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那姜佐已经进入我国境内,我们的人也已经盯上他了。”
一个仆从快速入得屋内,向成陵君禀报道。
姜佐名义是押粮去大梁,但实际上他是先走一步,去大梁调查粮食贩卖一事,因为粮食准备,也是需要一些时日的,一万石粮食对于卫国而言,也不是小数目,姜佐是要赶着查案的,不可能等着粮食。 “很好!”
成陵君闻言大喜,站起身来,迫不及待道:“立刻安排一下,今晚我要去蔡夫人府。”
“是。”
待那仆从离开之后,成陵君目光中充满着期待,道:“姜姬,这一回我一定要得到你。”
然而,他这边刚有动作,姬定那边就得到消息。 “先生,成陵君出发了。”
“你可有将消息告知姜季武。”
“我已经派人去了。”
“那就行了。”
姬定点点头。 小莺突然来到门口,“先生,郑公主来了。”
姬定皱了下眉头,道:“我怎么将她给算漏了。”
过得片刻,姬舒来到大厅,也不等姬定开口,她便道:“蔡夫人今晚有危险。”
姬定诧异道:“此话怎讲?”
姬舒道:“这回我没有功夫与你猜谜,如果这事与你无关,我便要去救蔡夫人。” 姬定愣了下,问道:“你打算怎么救?”
姬舒似乎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姬定。
她是在唬我吗?如果是,那她就赢了。姬定伸手道:“公主请坐。”
他不喜欢把自己逼入死角,如果他咬死不承认,只要姬舒一转身,他还是会叫住姬舒的,到时会非常窘迫。
姬舒却没有坐下,只是问道:“我想知道蔡夫人到底有没有危险?” 姬定肯定地答道:“不会有危险的。”
姬舒点点头,道:“打扰了。”
姬定愣了下,道:“公主这就回去了?”
姬舒道:“我确实有很多疑问,但蔡夫人曾帮过我许多忙,我不会利用她,来达到任何目的。”
言罢,她便转身离开了。
“等等!”
姬定突然叫住了她。
姬舒回眸一瞥,道:“先生还有事吗?”
姬定皱眉问道:“为什么你会将成陵君与蔡夫人的事告知我。”
姬舒嘴角一扬,不答这话,径自离开了。
“岂有此理!”
姬定猛地一拍桌子,骂道:“我竟然被她给玩弄了。”
法克问道:“先生,公主是怎么玩...咳咳,此话怎说?”
姬定微微瞥了法克一眼,道:“这回她是算到我前面了,她根本就无力去救蔡夫人,故此那日她有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我,其目的就是想借我的手去救蔡夫人。”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笑了。
法克恍然大悟,道:“看不出这公主还挺聪明的。”
姬定耸耸肩道:“毕竟是我老婆。”心里却有些好奇,她难道看破了我的计划,还是成陵君到来那日我露出了破绽?
......
蔡夫人府。
“啊---!阿姐,我先回屋睡了。”
刚刚吃过饭不久,姜季武便站起身来,打着哈欠。
“啊?”
蔡夫人诧异道:“你今儿怎么睡这么早?”
姜季武道:“困了。”
言罢,便扭着屁股出去了。
蔡夫人眼中一片黯然,她自当姜季武不愿与跟她聊天。
那边姜季武出得门去,并未直接回屋,而是招手将他的随从叫来,在那随从耳边吩咐了几句。
“知道了,少主。”
“给我盯紧一点。”
姜季武又吩咐一句,然后便趁着夜色从后门溜了出去。
.....
那边蔡夫人在厅中坐得片刻,正准备回屋休息时,那老妇突然出现在门口,“夫人,成陵君求见。”
蔡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冷冷道:“不见。”
那老妇又道:“他说事关大司马的性命。”
“父亲?”蔡夫人不免一惊,犹豫半响,才道:“请他进来吧。”
“是。”
那老妇又回到门前,“成陵君,我家夫人有请。”
“打扰了。”
成陵君抱拳一礼,然后便往里面走去。那老妇突然看向成陵君身后想跟进去的护卫,道:“成陵君勿怪,这毕竟是晚上,府上难以招待太多人,您看.....。”
成陵君回头看向两个想跟随他进去的护卫,道:“你们在外面等就是了。”
一个护卫担忧道:“主公,这...。”
成陵君沉眉道:“我不想任何人打扰。”
言罢,便大步走了进去。
他手握大司马的性命,那蔡夫人还能将他吃了不成。
他倒是想被吃。
终于!
成陵君终于见到了令他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女人。
当成陵君来到厅堂,看到坐在正上方的美妇时,一时竟看痴了,怔怔不语。
蔡夫人微蹙眉头,还是礼貌性言道:“成陵君请坐。”
成陵君猛地回过神来,露出一丝歉意来,旋即便笑道:“多年未见,想不到姜姬你还是那么明艳动人。”
蔡夫人微微偏头。
“失礼!失礼!”
成陵君见美人不开心,赶紧抱拳一礼,然后跪坐下来。
蔡夫人立刻问道:“适才我听阿姆说,成陵君有家父的消息。”
成陵君微微一笑道:“姜姬,我们多年未见,不如先叙叙旧。”
蔡夫人当即道:“我与成陵君无旧可叙,阿姆,送客。”
“想不到你的性子还是如此刚烈。”成陵君丝毫不恼,反而乐在其中,又道:“如果今晚我走出这扇大门,那大司马就肯定回不来了。”
蔡夫人蹙眉道:“此次家父的任务,是你有意安排的。”
成陵君没有做声,显然是默认了。
“卑鄙!”
蔡夫人当即怒斥一声。
“你生气的模样与当年可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如此的迷人。”成陵君眼神中充斥着一种强烈的欲望,又道:“倒也不瞒你说,我这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干过任何卑鄙的勾当,但是为了姜姬你,再卑鄙的事我也干得出来。”
说到后面,他笑意一敛,严肃地看着蔡夫人。
蔡夫人便问道:“你究竟想怎样?”
成陵君却不急着说,他今日可是志在必得,如今佳人就眼前,他反倒是不急了,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问道:“难道姜姬你平时就是这般招待客人的吗?”
蔡夫人可没心思与他共饮,但也确实礼数不周,她还是向那老妇点了下头。
很快,便有一个女婢呈上酒菜。
成陵君用一副主人的语气吩咐那女婢道:“给夫人也准备一壶酒。”
蔡夫人断然拒绝:“我不喝酒。”
成陵君权当没有听见,举杯道:“先陪我喝一杯。”
蔡夫人斜目一瞪。
成陵君呵呵笑道:“那我就不说。”
“你.....!”
蔡夫人怒瞪成陵君一眼,又向那女婢使了个眼色,待那女婢将就斟满,她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砰地一声。
她此生都未有如此用力的放酒杯。
“哈哈!”
成陵君仰面大笑几声,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向蔡夫人道:“我想怎样,你应该很清楚。”
“你休想。”蔡夫人道。
“那大司马就不可能回来,另外,令弟只怕也活不成。”成陵君那张阳刚的国字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冷地笑意。
“季武!”蔡夫人猛地一怔。
成陵君笑道:“看来夫人要更重视令弟,早知如此,我就应该......!”
不等他说完,蔡夫人便道:“你若敢动季武,我一定饶不了你。”
成陵君笑意一敛,道:“这一次我一定要得到你,否则的话,我也是绝不会收手的。”
然而,面对成陵君的咄咄逼人,蔡夫人渐渐有些难以招架,她到底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丝哀求道:“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寡妇,你成陵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要纠缠于我。”
成陵君笑道:“你说得是不错,但我唯独对姜姬你一往情深,这么多年过去,我可从未忘记过你。”
蔡夫人道:“但是我讨厌你。”
成陵君神情激动道:“为什么?你我门当户对,男才女貌,而且我自问也不比那个短命鬼差,为什么你总是要拒绝我。”
蔡夫人怒斥道:“还请成陵君自重,若你再这般羞辱我夫君,我......!”
成陵君冷笑一声:“你打算怎样?而且据我所知,你与那短命鬼就只有夫妻之名,并未夫妻之实,在你嫁去鲁地的路上,那短命鬼便奉命出征,结果却惨死于我军之手。”
蔡夫人气得银牙紧咬,粉拳紧握。
而成陵君却是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你们干什么,这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
“我有急事向主公禀报。”
......
成陵君不禁眉头一皱。
咚咚咚!
随着一阵快速的脚步声,只见一名护卫出现在门前,“启禀主公,外面有一队人马正往我们这边行来。”
成陵君眉头一皱,颇为不满道:“你慌什么,这小小濮阳,焉能困得住我。”
毕竟久经沙场,对此他是丝毫不惧。
“小人该死。”
“还不退下!”
成陵君道:“若是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莫要打扰我与故人叙旧。”
“小人遵命。”
言下之意,就是谁敢闯进来,格杀勿论。
这护卫刚刚退下,便听得院外有人叫嚣道:“成陵君,你这淫贼,快些放我阿姐。”
蔡夫人激动道:“季武。”
成陵君紧锁眉头,看向蔡夫人,极其不爽地说道:“你弟弟这是在自寻死路。”
蔡夫人神色一慌,又道:“你若敢动季武半分,我决计饶不了你。”
外面又是一阵喊话。
“成陵君,大淫贼,快些放了我阿姐。”
这回好似有着数百人在齐声叫喊,就连屋顶上的灰尘都在跳动着。
成陵君闻言,不禁紧锁眉头,眼中充满着杀气。
濮阳城就这么大,这么个吼法,很快就会将全城的人都给惊醒过来。
要打要杀,成陵君倒是不怕,但他再怎么也得顾忌自己的名声,这么喊下去,今晚注定无果,他念念不舍的瞧了眼蔡夫人,站起身来,道:“真是抱歉!是我没有安排好,以至于让令弟打扰了我们叙旧,但是下回我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告辞!”
“等等!我父亲......!”
“若是姜姬想见你父亲,就来大梁找我。”
言罢,成陵君便大步出得门去。
来到院外,只见数百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成陵君抬目瞧向身着战袍,骑在马上的姜季武,笑道:“好小子!不愧是姜家的后人。”
姜季武长剑指向成陵君,道:“你这大淫贼,还不快滚,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成陵君微微皱,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季武!我没事,放他们走吧。”
听得院中传来一声叫喊。
成陵君外门内一瞥,上得马车,他的护卫直接无视姜家的家兵,直接往外走去,姜家的家臣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道来。
待他们离开之后,姜季武立刻跳下马来,冲入院内,只见蔡夫人站在院中,他立刻跑过去,“阿姐,你没事吧?”
蔡夫人瞧着姜季武紧张的模样,眼中泛着泪光,抬手摸着姜季武的脑袋,柔声道:“先生说得对,我的季武是一个好孩子。”
姜季武嘿嘿道:“老师有这么夸我么。”
蔡夫人笑着点点头,旋即又是叹道:“可是如今我们父亲在他手里。”
“父...父亲?”
姜季武眨了眨眼。
......
今夜对于姬定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他已经在厅中来回踱步小半个时辰了,在火光照耀下,还能够看得出他有些焦虑,虽然他对此是期待已久,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是临时做出调整,焦虑自然也是在所难免。
“先生!先生!”
法克突然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怎么样?”
姬定闻之一怔,急忙迎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道。
法克嘿嘿道:“姜季武那小子可真是没有让先生失望,那一番吵闹之后,成陵君是直接带着人马连夜离开了。”
“是吗?”
姬定呵呵一笑,道:“想不到那成陵君的脸皮这么薄,直接就走人了。”
法克道:“先生有所不知,就姜季武闹得那动静,您看着好了,不出一日,就能弄得满城皆知,他留在这里被人骂么。”
姬定哈哈一笑,道:“这就是我想要的。”
......
然而,除他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没有睡。
这个人就是卫侯。
他也是第一时间得知这消息的。
“你说什么?成陵君直接离开了。”
卫侯面色苍白地看着犁伯。
“是的。前不久,成陵君直接带着人马从西门离开了。”
“哎呦!”
卫侯狠狠跺了下脚,“这小子坏寡人大事啊!”
犁伯道:“要不要将姜季武抓起来。”
卫侯低声道:“要是抓了姜季武,那不是告诉别人,此事与寡人有关么,万不可轻举妄动,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小人明白了。”
......
但又不得不说,成陵君选择连夜出走,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否则的话,那将会很尴尬......。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姜季武几乎出动了他们姜家所有的家兵,这濮阳城才多大,就那一阵吼,立刻是人尽皆知啊!
等到第二日天亮之时,满城皆是“淫贼成陵君”。
寡妇与公子。
这瓜,无人不爱吃。
啃!
必须连瓜皮都给啃掉,渣渣都不能剩。
否则的话,都对不起这瓜。
更加要命的是,如今濮阳可是儒生当道,而他们可是最厌恶这种事,再加上儒生是一身正气,他们纷纷抨击成陵君,堂堂公子,竟然欺负一个寡妇,可真是不知廉耻啊!
若是成陵君在此,那得多尴尬。
甚至都无法解释,要说叙旧,哪有半夜说去一个寡妇家叙旧,这成何体统。
而同时,姜季武成为儒生眼中的英雄,儒学非常注重伦理关系,姜季武舍身救姐,这真是太伟大了。
姜季武直接从不学无术的纨绔变成了大家的榜样。
周先生又顺便蹭了一波热度。
大家认为这都是周先生调教出来的。
话说回来,如这种话题,是千万不能透风,一旦透风出去,那就会变成无数个故事。
其中自然也包含着真相。
有传言成陵君此行前来,就是以粮食为借口,逼迫蔡夫人就范。
可这粮食关蔡夫人什么事?
这姜佐离开,就成为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
大家挖着挖着,这矛头顿时就指向卫侯。
卫侯当然是坚决不认账,表示自己是无辜的,他也不是善茬,他答应成陵君时,就想到如果被发现,他可得撇清关系,故此他只是答应将姜佐调走,其余的事,你成陵君自己看着办,总不能让我去帮你去摁住吧。
儒生们就要求卫侯停止援助粮食给大梁的安排,同时马上遣使去大梁问责成陵君,顺便自证清白。
卫侯也真是有苦难言,你们这些蠢货,寡人也是为了保护我屁股下面那把.....咳咳,保护我们卫国,如今寡人是忍辱负重,你们竟然还责怪寡人,可真是岂有此理。
单就政治而言,他现在应该赶紧派人去大梁,去跟魏王求饶,可如今他不但不能跑去求饶,还得顺从民意,指责成陵君。
可是这国家怎么办?
为了一个女人,赔上一个国家,这是政客绝对干不出来的事。
但现在他也没有办法,他还是下令表彰了姜季武,又派自己的妾侍去安慰蔡夫人,以及暂停援助大梁粮食一事,同时赶紧召集重臣商议对策。
“寡人实不知情啊!也只因此事关乎我国存亡,寡人才派大司马前往大梁调查,寡人哪里知道成陵君会干出这种事来,寡人......!”
卫侯是一脸冤枉地向殷顺且、绁错、姬定解释道。
这事他绝对不能承认,倘若他承认,那就培养儿子接班吧,这君主肯定当不下去,所以哪怕成陵君与他当面对质,他也不会承认的。
绁错焦虑道:“君上,如今可不是在乎这名声的时候,成陵君这么走了,他会不会.......?”
卫侯闻言,哀叹一声:“只怕...只怕...。”
绁错忙道:“君上应该赶紧遣使去大梁,将此事解释清楚。”
“不可!”
殷顺且立刻道:“这事本就是成陵君的错,如果我们还遣使去道歉,就算大梁接受,我们卫人也不会接受的。”
要这么搞的话,那可就完了呀!
如今卫人都非常愤怒,你这还跑去道歉,那人心可就散了,这个国家将不亡自亡,况且大梁那边还不一定会答应。
卫侯也早就盘算过,遣使去骂成陵君还行,遣使去道歉,那是万万不行的,这也正是感到焦虑地方,于是他又向殷顺且问道:“依卿之意,该当如何?”
殷顺且张了张嘴,突然偏头看向姬定。
卫侯猛地惊醒过来,忙看向姬定问道:“先生可有对策?”
姬定缓缓道:“如今能够救我国的,唯有秦国。”
卫侯与殷顺且相觑一眼。
关于此策,他们是知道的。
绁错上回没来,不太知情,问道:“秦国?”
姬定点点头道:“成陵君在大梁是地位斐然,且以他自己的兵马,就足以对付我国,如今他又激起我卫人愤怒,想要和解,困难重重啊!那么目前唯一能够阻止成陵君进攻我国的,就只有魏王,而魏王如今最害怕的就是秦君,秦君是绝对可以阻止魏王出兵我国的。”
绁错好奇道:“可这秦国怎会来救我国?”
姬定笑道:“如果我答应帮助秦国达成秦齐联盟,那就另当别论了。”
卫侯问道:“先生真有把握?”
关于这个外交策略,姬定之前就说过,但他觉得这太离谱了,咱们一个小国掺合大国的事,成功率必须得百分之一百,只要一次失误,那可就彻底完了。
但如今已是没有办法。
姬定点点头。
绁错问道:“可来得及吗?”
姬定沉吟少许,道:“这我可就不敢保证,此去咸阳,也是需要一些时日的,我们可能还得出兵防卫一下,但是我可保证,等我到达咸阳,七日之内,必定说服秦君出面,迫使魏王停止对我国用兵。”
绁错忙道:“君上,臣以为周侍中说得很有道理,可派周侍中出使秦国。”
此时得周济在绁错眼里,又是那么得性感动人。
卫侯如今也是病急乱投医,况且这似乎是唯一的希望,问道:“先生可愿为寡人去一趟咸阳。”
姬定显得有些犹豫,道:“臣倒是愿前往,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此事可是一定要保密,万不可泄露出去。”
卫侯都没有说话,绁错抢先说道:“先生请放心,我保证此事绝不会泄露出去。”
姬定也如实道:“我还就是担心绁大夫会将这事泄露出去。”
绁错激动高举起手来,道:“老夫对天发誓,若是老夫泄露半句,老夫将不得好死。”
姬定赶忙道:“那倒也不必。”
卫侯拱手道:“一切就全指望先生了。”
姬定道:“那臣就先回去准备一下。”
卫侯忙道:“要不要寡人派一些人去保护先生。”
他生性多疑,还是得让他跟着。姬定暗自思量少许,道:“此去咸阳最近的路程,还是得往大梁走,臣需要扮作商人,但是臣只有几个仆人,可能还需要君上帮忙,以及帮臣选一条最近的路。”
卫侯立刻道:“寡人立刻就让人去安排。”
姬定又道:“那臣也回去准备准备。”
“那...那一切就拜托先生了。”卫侯不禁起身躬身一礼。
“君上请放心,臣必定不会让我卫人遭受战火之害的”
姬定回敬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
“老师!老师!”
姬定刚刚来到宫外,就见姜季武跑了过来。
姬定问道:“你怎么来了?”
姜季武急切道:“老师,我...我父亲有危险啊!”
姬定故作惊讶道:“怎说?”
姜季武道:“昨日那成陵君便是想我用父亲逼迫我姐就范。”
姬定紧锁眉头,思忖好一会儿,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父亲救出来的,但是你要记住,切不可声张,否则的话,我可能就无法救出你父亲。”
姜季武连连点头道:“老师请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道:“能不能告诉我阿姐,她...她比我还着急,我怕她真应了那成陵君。”
姬定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你先回去安心待着,等我的好消息。”
“哎!”
也不知何时,姜季武对姬定是充满了信任。
......
回到府中,法克和莽是早已经准备好了。
“消息都已经发出去了吗?”姬定问道。
法克点头道:“早已经传出去了,肯定要比成陵君的消息快一步达到大梁,但是先生这肯定还是有危险啊!”
姬定笑道:“这危险总会是有得,当初从洛邑来濮阳也是有危险的,但有句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这一步是必然要走的,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当日,卫侯在殷顺且和绁错的帮助下,很快就为姬定准备好了。
这要命事,干起来的就是麻利。
当天晚上,姬定便乘坐马车,在夜色的掩护,缓缓驶离了周府。
车内,姬定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那朗月星稀的夜空,嘴角一扬,极其兴奋地笑道:“张仪、公孙衍、惠施,小弟这回可是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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