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笑话。但是仅仅指汉朝的服装,那又太简单了。就是两片衣襟一抄,下面用裙子一系,款式非常有限。
“在社会的发展中,汉字的词义外延扩大,由汉朝扩大为整个民族指称的过程,汉服,也扩大为‘汉民族传统服饰’,又称汉衣冠、汉装、华服,从黄帝到明末清初,在汉族的主要居住区,人们通常穿的衣服大概都叫汉服吧。有华夏文化的背景,有华夏礼仪的主导,有独特汉的民族风貌性格,是中国衣冠上国、礼仪之邦、锦绣中华的体现,承载了汉族的染色、纺织、刺绣等等杰出工艺和美学,传承了30多项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非常受保护的中国工艺美术……
“哎呀呀,我的老师,我怎么喧宾夺主,倒过来给你讲课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赶紧打住。还是说我理解的服装吧。 “服装的演变越来越复杂,但是,还是呈一种螺旋形的状态升华。有两个趋势,一个是越来越复杂,比如说什么礼服,比如说什么西装,那是受西方的影响,我们没有那么多先进的设备,制作起来很复杂。我看过我母亲做西服,里面要加衬布,然后缝纫许多趟线迹,像过去做袜底一样,穿在身上硬邦,可以当打仗的铠甲了。人家西装都是机械化生产,热处理后更使面料挺括平,所以我们还是要东施效颦,这才是我出来学习的目的。
“还有一种发展方式是简洁,最简洁不过汗衫,我们的旗袍裙,也是把旗袍化繁为简,效果也不错哟。我觉得最美的还是旗袍,能够贴身,显示出女性玲珑剔透的身材。还喜欢披风,披帛、长裙……哎呀,我喜欢的太多了,都不知道选择哪一个方向设计。
“拼凑和嫁接如果和谐,也能产生独特的效果吧?表演服装肯定不能那么太简单,但是要表现服装的特点,还是要通过剪裁,缝制,整烫,组成一件上衣下裳,我还在构思,老师能给我什么建议吗?”
写到这里,戛然而止,鼠标一点,轻轻的发送出去了,也不想再写什么。
悠悠还要考虑她的设计呢,已经换了好几张纸了,都没有一张满意的。 就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关闭的邮箱页面就出来了一个信息——电子邮件来了。
第一次,对方的回复那么简单,只有几行字:“我即将参加全国画展,正在赶画作,你的设计,自己动脑筋,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对你的信任。想你,十分。”
他真那么忙吗?她有点不快了。
苔丝亚跑进宿舍,看见满屏汉字,也不懂,说:“不看不看,我看看你的设计图怎么样?”
刘苏悠悠说:“这次啊,我一个人都不给看,免得泄密,也不看你想设计什么?” 苔丝亚最近进步不小,有些傲娇,一扭身子,说:“我也不给你看,到时候看看哪个的服装最漂亮。”
“好吧,去设计你的吧。”
看悠悠姐姐不理她,跟着就说:“我设计出来,但是不会表演呀,听你说过,你参加过服装表演,教教我吧。”
刘苏悠悠就告诉她,服装表演要根据服装,比如说裙子,那么就要旋转一下,让裙子像花儿一样绽放;如果是短裙,那么就要轻松活泼,跳跃性的前进;如果是弋地长裙,那么肯定不能走快了,裙子在地下拖着呢,就要想办法走得稳重一点,端方一点,要表现出公主范儿。
“你说还不行,教教我吧。”这块牛皮糖粘着她胳膊上,拉着刘苏悠悠的胳膊摇啊摇。 “那好吧,我表演过服装,我教你吧。”于是刘苏悠悠就给她示范,还强调了过去服装表演所学到的知识,要求她一定要保持上身的稳重和端庄,而腿依靠胯的提升向前走动。她做了几个姿势,让小丫头大惊小怪:“哎呀,悠悠姐姐,你怎么这么能干啊,菜烧的好吃,图画的漂亮,现在走模特步,也真像这么回事。我虽然没有表演过,但是我看到过,在电视里面,走的就像你这样,一个个目不斜视,都很冷静,走出来特别漂亮,我们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服装上面,这就是模特表现出来的效果吧。”
两个人正在讨论,楼下有人喊他们了,是他们这个组的人。
大学里开放式的教育,体现在服装设计专业方面更加灵活。这次比赛从大一到大四,全部一起参加。十来个人组成一个小组,老师确定一个学习优秀的学生作为组长,由他们挑选学生组成小组。刘苏悠悠是大四年级的插班生,是安娜教授指定的负责人。
她平常乐于助人,与人为善,又特别有能力,所以老师学生都喜欢她。挑选的人也很有意思,亚非拉美每个州都有代表性的学生。大家在一起讨论,互相启发,有一些收获。现在,又到聚会讨论的时候了。
他们十个人围坐在草坪上,刘苏悠悠先把自己的构想说了一下,说出自己的观点,就是每个人都展示自己最民族的服饰,加以改造加以升华,是不是就能表现出最独特的设计。 所有的人都回忆,在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中,哪些有独特的艺术,有的甚至是很原始的,但是都与众不同,所以都同意悠悠这种设想。也都同时提到了表演的问题,因为跟以前比赛不一样,过去是制作出来,让模特表演,现在要他们表演。
怎么表演呢?
一个黑人学生来自坦桑尼亚,他马上自告奋勇,说他来表演。
大家围坐在草地上,高大的小伙子就走到当中,扭着屁股晃动着脑袋,走了一圈,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有的人甚至笑得躺在草地上了。有人说,那不是时装表演,是小丑表演,他们这些人又不是马戏团的动物,不要他来冒充大头鬼。
另外一个中东青年站起来说,男人不用那么扭扭捏捏的,直接就在台上走方步不就行了?说着他也那么走了一圈,但是走起来就像正步一样,走着走着,居然变成了同手同脚,又惹得大家一起笑得合不拢嘴。
围绕一圈人当中的草坪惨不忍睹,都踩得直不起腰来了,刘苏悠悠有些心疼,想到国内花园里的警示牌,都插在草坪上,写着这样的字:“小草有生命,请你多爱惜。”于是就说,不能在草地上面练习了,我们还是找块空地吧。
苔丝亚就建议,说到大场上,那个地方有塑胶跑道,坐在地下,就不再践踏小草。
一群人就走到场上,照样席地而坐。苔丝亚没有坐下来,显摆说:“我会走,走给你们看看,你们看我走的怎么样?”
说着,她就在众人围住的圈子里走了一圈,下面人一起鼓掌,都说走得好,要让这个姑娘当教练。
她把刘苏悠悠拉起来,对大家说:“我是学生,悠悠姐姐才是老师,是她教我的,我还没学到那个样子,你们都认为不错了,你们看一看,她走的样子才好呢。”
大家一起鼓掌,她也不客气,既然在国内都表演好几场了,这也不是多大的难事,就站起来走了两趟,不是绕着圈子走的,走的是直径。几个学生一起欢呼,一起夸她就像真正的模特一样。然后就七嘴八舌的问,是不是都要像这样走。悠悠回答说不一样,男生要走出端庄大气,而且要根据不同的服装,不同的表演方式,所以行走的步伐,选择的音乐,还有选择的面料,妆容都不一样。
苔丝亚在边上怂恿说:“你们都不要起哄,就让悠悠姐姐教我们,她又是我们这组组长,我们一定要表演的最好,只要认真学,一定能争取拿到第一名的团体奖。”
苔丝亚这么一提议,大家都摩拳擦掌,都想要最好的效果,争取拿到团体奖。
三个老师分头巡视。查看了一圈以后,见不到刘苏悠悠小组的人,到哪里去了?安娜也喜欢刘苏悠悠。问弗兰克教授,悠悠他们到哪里去了。弗兰克也说没看见,年轻的助教说,他去看看。
小伙子跑得快,一直跑到广场上,远远的看见有人,不是坐着讨论,而是走来走去的,男女高高低低,就像是他们那组的人。于是就回来告诉两个教授。
三个人一起走过去,就看到刘苏悠悠在带领几个女生走猫步,几个男人站在边上观看,还有那么一种架势。
三个老师一起鼓掌:“我们正在犯愁,每个人的衣服都做出来了,但是效果怎么样,只有穿在身上才能看出来。但是表演是个难题,大家都没有经验,原来悠悠会呀,那么,我们就请你当教练吧。”
弗兰克也随声附和,说几个小组都有这样的困难,既然刘苏悠悠能够当老师,大家一起学吧。那个助教就跑出去找其他小组的人。刘苏悠悠把他喊住了,说等会要来的人,每个人都带一本书来,最好是4纸那么大。苔丝亚跟着往教室跑,把他们那小组的书都带过来。
没有多久,所有的学生都到了,每个人都拿着一大本书,不知道干什么用,听说刘苏悠悠是模特教练,都很新奇。这个中国女孩模样俊俏,身材苗条,斯文大方,成绩又好,大家都喜欢她。
三个老师先让她表演了一下,果然很地道,像个真正的模特一样,所有学生都愿意跟她学。有人问拿书干什么?她微微一笑,把书顶在头上,要大家跟在后面走,保持这个速度,走一圈头上的书没有掉,基本上就算学会了。
说完,就在塑胶跑道上走起来,老师在后面监督,男女100多人,长龙一样的队伍,每个人头上都顶着书,逶逶迤迤,蔚为大观,形成一道奇特的风景,被其他系的同学看在眼里,拍了照片,轰动全校。
刘向阳想女儿了。
过去不知道刘苏悠悠是自己的血肉,只是认为这姑娘不错,能够给企业带来效益,是要培养的人才。一旦确认和自己有血缘关系,才深思熟虑:失去了妻子,在这个世界上,只留下这唯一的骨肉之亲,对不起她的母亲,却已经无法挽回。因为当初的过失,让女儿失去母亲,在苦难中长大,现在又单打独拼,岂是几个臭钱就可以弥补得了的?
午夜梦回,多少次看见女儿甜甜的喊他一声爸爸,可是两眼一睁,只有冷冰冰的办公室,要么就是陌生的宾馆,父女至今不能相认,不是自己不愿,是害怕,是恐惧。自从知道这件事以后,他更谨言慎行,戒急用忍,非常自律,自律到有点清心寡语,连与女职工说话都尽量避免。
真想到德国去看她,但是师出无名,又担心被女儿发现端倪,只能邮件往来,谈工作上面的事情。说得最多是刘苏悠悠设计的服装,前面两款是女装,后面一款是男装,说男装比女装还要好销售。因为在国内,男装的新款太少,正是夏天,多的是汗衫T恤,但是都显得很低档,想赶紧生产一批高档的丝绸衬衫,让悠悠设计一款,马上投入生产。
欠了东风的钱,用设计费抵债,对悠悠来说,是件好事,对公司有利,还债也轻松,结合欧美那边的服装新款,悠悠又设计了一款男装,发送过来。
刘苏悠悠正忙着设计,给席况的邮件都不多,但是对未来的领导不敢怠慢,有信必回,顺便还问问其他人的情况。
到德国以后,刘苏悠悠与焦安子的交往就少了,双方都很忙,工作性质也不一样。前段时间与邱海明接触多,虽然自己从来没有二心,但是对方从来没有死心,所以还是有些心虚,也知道闺蜜打字很慢,所以通信也不多。
邱海明回国的时候,刘苏悠悠还说带什么礼品回去,他说没这个必要,已经给焦安子买了一台相机。她一想,要借邱海明之手带东西,说不定对方发生误会,干脆什么也不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