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波长得面善很普通,身上也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气磅礴,岁月应该在他脸上剐蹭出来的皱纹一道不少。
作为刀剑城圈子的执行人,大先生手下的第一人,可能是这个圈子里唯一对李利琴从不怀疑的人。
那个女人小了他近三十岁,他却也能放下身段的平辈论叫,他不叫利姐,叫琴琴。
穿过大堂走出门外,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下,这辆车在当下极其少见,百武郡有三辆,关内或许能找出一辆,放眼帝辛国也不多!
他坐上车,保镖与他并排坐在后座,今夜还要赶回郡里谈建厂,时间非常紧凑,这么多年以来已经养成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的习惯,他此时闭上眼睛,却没有心思睡觉。
俗话说人生三大喜:升官财死老婆,他的结妻子在前些年辞世,也没再找过,更没有外面乱七八糟烤金票维系的情妇,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给有关官署提意见、每个月还会去校署讲一个课,公司的事情,他都在尽心尽力的做,刀剑城这个圈子,他也事无巨细的指引方向。
司机按照他临时改变的决定,把车启动,直奔关内。
郝波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耿陌!
初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几个月以前,李利琴与他通过气儿,要把耿陌带进圈子,他自然没有异议。
这个圈子的人越多越好,只要不是滥竽充数就行,后来等他进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会议期间,分不开身,要不然也会亲自现身给李利琴一个面子,等会议开完的时候,耿陌又已经离开,称得上阴差阳错。
当赵德驻和展清明提出让他再加入的时候,他充分能感受到坐在身旁的王老爷子呼吸急促,大有一番不情愿之意,对于这个比自己还大一辈的老爷子,他一直都保持尊重态度。
“老板,刚才您在吃饭的时候,王老爷子来虫话了。”
车上一共四个人,除了他和保镖之外还有司机和秘书,说话的正是秘书,他跟随郝波多年,知道什么时候是睡着,什么时候是没睡。
“说什么了?”郝波好似预感到有这种情况,没有半点诧异。
“什么也没说,只是问你在不在,我回答不在他就把虫话挂了。”秘书看着后视镜,生怕语调大一点打扰他现有意境。
郝波仍旧不为所动,连眼睛也没睁开。
他没见过耿陌本人却见过照片,活了半辈子看人一眼就知道性格大致是怎么样,浓眉,比正常人浓很多,心智坚定至极,嘴唇稍厚重情重义,唯一让他看不懂的就是鼻子有些深奥。
秘书不知道郝波心中在想什么,却知道王伟打来虫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又道:“老板,前一段时间我了解过那个叫耿陌的与李利琴小姐之间的一些事情,可以说关系比较暧昧,两人之间有很多过分举动……”
郝波听到这话,脸上仍旧没有变化,坐在他身旁的保镖却感受到他手指一动,这是情不自禁的下意识动作,但他不会参与这些,主要任务就是保障安全而已。
“继续说…”郝波出乎意料道,貌似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哎…”秘书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想着那些该说那些不告诉说。
郝波也了解秘书,他不是个庸人,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秘书把自己家亲戚放到啤酒厂里当个工人,逢年过节也会收礼品,只要不过分,郝波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照实说。”又补充道。
“哎…”秘书再次点头,缓缓道:“第一次生在刀剑城矿上的沈副矿长家里,耿陌喊话要骑在李利琴小姐身上,她非但没有以往的愤怒,还笑说等着,第二次是在城里的小酒吧,他当着很多人面强吻了李利琴小姐,第三次…”
“说!”
“第三次是在一条漆黑胡同里,根据一位叫杨韬的供述,两人曾用非常暧昧的姿势站了交流了很长时间,并且他一口咬定李利琴小姐已经不是…”
“刷!”郝波听到这话,瞬间睁开眼睛,眼里有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一闪而过!
“姿势有多暧昧?”
“李利琴后背贴在墙上,双腿盘在耿陌的腰上,身体也几乎贴在一起。”秘书说着,后背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汗水浸透,他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郝波闻言眼神陷入沉思,十秒钟过后,无所谓的轻笑出来:“李利琴看重的人不能有庸人,如此看重的人更不能是庸人,只是不知道大先生什么时候能知道…”
他说完,又缓缓闭上眼睛,一副不再过多言语的样子。
秘书看了几秒这才心有余悸的把目光收回来,他也是文人,刀剑城圈子里的事他也了解一些。
在他们那辈新婚之夜现妻子不是…都能退婚的年代,对女人的要求着实有些刻板,想不通老板为什么能如此淡定。
不过他也没有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必要,老板的心思他也没办法揣摩。
……
买房,这件事终于再次被提上日程。
直到此时此小城里已经确实没有值得他留恋的地方,砖厂已经走上正轨,利润已经能满足他当下的生产经营需求,每个月近四十万的入账已经成功让他在这个年代跨入土豪行列。1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耿陌早在十天前就已经买车,当然,不是那种开出门谈生意的车,而是给战宝来回跑工厂和工地的车,本打算买一辆皮卡,底盘高,后面还能装些东西,可是战宝说没必要,开那个车浪费,就买了一辆二手的跑货车,他整天穿梭于各个工地工厂,造的灰头土脸也乐在其中。
今天是出来买房,相对轻松,江盈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碎花长裙穿在身上再合适不过。
“应该回去…”江盈简洁道。
“当天被赶出来的无奈犹在心中啊?”耿陌已经适应有事吐露出来,说的也跟轻松。
江盈能理解他的感受,堂堂七尺男儿被人像丧家之犬一样轰走,往刀口上送,那种心情是没人像尝试第二次的,比挫折更要洪水猛兽。
她想了想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