵道：“只感受到了一点点。”
少止道：“我只看到你转了三次方向，你只感受到了三次是不是？”
天灵叹道：“风吹着实在是太难受了，那三次我都不知道对不对，胡乱转的。”
少止道：“第一次吹大过风，也是难为你了，过两天就好了。你现在试试看能不能发出雷霆之力。”
天灵屏气凝神，将手臂抬起，意念合一对着水池微微发力，只觉体内有东西在四处游走，胡乱碰撞。他试图将这些东西逼入右手臂，这些奇怪的东西在天灵的逼迫下，逐渐聚集到右臂。天灵只觉右臂微微发胀，隐隐有阻塞之感。过了良久，这种阻塞感离奇消失，那些奇怪的东西犹如冲断堤坝的洪水，一泻而下。顺着手臂，只抵掌心。
“轰隆隆”一阵巨响，接着，“噼噼啪啪”的响声不断。天灵全身说不出的舒畅，不由得“哼”了几声。
少钦骇的瞪大眼睛，过了半晌，惊呼道：“天灵，天灵，你成功啦，你能控制爻记力量了。”
少止微微笑道：“天灵，不错不错，只修炼一天，便能诱发爻记力量，这么些年，你是第一个。”
诱发爻记力量很容易，想要掌控可得狠下一番功夫。你现在还有五天的时间，这几天你必须加紧练习，让屯雷水，大过风熟悉你，你也得熟悉他们。要做到，随心而动，随意而行。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掌控了爻记力量，懂吗？
天灵用力的点点头，道：“让它们熟悉我？”
少止道：“大过风，屯雷水乃是天地交泰，阴阳相合所产生。‘大过风’至刚至猛，‘屯雷水’至弱至柔。一个剔除你的气，一个剔除里的力。让你的身体毫无人气，才能让爻记的力量畅行无阻。真正能完全掌控爻记力量的人，已经算是半个神明了。”
天灵听得惊奇不已，道：“神明？修炼爻记力量能让自己成为神明？我可没想着当神明。”
少止笑道：“你以为神明那么好当么？还想当神明？大头领都已经修炼多少年了，都算不得神明。”
“时候不早了，你俩先回去休息，我去找点吃的去。”说完，少止缓缓地向远处的石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