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斥候拱手道。
“禀主公,眼下济阴的情况,还算稳定。”
“那边的守将,名叫封楷,因剿除黄巾兵有功,被曹操封为奋威将军。”
“此人拥兵不过六万,是个好大喜功之辈,不足道哉。”
封楷?
卫仲道将曹操手下的名将,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最终确定这就是个无名之辈。
于是,他笑了笑。
“很好,命蒙恬即刻整军,留老夫子和七万人守城,其余人随我直扑济阴。”
济阴地处兖州腹地,向东可进兵山阳和任城,向南可威逼梁国和沛国,必须将其拿下。
而且济阴距陈留,最多只有三日路程,按照封楷那好大喜功的性格,几乎是弹指可破。
一个时辰后,卫仲道的七万大军,就钻出陈留东门,直奔济阴而去。
系统的任务还是老一套,拿下济阴抽奖一次,还有两万积分。
大军走了一上午,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渐渐却开始阴云翻滚。
不到一时三刻,倾盆而来的大雨,就将卫仲道的人浇成了七万只落汤鸡。
但卫仲道却没有扎营大打算,尽快拿下济阴,有的是时间休整。
大雨停息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正当卫仲道决定再往前推进几十里时,远处的官道上,突然出现了五个晃晃悠悠的人影。
这五个人其中三个是儒生打扮,另外两个则好像是个亭长,和一个随侍的随从。
不过此时他们的样子,却都是十分的狼狈,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尤其是那三个身材单薄的儒生,更是嘴唇发青,好像随时都可能晕过去一般。
非但如此,他们的脸上,还都挂着可见的阴鸷和仇恨。
就像同时遭受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一样。
卫仲道根本没打算搭理他们,可这五个突然出现的人,却直直的朝他走了过来。
不到几个眨眼,五个落汤鸡一样的人,就到了卫仲道军前。
见此情景,前军的达摩立时喝道。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还不速速让开?”
说着,他身边的军士,几乎同时拔出了腰刀。
这荒山野岭的,突然出现这么五个人,鬼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那个亭长一样的、嘴角带着颗黑痣的男人,却赶紧有些紧张的开了口。
“敢问这位将军,你们可是卫仲道卫将军的兵马?”
达摩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冷声道。
“不错,那又如何?”
亭长眼睛一亮,下意识摸了把嘴边的黑痣,神情看上去有些激动。
“敢问将军,你们可是要前往济阴?”
达摩瞬间更紧张了,他们的行军路线虽然不是绝密,却也不是这些人能随便知道的。
他还没开口,卫仲道却已经到了那亭长面前。
“你们是如何知晓,我军要前往济阴的?”
不想那亭长非但不曾紧张,反而和其他四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了一种畅快的意味。
他拱手道。
“将军,小人不过是……猜测罢了,若将军要讨伐济阴,我等五人愿为将军带路。”
猜测?
还要带路?
想想在上郡大山中的经历,加上这帮子人无事献殷勤,卫仲道冷笑。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天上不会掉馅饼,会掉的,只有陷阱。
不过一直四处忙碌的他,也没有立时将其揭破,看看这些人的表演,也算是一种消遣。
虽然十分的拙劣。
见状,那五人的神情,也愈发的苦大仇深。
甚至卫仲道还在他们的眼睛里,看见了浓郁的仇恨,甚至是……杀意。
亭长沉默了半晌,才哆嗦着嘴唇道。
“卫将军,是这么回事……”
接着,他就给卫仲道等人,讲了个他们五个如何被封楷欺压,最终背井离乡的故事。
说到最后,三个儒生都流下了无奈的眼泪,而亭长的声音也愈发的阴鸷。
“将军,你们攻打济阴,也算是为我等报了仇,小人为将军带路,责无旁贷。”
卫仲道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奶奶的,这种侮辱我智商的故事都编得出来,你们也没把我当人啊。
远了不说,封楷乃曹操亲封的奋威将军,此人就算再不济,也不会为难几个儒生和亭长。
再说了,就算事情真像他们所说,封楷拥兵六万,还能让他们活着离开济阴?
不想卫仲道还没说话,眼前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只见就在亭长说完故事、儒生不住擦着眼泪的一瞬间,一道大喝突然从天而降。
“混账东西,就凭你们几个,也敢行刺卫将军,真是不知死活。”
声如雷震!
说话间,官道旁的山坡上,突然跳出了个五大三粗的大汉。
此人手里拎着一口大刀,脸上的模样除了眼睛不太圆外,几乎就是张飞的翻版。
他也不管众人的反应,抡起手里的大刀,对着那亭长五人就是一通猛砍。
噗嗤——
噗嗤——
将最后一个儒生干掉后,那汉子就将从尸体上搜出来的短刀,递到了卫仲道面前。
“卫将军,这就是他们图谋不轨的证据,您看。”
卫仲道虽然早已看穿了这些把戏,更不怕这所谓的刺客,却还是十分感激的道。
“多谢壮士仗义出手,卫某感激不尽。”
说着,他滚鞍下马,又朝那黑脸汉子问道。
“只是不知老兄如何得知,这些人要行刺卫某?”
汉子收了刀,笑得十分憨厚。
“昨夜这些人在寒舍借宿,某夜半如厕,无意中听见他们说话。”
“他们说将军的斥候,已经在济阴露了相,封楷这才派遣他们前来刺杀将军。”
刺杀卫某?
当初的曹仁和夏侯渊都不敢这么干!
卫仲道暗暗点头,看来封楷这好大喜功之名,真不是白得来的。
见状,那汉子的脸上,却突然涌现出了一抹感激。
“将军,你不明白某为何要冒险救你,对吧?”
卫仲道点头。
这种情况之下,救了他就等于得罪了封楷,一般人躲都躲不及,他偏偏却迎难而上。
黑脸汉子笑了笑,回忆的声音里,带着感激的意味。
“几个月前,兖州颗粒无收,某一家七八口人往并州逃荒。”
“蒙将军厚赐,这才保住了全家老小的性命,某从并州归来,就是想投效将军报恩。”
“不想还没赶到陈留,却先碰见这档子事,小人哪有视而不见之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也算是巧了。
汉子抬头看了眼天色,才朝卫仲道说道。
“将军,而今天色已晚,寒舍就在附近不远。”
“请将军不要嫌弃,去舍下喝杯浊酒,权当暖暖身子。”
卫仲道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道。
“军中人多,卫某就不打搅了,达摩,就在此处扎营。”
汉子有些失落,却也没有违拗他的意思。
“也罢,小人这就回去收拾收拾,稍后来大营向将军报道。”
见卫仲道微笑颔首,他这才拱了拱手,像个孩子般高兴的朝远处飞奔而去。
蒙恬见状,微微的点了点头,看上去对此人的做派,十分的满意。
“好,知恩图报,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只是像这样的义士,如今已经不常见了。”
卫仲道却暗暗的叹了口气。
话是没错,可这汉子要知道当日兖州的饥荒是怎么来的,恐怕那就是另一方景象了。
大营扎下不久,天色渐渐擦黑。
卫仲道刚要抓起筷子,准备把晚饭往嘴里送时,一个雷鸣般的声音,突然在帐外炸响。
“将军,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