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红旗厂,摩托车稳稳地停在雷海涛家楼门口,雷海涛正要付钱,不防云秋莎抢先一步把钱付了,他只好回身拿了云秋莎的行李箱跟在后面。
走进家门,云秋莎脱下雨艳给的外套,叠好放在沙发上。
“秋莎,你肚子饿了吧?给你留了饭呢。”雨艳朝云秋莎说道。
“艳姐,我晚上从来不吃饭的。只吃早餐和中餐,现在我一点也不饿。”云秋莎说完,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盒兰蔻的化妆品递给雨艳:“艳姐,这是给你的”,不等雨艳说话,云秋莎又继续掏出一盒精致的巧克力递给文文,笑着说道,“文文,你和你爸爸一起吃这盒巧克力,好不好?”
“好,谢谢阿姨。阿姨,今天晚上我要跟你睡。”文文奶声奶气地说道,把三个大人都逗笑了。
“秋莎,曾乐梅也在鹏城呢,你跟她有联系吗?”雨艳问道。
“哪个曾乐梅啊?”云秋莎忽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向雨艳。
“哦,就是我大妹夫的妹妹,你可能还不认识。回去可以问霞妹要来联系方式,在鹏城也可以多一个人照应不是。”雨艳解释道。
云秋莎没再说什么,乖巧地点一下头。
当天晚上,大家又坐着聊了一会天,雨艳安排逐个冲了澡,云秋莎便带着文文进了次卧休息。雷海涛则跟着雨艳进了主卧。
雨艳很是兴奋,坐在梳妆台边,摆弄着云秋莎刚送的那套化妆品,眼睛里透出的都是渴望的眼神。
“有那么好吗?”雷海涛问道。
“你不懂啦,这个牌子才进入华国没有几年,咱们厂长夫人从申海买了一套回来,听她说一整套要一千多块呢。你没看到云秋莎越来越年轻,全靠这种东西在护肤啊!护肤,你懂吗?”厂长夫人也在计量科工作,平时上班的时候,跟雨艳天天见面,所以雨艳这话应该不是瞎说的。雷海涛听了,心里产生出某种莫名的失落感。
第二天早上,雨艳早早起来煮了稀饭,又做了两个小菜。不一会,云秋莎也洗漱好,走出卫生间。
“秋莎,这么早就起来了?家里已经煮了稀饭,我们再出去买些早点吧。看你都喜欢吃什么,我们就买什么,这里的点心很好吃的。”雨艳微笑着朝云秋莎说道。
“其实,有稀饭就很好了。”云秋莎停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再买一些点心也行,那我们就走吧。”
云秋莎又披上雨艳那件外套。两人出去买了些油条、麻花和小笼包,又是云秋莎抢先付了钱。
两人回到家,雷海涛和文文也起了床,洗漱好了,于是大家围在餐桌边吃早餐。云秋莎喝了一小碗稀饭,吃了一根麻花,然后就放下碗筷,从坤包里掏出一包纸手帕,优雅地分给每人一张,最后一张留给自己,擦一下嘴巴和手上的油,站起来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云秋莎说完,坐到沙发上,从坤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补起了妆。
“阿姨给的纸巾好香啊!”文文尖声叫了起来。
雷海涛则在想,昨天晚上没吃饭,今天早上又只吃这么少,这是要成仙啊?
“当心路上肚子会饿啊。”雨艳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艳姐,不会啦。我一直都是吃这么多。”云秋莎边涂口红,边又问道,“艳姐,我待会去车站能叫得到出租车吗?”
“我们待会出去试一试吧!”雨艳知道,昨天打一下摩的,已经难为云秋莎了。
“对了,云秋莎,姐问你,鹏城的工作好找吗?以后如果姐工厂里发不出工资,也到鹏城去投奔你,好不好啊?”
“找工作没有问题的,特别是像艳姐这么漂亮的。不过,你们可要想清楚,像你们这样天天在一起腻歪,不是很好嘛!”说到这里,云秋莎调皮地忽闪忽闪两只大眼睛。
等出了门,雨艳忍不住,悄悄地把秋莎拉到身边,跟她耳语几句。秋莎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也跟云艳耳语几句。雷海涛听到雨艳忍不住骂一句“渣男!”然后,就见两人手挽着手,咯咯地大笑起来。
雷海涛后来才知道,雨艳看到跟秋莎已经熟悉了,就忍不住当面问云秋莎,当初快结婚的时候,为什么突然就变卦了,还打了前男友一巴掌?
云秋莎告诉云艳,当时她前男友问她还是不是处女?她这才忍不住扇了他一巴掌。
当一行人来到红旗厂大门口的时候,碰巧还真有一部的士停下来,从上面下来一位穿皮大衣的中年人。雷海涛连忙跑过去,跟司机打声招呼,确认司机肯去客运站以后,这才拉开车门,请云秋莎先上去。
云秋莎把雨艳的外套脱下来,却被雨艳重又给她披上:“你带去吧,不要感冒了。我还有好多外套呢”。
云秋莎坐上去以后,立即把门关好,摇下车窗玻璃,对三人招招手,笑着说道:“艳姐,姐夫,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走就好了,省的你们回来也麻烦。”
三人目送云秋莎的车走远了,这才转身往回走。雨艳一边走,一边感叹:“你看看,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名牌?出门几步路也要打的士,跟她比起来,咱们过去的日子都白过了。”
雨艳一路嘀咕着,看到雷海涛默不作声,忍不住又嘀咕道:“现在厂里效益不好,听说马上要搞人员流动了。我们也要提前做些准备,真到了要裁员那一步,咱们就下海吧,也不用拿那点下岗补助了,还给厂里添麻烦。人家去鹏城的,去申海的,很多都发财了。你也多看看,多打听一下,有机会,你也出去啊!要不然,到那时,我出去,你在家里带孩子。”雨艳这一刻,在雷海涛的眼里有些近似歇斯底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