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前你能想到,咱俩现在过成这样?...
活人TM不能让尿憋死,只要有机遇肯定是有办法的。会所多好毕竟不是咱的根,得琢磨着自己干点什么!”
耿陌没把李利琴和秦强的事说出来,顺其自然也好。
说完,他便拉着林冲往旁边靠了靠,因为摩托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还是小心点好。
这年头半夜撞了人,官府根本查不出来。
刚要迈步……
突然,耿陌心中警兆大响,且呼吸急促,心跳的跟万马奔腾似!
如果摩托在旁边路过,自己的影子应该是斜的,可现在自己的影子居然是直的。
他神色顿时一凛,“凔!”的一声,黑铁戟已经出现在手中!
他转过头眼睛被灯光晃得睁不开,机车速度之快,几乎眨眼间就到跟前!
耿陌第一反应不是反击,而是抬脚给林冲踹到旁边。
“亢!”
一声抢响,耿陌仿佛脱力般站在原地,他想攥紧手中的铁戟,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轰!”
瞪着不甘的眼珠子,他直挺挺的倒下了。
倒下的一刻...他在心底发誓,如果自己还能站起来,一定不会再荒废了修炼!
那带着冒着黑烟的枪管,摩托车疾驰而去!
“我艹你吗的!!!”
被踹到墙角的林冲反应过来了,他挣扎的爬起来,瞪着大眼珠子、看到老大的后背崩出一团血!
小犊子立马就疯了!!!
“啊!!!”
林冲抓起耿陌掉在地上的黑铁戟,冲着摩托消失的方向疯狂的追赶!
片刻之后他又哭着跑回来,一把暴起倒地的他,冲着仍在发呆的初雪怒吼着:“看你麻痹啊,有车没?叫车啊!!!”
这一声喊叫过后,初雪才缓过神……
她慌乱的从包里拿出虫话,拨通了利姐的号码。
接通之后她慌乱的报出地址,腿脚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瘫坐在地上。
一人趴着哭,一人坐着抖,一人躺在血泊之中……这幅画面怎么看都有些凄楚。
…… ……
半个时辰后。
林冲抱着脑袋坐在医署走廊的长条椅上,他旁边就是抢救室大门,上面的灯亮着。
他低着头仍止不住哭泣,旁边坐着初雪,更吓到魂不守舍也没心思顾忌形象。
头发蓬松,眼泪冲刷眼影,黑色的痕迹在脸上盘旋...她神情木讷,表情呆滞,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却没再滴出眼泪。
“咔,咔…!”
走廊尽头传出来高跟鞋的声音,能听见生并看不见人。
不过这并不耽误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站起来。
李利琴,她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从被窝里爬起来。
只是她的表情已经冰冷到一定境界,让人看到仿佛回到两个月以前的冬天。
没了那抹触目惊心的红唇,没了脸上一层不算很厚的妆。
除了冰冷露出的些许沧桑,可能正像她无意中说的那样:有点累了。
累归累,人前的利姐永远犹如玫瑰,低沉霸气……她昂着高傲的脖子仿佛一切都不在她眼里。
可能是穿的薄,就显得胸很大,平时人们一方面是出于不敢看,另一方面是这张妖孽级的脸蛋、已经不需要其它什么来点缀。
而此时,她挺胸前进的步伐,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的医署。
却能把那些不愿离去,游荡在人们心中的女鬼吓得退避三舍。
“利姐…利姐!”两人异口同声的叫道,看见她就看向主心骨。
…… ……
李利琴目视前方的从他俩眼前路过,来到抢救室门口,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推门进去。
她在进来的时候细心瞟了眼,侧面的黑板上写着今晚的值班大夫正是蒋庆。
她对蒋大夫、能不能救活耿陌没抱有多大信心。
可对于他会不会弄死耿陌,心里却有七成把握!
她多年之前就认识老蒋,毕竟对于老炮来说医署等于第二个家。
这个活了半辈子的老男人,是改变不了骨子里小肚鸡肠的。
和尚看破红尘,大夫看淡生死。
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 ……
穿过第二道门。她看到一群医护人员正围着躺在病床上的耿陌。
他上身已经被扒开,老蒋手里刚刚拿起手术刀,没注意这边。
“他死,你们陪葬。”
李利琴并没再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没有半点语调的叙述。
蒋庆听到门外有声,再转头看是李利琴站在门外。
顿时吓得一哆嗦,锋利的手术刀顿时掉在耿陌肚子上,划出一道不大的口子渗出丝丝血迹。
事实上,岁月可能蹉跎了当初的青葱小伙,也淡薄了医者仁心。
但在紧急情况下,他老蒋的第一反应还是以救人为主。
可李利琴的不敢赌,她的话,让所有医护人员投鼠忌器、噤若寒蝉。
蒋庆额头冒汗的从病床前冲出来,嘴里瞬间干涸,觉得嗓子被夹住,哆哆嗦嗦的叫道:“利姐,你来了!”
李利琴转过头,斜视着他,这种眼神让老蒋有种想尿裤子的冲动。
他赶紧又道:“利姐你放心,他肯定没有生命危险,我敢发誓!”
事出紧急,他也顾不上几率问题,只想着把这尊大菩萨给送走,张嘴冲着旁边的几个护士吼道:“艹,还站着干嘛,去药库把五品伤复丹取来,就说我蒋庆要的!”
“有把握治好?”
李利琴让他咆哮完,直接开口打断。
“这…”蒋庆短暂犹豫,能不能死和有没有后遗症是两回事,他不敢一口咬定。
“用我这个!”她丢给蒋庆一个小玉瓶。
蒋庆拿在手中一看:“这…这是六品金丹?!”
“先联系关内医署,保证万无一失。”
李利琴不容置疑的开口道,说完重重的看了眼里面,随后转身走出来...老蒋像是送客似的跟在后面。
…… ……
走廊里,林冲刚刚从门外走进来,他借了初雪的手机,万分不情愿的给盈姐打了虫话。
治疗费不够了,因为护士已经催促过。
从抢救室出来后,李利琴站在窗边,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眼神深邃,没人知道在想什么。
…… ……
家里。
“轰!”
接完虫话的江盈只觉得大脑遭受一重拳,霎时间让她耳中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向后退两步,此时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呆滞的看着地面,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 ……
月亮已经消失,混沌初开,天地白茫茫一片。
马路上除了早点摊的老板在路边支着油锅炸油条的身影之外……就只剩下江盈疾驰而过的身影了。
她头发没来得及梳,长时间梳着马尾辫导致头发中间有一道弯曲痕迹,晨风强劲...头发飘飘扬扬。
如果放在白日,梳洗过后的江盈这副姿态,会让路人目瞪口呆。
觉得这应该是这世间、最唯美的画面。
不过,当下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凄楚。
没有人注意到,江盈的眼睛一直睁的很大,死死的盯着前方...
她没有哭出眼泪,甚至连薄雾都无迹可寻,绽放着决绝的光芒。
如果说以前是一潭湖水,清澈透明,那么现在也是一潭湖水,深不见底!
她一口气到医署门口,“哒”她一脚踩到走廊地面,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泛起阵阵回音。
走廊那边还在抽烟的李利琴听到这声响没来由心头一紧,她缓缓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在耳中如炮竹炸裂,她身体不禁站直。
这种感觉很奇怪,已经好多年不知何为慌乱的她,居然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直到她眼中出现江盈的身影,眉头才微微皱起。
“盈姐…”
林冲缓缓站起来叫道,也觉得此时的她和往常不大一样。
而江盈却没看他,而是死死的盯着李利琴。
李利琴也死死的看着她,二者四目相对,中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江盈走到她眼前,停下脚步,面对利姐的凌厉眼神没有丝毫畏惧。
突然。
就看江盈手臂瞬间抬起。
“啪!”
手掌准确无误的落到李利琴的脸上,这声音无异于平地惊雷,在走廊内久久不绝于耳。
蒋大夫刚好从抢救室出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裤腿一阵暖热,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这小丫头完了。
这是蒋庆的第一想法。
…… ……
江盈,女,十八岁,这个命运充满悲戚的女孩,已经失去了一切,除了她相依为命的大哥哥。
冰霜雨雪、严寒低温都未曾让她收紧花瓣。
如今她傲然绽开,只不过,傲骨深藏在眼泪达不到的地方。
李利琴,女,二十三岁,过早的接触社会使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一点。
这种大并不是风雨过后的脸庞,而是身上的成熟韵味。
如果把她身上那股让人敬而远之的气息消散去,会是人们口中的少妇御姐。
她这辈子毁誉参半,男人们渴望得到她、梦里、思维中、或者在睡觉时都会喊一句利姐。
她也是精神世界的强者,她的冷眼会让那些自诩为带把的爷们不寒而栗!
她也从未把别人嘲讽、谩骂、赞美看在眼里。
曾经还有位骚客口中冒出这样一句话:沉鱼落雁何为情?愿天赐我李利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