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
“你怎么回事?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周二婶尖利着声音,口水横飞的对着低头不停道歉的服务员叫骂着。
一看到裙子上斑斑点点的咖啡痕迹,周二婶突然抬脚将蹲下身来要给她擦拭的女服务员踢倒在地,“擦什么擦!将你们经理叫来!”
气不打一处来,周二婶铁青着脸,只感觉从过年之后就没有顺过。
先是大哥大嫂那两个没脑子的蠢货答应和方家联姻,拒绝让自己的侄女嫁进来,现在小鑫又被赵馆长赶出师门,喝杯咖啡还被服务员给泼了一身。
一屁股摔在地上的女服务员爬了起来不停的鞠躬道歉,“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有意的,请您原谅我这一次。”
咖啡厅工资高,但如果得罪了客人,一次就会扣掉半个月的工资,女服务员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每个月的工资就是她的生活费还有弟弟上高中的费用。
周二婶一脸高傲的端坐在椅子上,视线瞄了一眼方棠,含沙射影的冷嗤一声,“既然做服务员,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别整天想着攀高枝,也不看你配不配!我侄子也是你这样下等人能肖想的!”
“哼,这样的货色脱光了我都嫌掉价!”徒鑫不屑的看着脸涨的通红的女服务员,言语极尽嘲讽和羞辱,“果真下贱!”
女服务员长的其实很漂亮,五官清秀,眼睛很大,肤色白皙,否则也不会在咖啡厅打工。
对比之下,徒鑫简直面目可憎、不忍直视!
三十多岁,个头不到一米七,关键还满脸的痘子,被赵馆长赶出师门后,徒鑫没有休息好,不仅气息阴沉,眼下也是一圈黑灰色,脸上的痘子有些的红肿,个别几个痘子还长出了白色的脓。
方棠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徒鑫,再次感觉这个人脑子肯定有病!
“我没有,对不起!”女服务员低头哽咽着,想要弯腰道歉,可是又怕被徒鑫讥讽勾引男人,只能红着眼佝偻着身体。
看着被自己羞辱的女服务员,徒鑫莫名的感觉到无比的痛快,他苦苦追求安新颖那个小贱人,伏低做小的献殷勤,甚至为了她拒绝了多少主动爬床的漂亮女人。
可安新颖这个贱人对自己不理不睬不说,竟然还告状,害得自己被老不死的赶出师门!
愤怒的徒鑫恨不能将安新颖给扒光了衣服拖到床上狠狠的教训一顿,到时候看她还敢不敢对自己颐指气使!还敢不敢故作清高!
但徒鑫也只能在脑海里YY,当然,他第二恨的就是面前的方棠。
可即使知道方棠只是方家不上台面的私生女,徒鑫心里再鄙视,也不敢明着对方棠动手,刘家破产的例子还活生生的摆在众人面前。
强大的怨恨之下,徒鑫发现羞辱眼前这个女服务员,让他有种在折辱方棠和安新颖的代入感,因此徒鑫眼神更为扭曲而狰狞,“说!你是不是个贱人?是不是故意勾引我?”
徒鑫变态的笑着,咸猪手突然向着女服务员伸了过去
“小鑫,算了,省的到时候缠上你,甩都甩不掉!有些人就是下贱,知道你的身份后会死缠烂打的缠着你不放。”半点不在意徒鑫的变态,在周二婶的眼里都是这个服务员故意勾引自己侄子,不要脸的想要攀上高枝。
毕竟在公共场合,徒鑫也不敢太过分。
收回咸猪手之后,徒鑫高昂着下巴,趾高气昂的命令道:“既然你要道歉,那就拿出道歉的诚意来,跪下来给我大姑将咖啡渍擦干净!否则就把你们经理喊过来,我大姑这件衣服可是国外的品牌,价格最低的一件也要十万,你赔得起吗?”
听到十万的价格,服务员脸惨白一变,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泪水滚滚而落。
对,哭吧,颤抖吧!这些贱人就该如同最卑微的蝼蚁一样跪倒在自己面前,给自己舔鞋!徒鑫挺直着腰杆,宛若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所有贱人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衣服多少钱我来赔。”方棠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成功的戳破了徒鑫病态至极的幻想。
转头看向哽咽不已的服务员,“你下去吧。”
“谢谢……”服务员泣不成声,对着方棠感激的鞠躬之后,这才转身离开了。
“方棠,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给她出头!”还没有享受够身为帝王掌控一切的感觉,徒鑫恶狠狠的瞪着方棠,耍狠的放话,“今天我就要她给我跪着道歉!”
懒得理会脑子有病的徒鑫,方棠站起身来,“如果你们拦住我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仗势欺人,那我就不奉陪了。”
“小鑫,正事要紧!”周二婶拉了一把怒火冲冲的徒鑫,要收拾一个贱人,有的是机会,目前最重要的是周家的财产!
一旦方棠嫁到周家了,方家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侵吞周家产业!
早已经将大房的产业视为自己名下的财产,周二婶怎么甘心方家横插一脚,偏偏方丰益是长源总议长,周二婶再自大也知道自己绝对斗不过方家。
森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方棠,半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徒鑫恶毒一笑,故作大方的摆摆手,“行,今天给大姑面子我不和你计较。”
方棠能保得住她一时,难道还能保得住她一世!
徒鑫不敢对安新颖和方棠怎么样,但是一个咖啡厅的女服务员他还不放在眼里,就算将她玩死了也就是赔点钱而已!
冷眼看着毫不遮掩恶意的徒鑫,方棠平静的开口:“你可以动手,只是我会加倍还在你身上。”
“方棠,你敢!”徒鑫暴怒一喝,他已经给了方家面子后退一步了,方棠这个贱人还敢威胁自己!
“你敢,我就敢。”相对勃然大怒的徒鑫,方棠面色平静,他不过仗着徒家不差钱,方棠同样敢仗势欺回去。
看着冷漠的方棠,这一瞬,徒鑫似乎又看到了安新颖,当初那个贱人也是这样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看不起自己!
“小鑫!”周二婶也怨恨方棠为了一个服务员不给徒鑫面子,但周家的产业更重要,周二婶只能阻止徒鑫,否则还没有谈就闹崩了。
气的涨红了脸,徒鑫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大局为重之下,憋屈的扭过头看向窗户外。
“小棠,你看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没必要因为外人伤了和气。”周二婶看向方棠,满是算计的刻薄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来。
“你和小鑫在交易会上不过是一点误会,小鑫也给你道歉了,要不你就打电话给赵馆长,就说你们是闹着玩的,否则赵馆长还一直责怪小鑫。”
顾及到许老的面子,再加上当年徒鑫的确救了赵馆长的妻子,所以这次和徒鑫断绝师徒关系,赵馆长并没有刻意将消息传出去,也算是维护了徒鑫最后一点脸面。
当然赵馆长也明说了,日后不准徒鑫打着他的名头在古玩圈里行事。
徒家说起来只是做房地产起家的暴发户,即使周二婶嫁到了周家,徒家依靠着周家又上一层楼了,但暴发户终究还是暴发户,长源的世家依旧看不起徒家。
说句难听的,徒家就是将钱捧着送人,有些人都不一定会收,世家豪门谁会差钱,和徒家这样的暴发户相交只会贬低自己的身份。
不过在徒鑫成为赵馆长的大徒弟之后,连带着徒家暴发户的身份被美化了几分。
安新颖又是徒鑫的小师妹,这样一来,打着安氏集团的名头,徒家在长源的处境改善了许多,不看僧面看佛面。
可徒鑫一旦被赶出师门,那徒家又会被打回原形,所以徒鑫包括周二婶都急着想办法,想让赵馆长收回之前的决定。
不等方棠开口,周二婶叹息一声,一副不计较的大度模样,“至于那舍利子就当是小鑫给你的见面礼,也就一千万而已,谁让我们是一家人。”
虽然八角塔里的舍利子的确是方棠给吸收了,但看着厚颜无耻的周二婶,方棠要更正之前的看法,不仅仅徒鑫有病,徒家人脑子都有病!
“我和赵馆长不熟,帮不到你们。”方棠冷声给出答案,早知道她就不该过来。
听到这话,周二婶脸上飞假笑一下子垮了下来。
不满的看着方棠,周二婶端出了身为长辈的高姿态,冷声训斥着方棠,“小棠,你还有几天就要嫁到我们周家来了,我是你二婶,你就用这种态度和长辈说话,我倒是问问方家你的教养呢?”
“大姑,一个私生女你指望她能有什么教养。”徒鑫嗤笑一声,一副瞧不上方棠的模样。
“我可以将我父亲的手机号码给你。”方棠此话一出,周二婶被噎的一愣,差一点没被表情认真的方棠给气死。
周家虽然也是长源三大家族之一,但这些年来周家早已经败落了,之所以没有让商界其他家族取而代之,不过是方丰益和徐雄的私心而已。
方徐两家都想要吞并周家,自然不会允许其他家族染指。
周二婶也远离了长源一流家族的圈子,和她交往的也就是商界那些小家族,需要奉承着周家做生意,所以周二婶的消息严重落后。
长源的一手消息周二婶根本就不知道,否则她就对不敢用这种强硬的态度对方棠。
“小棠,你是成心不帮忙吗?”阴冷着脸,周二婶压下满腔的怒火,要不是忌惮方总议长,今天她就撕了方棠这个小贱人!
周家长房两个儿子都死了,活着的两个老的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老实人,所以整个周家周二婶说了算。
周二婶说一不二惯了,突然遇到方棠这样不给自己面子的,她的怒火可想而知,偏偏又不能将方棠怎么样,憋的周二婶都想要杀人了。
“不帮。”方棠的回答异常肯定,对上周二婶扭曲的脸庞,方棠一本正经的补充了一句,“能帮上也不会帮!”
“你……”忍无可忍的周二婶一手指着方棠,气狠了,声音都有些的发颤,“方棠,你不要后悔,等你嫁到周家之后,没有我帮你打掩护,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即使方家也不会护着你这个败坏门风的荡妇!”
做为一个被囚禁了二十年的修复师,方棠上辈子的生活环境极其单纯,此时看着出言威胁的周二婶,方棠思虑了一下,却是没听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方棠沉默着,自以为抓住了方棠的弱点,周二婶这才感觉气顺了一些。
斜睨了方棠一样,周二婶放软了语调,“小棠,你是个正常女人,到时候让你守活寡,我大哥大嫂能狠下心来,我这个当二婶的也不忍心,你这花一般的姑娘就这样枯萎了。”
不动声色的挑拨离间了一下,周二婶指着旁边的徒鑫,“小鑫一表人才、才高八斗,又是赵馆长最得意的大弟子,到时候你受不住了,小鑫也可以帮你,我们是一家人,二婶会给你安排妥当的。”
方棠以前觉得方芯蕊不可理喻,现在看来方芯蕊至少还能用常理来判断,而眼前徒家姑侄两人才是神经病,而且病的不轻!
“要不是看在我二婶的面子上,我才看不上你这样饥瘦的女人。”徒鑫一副施舍的高傲姿态,似乎是迫不得已才会牺牲自己的男色,否则方棠这样的货色给他暖床都不配。
看了一眼自视甚高的徒鑫,方棠成功被恶心到了。
她突然怀疑当初在山洞里,如果那个男人不是蒋韶搴,而是徒鑫这样的,方棠估计忍不住会将对方咔嚓掉!
原来自己也是一个视觉动物!方棠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挺俗气的。
看着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周二婶和徒鑫,方棠深呼吸着,再待下去她会忍不住想要揍人了!但方棠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所以还是走吧。
“方棠,你什么意思?”看着转身要离开的方棠,徒鑫受不了的吼了一嗓子,他被安新颖那个嫌弃也就罢了,那毕竟是安氏集团的千金。
可方棠算个什么东西,方家的私生女而已!要不看她是方丰益的女儿,就方棠这样的货色,倒贴钱徒鑫都懒得看一眼。
“方棠,你不要不识好歹!”周二婶也冷了脸,既然方棠给脸不要脸,周二婶也懒得对她好言相劝,一副扒掉方棠真面目的得意模样。
周二婶故意提高了嗓音,“你的名声你难道不知道吗?之前就和张嵩那个保镖勾搭不清,你嫁到我们周家就要恪守家规,你要是敢找野男人苟合,别怪我不给方总议长的面子,将你赶出周家!”
周二婶哼了一声,态度高傲的继续威胁,“到时候你身无分文,而且我相信方总议长也不会要一个败坏方家名声的女儿,至于方夫人,哼,你可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方夫人不落井下石你就谢天谢地了。”
周二婶性子再泼辣,可是她也拿风流多情的周二叔没办法。
周二叔在外面小情人很多,也有几个私生子,周二婶身为正室原配她自然知道私生子和私生女是多么讨人厌的存在,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似乎能想到方棠身无分文被赶出家门,流落在大街上的可怜画面,周二婶叹息一声,放软了态度,“只要你乖乖听话,不但能有花不完的钱,而且以后你有小鑫的孩子了,我也想办法让你将孩子光明正大的养在身边,方棠,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我看你也不笨,你该知道如何选择。”
周二婶来见方棠的目的除了让她帮忙和赵馆长说情之外,更重要的是她想要让方棠乖乖听话,到时候能帮着二房将大房的产业都夺过来,为此,周二婶甚至不惜将徒鑫这个侄子都拿出来牺牲色相了。
方棠转身来看着胜券在握的周二婶和徒鑫,忽然笑了起来,原本清瘦而苍白的脸因为这个笑容而显得生动鲜活。
“不久之前有人要对我不利。”方棠话音停顿了一下,眯眼笑着继续开口:“却被我一刀废掉了命根子,周家二房有四口人,真惹急了,我不介意来一次灭门血案。”
方棠的声音说的很轻,说到杀人时的表情也很平静,但正是她这种态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方棠的语气太正常了,正常到让人明白她说的是真话。
周二婶和徒鑫如果是个正常人,他们就绝对不会再去招惹方棠,至少要和她相安无事的保持距离。
可被吓到之后,回过神来的周二婶只感觉方棠是在危言耸听。
徒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向着方棠砸了过去,暴怒一声,“我呸,还灭门!你当老子是被吓大的!”
方棠侧身避开了砸过来的咖啡杯,而方棠身后的男人就倒霉了。
因为被方棠挡住了,男人并没有看到徒鑫的动作,当他察觉时已经迟了,男人虽然避开了杯子,却被咖啡泼了一身。
眉头一皱,男人看着西装上滴落的咖啡,抬头看向徒鑫。
“看什么看,再看将你眼珠子挖出来!砸到你是你运气好,外面那些人想要被我砸,还要看
我愿意不愿意!”徒鑫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半点不认为自己该道歉。
“徒鑫!”男人一语喊出了徒鑫的身份。
“你认识我?”徒鑫成为赵馆长的土地后并不常回长源,庆州是首府,比起长源更有发展前途,他也懒得回来。
徒鑫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认识自己,顿时又得意了几分。
方棠往旁边退了几步,让身后几个同样西装革履的保镖走了过去。
一下看到到八个魁梧大汉,徒鑫脸上张狂的笑容僵硬下来。
“你们干什么?既然知道我侄子的身份,就该知道我们可不是你们能招惹的人!”周二婶不满的瞪着堵在前面的大汉,这些人一看就是保镖,也敢在他们面前耍狠!
“这里是长源,是我们周家的地盘,你们还敢动手不成?”见八个大汉没有让开,周二婶疾言厉色的怒斥着,“快让开,否则我找你们雇主,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教训一顿再带走!”为首的保镖抽过纸巾慢慢的擦拭着西装上的咖啡渍,原本还打算将人直接带走,既然他不识抬举,哼,吃了教训就乖了。
站在一旁的方棠笑眯眯的着被打的连声惨叫的徒鑫。
“啊!你们敢打我,你们等着……”蜷缩在地上,才挨了几拳头和几脚的徒鑫还敢叫嚣的放狠话。
可是被打狠了,顿时发出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声,莫装逼,装逼遭雷劈,果真一点不错!
“我不敢了,你们不要打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道歉……别打了,出人命了……”
一声声的惨叫几乎掀翻屋顶,听徒鑫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方棠感觉他还能扛一会。
揍人的大汉们也是同样的想法,下手避开了要害,但挑的却是人体最痛的地方,一拳一脚下去,渐渐的徒鑫没有力气求饶了。
“小鑫!”周二婶还是很喜欢徒鑫这个侄子的,毕竟她还要用徒鑫吊着方棠,但看着彪悍的大汉们,周二婶怕挨打,又不敢上前,只能焦急的站在一旁。
余光扫到站在一旁的方棠,周二婶快速冲了过来,将问题丢给了方棠,“你是方总议长的女儿,你难道就这样看着?”
方棠迟疑了一下,然后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我会给他们劳务费的。”
毕竟方棠也很想教训徒鑫一顿,但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既然这些大汉代劳了,给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周二婶气的一口气没吸上来,捂着发疼的胸口直喘气。
看着落井下石的方棠,周二婶不敢对魁梧健硕的大汉们动手,干脆一巴掌向着方棠的脸打了过来,“我身为长辈难道还不能教训你这个小辈吗?”
清冷的眸光一沉,方棠抓住周二婶挥过来的手腕,一个反扭,凄厉痛苦的喊叫声响了起来。
方棠一个用力将周二婶向着徒鑫方向推了过去。
砰的一声!周二婶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扛不住的徒鑫一看摔在自己面前的周二婶,也顾不得什么血缘亲情了,一把扑了过去,缩在她的怀里,用周二婶的身体抵挡住一部分踢打。
“啊!”被踢了好几脚的周二婶痛的翻白眼,偏偏徒鑫为了少挨踢,双手死死的搂住了她的身体。
为首的保镖看打的差不多了,这才发话,“行了,带回去。”
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徒鑫被当成死狗一般拖了出去,摔在地上的周二婶他们倒是没有管,毕竟大少爷交待了只要将徒鑫抓回来就可以了。
目送这这些人离开,方棠微微眯了一下眼,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之前在路上逼停自己的那些保镖和他们应该是一伙人,西装都一样。
目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向门口,车牌也是Q开头,庆州的车牌,这些人是谁?
方家别墅,书房。
“总议长,刘家那边需要处理吗?”祝秘书在方丰益休息的时候问了一句。
钱母的死被定性为了自杀,徐家没有落井下石,胡朝山都打算结案了,现在唯一的例外就是指使钱家闹事的刘家。
钱家人闹事,钱母撞墙而死,刘家策划这一切,势必会留下一些证据。
祝秘书估计刘家应该派偷偷拍了视频或者录了音,到时候剪辑一下,画面和录音肯定都会被方棠不利,甚至能颠倒黑白的说方棠逼死了人,一个过失致人死亡的罪名是逃不了的。
刘家这些手段不算多高明,祝秘书也遇到过,但的确管用。
毕竟方棠是方丰益的女儿,只要视频被传出去了,被水军一带节奏,那些网友绝对会被煽动,认为方棠这个二代仗势欺人,逼死了受害者却安然无恙。
“不用管,刘家没这个胆子。”方丰益声音冰冷而绝情,刘家不过是跳梁小丑,随时都能捏死。
而同样的,方丰益也不喜方棠这个不受控制的女儿。
方丰益不能出手对付自己的女儿,但可以借着刘家的压方棠,而且刘家也只敢针对方棠,绝对不敢牵扯到方家,所以方丰益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知道了。”祝秘书怔了一下,这个答案也在意料之中,总议长这是要借着刘家来掌控二小姐。
日后二小姐如果不服管教,总议长怂恿刘家将事情曝出来,二小姐说不定就要面临牢狱之灾,父女之间却堪比生死仇人,互相算计、互相针对,看着面容古板而冷漠的方丰益,祝秘书莫名的感觉后背一寒。
!分隔线!
方棠在长源没有任何人脉关系,尤其蒋韶搴和封掣离开后,徐绍倒是对方棠示好过,但方棠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所以方棠就想到最直接便捷的方式,花钱请私家侦探。
下午一点,巷子尽头一间不起眼的茶楼。
包厢里,方棠推门进来,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邋遢大叔抬起头打招呼,“呦,小姑娘来了,请坐,我刚泡好的茶。”
看着大汉那刚刚抠了鼻孔的手又拎起茶壶倒茶,方棠拒绝的摆摆手,“我要的资料查到了吗?”
“哈哈,小姑娘你放心,你连车牌都提供了,再查不到我就不用在道上混了。”邋遢大汉得意一笑,将黄色的档案袋丢在桌子上,“银货两讫,承惠五千。”
方棠将装有五千现金的信封放在桌上,拿起档案袋打开。
当看到庆州关家四个字后,方棠眉头一皱,庆州州长正是姓关。
快速的翻阅着下面的资料,当看到徒鑫和吴小天、郝哥都被抓走的消息,方棠心里反而有数了,难道是为了八角塔里的舍利子?
可舍利子就算再珍贵也只是一个物件而已,值得庆州关家人亲自来长源吗?
仰头咕噜咕噜灌了一口茶,邋遢大叔一脸猥琐的笑着,“小姑娘友情奉献一下,这位关航是关州长的长孙,这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人物。”
关航虽然是秘密来长源的,但就冲着他的身份,别说方棠了,连方丰益这个总议长也要退让三分。
庆州下辖十二个市府,虽然长源是其中经济最繁荣的,可方家对比关家,不亚于蚍蜉撼树,完全没有可比性。
安新颖也好,窦璎珞、窦臣也罢,他们到了关航面前都得伏低做小,这就是身份带来的绝对权势和地位。
“多谢告知。”方棠道谢之后转身就离开了,看得出她是不打算放弃。
目送方棠出了包厢,邋遢大叔垮着脸一声长叹,认命的起身跟了过去,长官交待了,头可断、血可流,二小姐绝对不能掉一根汗毛,否则就将自己发配到闹不拉屎的F国。
入夜,一处隐秘的废弃仓库,屋顶的灯散发出昏黄的光亮,地上被绑着的三个字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
头上都被戴上了黑色的头套,视线里一片黑暗,更增加了三人的恐惧感,直到仓库生锈的铁门嘎吱嘎吱的被推开了。
“呜呜……”未知的危险让三人剧烈的挣扎起来。
穿着得体的黑色管家服,万管家快速的搬过一把椅子,仔细的擦了干净,“大少爷,请坐。”
关航坐了下来,夹着二郎腿,昏黄的灯光下,他阴柔的脸庞显得更加魅惑,只是那桃花眼里的眼神却阴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在关航的左右两侧各站着两个黑色西装的保镖,更远的后方则是站了一排八个保镖,只是其中有四人鼻青脸肿的,精神也很萎靡。
若是方棠在这里就能认出,这四个就是之前逼停她车子,被方棠给撞伤的四人。
“万管家你去问话吧。”关航的声音略带尖细,慢悠悠的抽着雪茄。
万管家上前几步,眼神示意了一下,保镖快步上前将徒鑫三人头上的黑色头套拽了下来。
乍一见到光芒,三人被灯光刺激的眯着眼,适应之后,这才抬头看了过去,黑压压一片的保镖,让三人顿时脸色苍白的老实下来,眼神盛满了惶恐和害怕。
保镖将三人嘴巴上的胶带扯了下来,能说话的徒鑫第一个开口:“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吴小天和郝哥瑟缩着身体,仔细的回想着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生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我们是谁你们不用管。”万管家板着脸,声音都平板无波的像是机械音,“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八角塔里的舍利子在谁的手里?”
舍利子?徒鑫三人都是一愣。
吴小天抢先一步的开口:“我们就是卖假古董文物的,都不知道八角塔里藏着舍利子,否则我们也不会开二十万的价格。”
之前面对方棠不停装逼的郝哥此时一副怂样,哆哆嗦嗦的点着头,附和着吴小天的话。
他们俩连八角塔里有舍利子都不知道,自然不会去偷,众目睽睽之下,想偷也偷不到啊。
万管家没有开口,面容古板,也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不相信。
唯恐吴小天他们脱困了,将黑锅甩给自己,徒鑫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忙给自己辩解,“我也没有舍利子,我回头看的时候舍利子已经被偷走了,桌上就剩下一个泥疙瘩,是方棠,一定是方棠偷走了!”
唯恐万管家不相信,惊恐的徒鑫还哆哆嗦嗦的说出了理由,“方棠肯定事先就计划好了偷舍利子,否则她不会一直和我竞价,等我喊到一千万了,方棠立刻不跟了,她一定是故意的,舍利子之后就不见了,方棠最有嫌疑!”
趴在二楼窗口处,方棠透过窗户缝隙看着仓库的一切,对徒鑫和吴小天他们将黑锅甩给自己的行为,方棠是一点都不奇怪。
她好奇的是关家要舍利子做什么,还这样兴师动众,连关家大少都亲自来长源了。
“将他们带下去再问一遍。”万管家对保镖说完之后,随后向着关航走了过去。
“大少爷,根据当时的情况,方棠的确有嫌疑,而且她是个练家子,也只有她有这个能力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走舍利子。”
关航没有开口,而仓库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哀嚎声,不用看也知道徒鑫三人此刻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十来分钟之后,保镖快步走了过来,态度恭敬的向着关航汇报情况,“大少爷,他们三个没有改口。”
就徒鑫这三人欺软怕硬的怂样,挨了一顿狠揍却没有改口,说明他们真没有偷舍利子,
关航又抽了一口雪茄,白色的烟雾之下,他阴柔的脸庞显得晦暗不明,“万管家你明天去一趟方家,方棠牵扯到一起命案里,她如果识相一切好说,否则的话……”
余下的话关航没有说完,但话里透出来的狠毒和阴险可想而知。
钱母的死定性为自杀,但如果方棠不识好歹,关航自然有办法让自杀变为他杀,而杀人凶手就是方棠!
万管家毕恭毕敬的点头,“大少爷,我记下了。”
一直偷听的方棠已经可以肯定关航是冲着舍利子来的,如果她有舍利子的话,为了避免麻烦,方棠或许就将舍利子给了关航。
可目前的情况却是舍利子真没有了,金色元气被方棠吸收之后,舍利子就化为了尘埃。
小心翼翼的顺着二楼的下水管道滑了下来,方棠绕道仓库后面快步离开了。
即使走远了一点,依稀还能听到徒鑫三人的惨叫声,看得出关航行事果真如调查里说的一样狠辣而凶残。
第二天早上,当朱婶急匆匆的上阁楼说有客人来了,方棠明白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片刻后,站在狭窄又不通风的储藏室里,万管家的脸色很是难看。
制服下的身体挺立的笔直,万管家高昂着头,看都不看身侧沾满了灰尘,不知道多久没有人坐的椅子,方家竟然这样怠慢自己!
听到楼梯处的脚步声,万管家侧目看了过去,见方棠走了下来,万管家眼中有着不屑之色一闪而过,看来方棠深谙做戏做全套的伎俩。
不怪万管家误会,即使传言里方棠在方家不受宠,万管家也不认为她住在储藏室上面的阁楼里。
世家豪门最讲究面子,当家夫人不管暗地里如何磋磨私生子,但明面上却要做的光鲜亮丽,维护家族的脸面。
方棠也没有坐,椅子实在太脏了,还是朱婶从角落里翻出来的。
“方二小姐,敝姓万,代表我家少爷前来和二小姐谈一笔交易。”万管家看着态度恭敬,可神色里却透着轻视怠慢,明显看不上方棠这个私生女。
“我没有舍利子。”方棠开门见山的给出了答案。
万管家眉头微微一皱,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说明来意,方棠竟然已经知晓!
这么说来,方棠肯定调查了大少爷,至少查到徒鑫和吴小天他们都被大少爷抓走了,推断出他们的目的是舍利子。
想到这里,万管家脸色再次恢复了古板木讷,也愈加肯定方棠在故意膈应自己。
如果她真如传闻里不受宠,被方家赶到阁楼来住,只能在储藏室待客,那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女是怎么查到他们抓走了徒鑫三人?
小剧场:
蒋韶搴:“媳妇,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方棠放下手中的修复工具,看着穿着笔挺军装,面容冷肃却峻朗的蒋韶搴,“当我遇到徒鑫的时候。”
自信满满的蒋韶搴蒙圈了:为什么有种自己被绿的感觉!还有徒鑫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媳妇被初恋给伤了,所以才会转投自己的怀抱?
方棠呵呵两声:“你想多了,被徒鑫恶心到了之后,我感觉你顺眼多了,至少一觉醒来看到你的脸,我不会想吐,也不会想将你脖子给扭断。”
蒋韶搴:总有一种被自家媳妇给嫌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