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七一一章 山外山外山

目录:行踏天涯| 作者:午夜狂响曲| 类别:玄幻魔法

    这些百欢弟子,说有见识,受局限影响,不高。

    说没见识,年长的如易宗绪,两百多岁,年幼如凌汀汀,半百不到,又是大宗门弟子,指不定还是某个家族的优秀子女,在这紫桑,论见识他们比九成九的同阶都要高。

    可即使如此,今天他们还是开了眼界,甚至到了一次次颠覆认知的地步。

    平日里只会窝在房里张三,在他们眼里只会倒腾那些不入流的符阵,虽被他金属傀儡所惊艳,但傀儡始终是傀儡,跟他本人的关系具体有多大,谁能说得清呢?

    不会是他的师承衣钵吗?

    要知道修炼界有很多专门炼制傀儡的门派,门中修士修为都不高,但傀儡却很强,因为傀儡不会死,不会经历什么天人五衰,傀儡宗门一代又一代,费尽心血的去改进它,弄出一个实力越超他们境界的傀儡也属正常。

    关于凌汀汀获得的炼制法,她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看,连她家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可见小丫头还是有私心的!

    不过即使知道凌汀汀得到炼制法又能说明什么?

    能证明是张三写的?

    这修炼界的猫腻,海里去了。

    总之,先怀疑就对了。

    再说多数修士追求的还是自身实力,傀儡再厉害,自身不足,他人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张三长老不过五阶修为,这已是公认。

    若非运江的救命之恩,今天也没几人会给他好脸色。

    可现在看着十六根铁桩中,游刃有余的张三,众人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只是这种震撼的叠加仿佛没有尽头!

    他这哪是精通符阵啊,是术法全通吧!

    还有那身法,明明不深奥,莫说百欢弟子,就是那群陪练的野路子修士都能看得懂,他却偏偏用这种基础到不行的身法,在小小的二十丈方圆里辗转腾挪,精准的穿梭在疾风骤雨般的术法缝隙间。

    闪不了的,就以最少的法力施展克制术法抵消,那手法快得,好像提前知道什么术法会卡住他的闪避路线,凌厉、快捷,不带一点花销,基础而实用,老练到了极致!

    举重若轻。

    无懈可击。

    “这他娘的还是人?这他娘的恐怕是大境,不,是圣境才能办到的吧!”百欢弟子和陪练修士震惊的想到。

    还在众人想不通张三怎么强到这种地步时,张天流开始了反击!

    他没有用九宫挪移这种欺负人的秘术,不是担心暴露,而是这些人办不到!

    他所有的闪避和术法化解,都是理论上可以由一名小五境修士通过训练完成的。

    实际虽然没有这么强,但八根铁桩绝对可行。

    他搞十六根,当然是树立一座山,让他们去攀登,途中若能爆发潜力,以络腮胡小七境左右的实力,对上十二根铁桩不成问题。

    就怕,他们没这勇气。

    只见张天流周身一层火红水光亮起,在抵挡一波火雨后,迎接他的是火雨后的滚滚岩浆,张天流不闪不避,被岩浆吞没,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被烫熟的时候,他竟如鱼在水中游移般,顺着岩浆游下,冲到下方一根铁桩头顶,伸掌一摁,借着岩浆压迫力,震碎铁桩的护体光罩,紧接着刚猛的掌力拍在铁桩上,直接将铁桩打得黯淡无光。

    易宗绪震惊的吼叫道:“流火遁,竟是用这种遁法借力打力!”

    “不好,冰土藤蔓把他吞没了!”

    “不对,长老土遁走了!”

    两名弟子一惊一乍间,周身土光笼罩的张天流从另一根铁桩底部冲起,却并没有将头上铁桩击停,而是让它保持在开启护体光罩状态,让光罩替他遮风挡雨,继而在第二波攻势还没到前,一脚将光罩连同里面的铁桩提到另一根铁桩上,两个铁桩如铁球般撞在一起,光罩爆碎,两根铁桩也同时黯淡无光。

    指尖一记剑光扫掉脚下藤蔓,左肩金光盾一显,一击铁山靠撞碎蔓延而来的冰蔓,回手弹指间,一粒水珠破灭飞来火鸟,弹指在化诀,指尖雷光一闪,再抵消右侧一道奔雷电弧。

    一波操作,终于又寻到空挡的张天流,身影连闪,冲到地面最后一根铁桩前一拳轰出,多年未用的标准剑拳,三尺芒,熄灭第四根铁桩!

    这已经足够颠覆众人认知。

    但张天流显然没有把手,继续游刃有余的灭掉一根根铁桩光芒,直至十二根铁桩全部东倒西歪的落在地上。

    挥手间,十六根铁桩化作金属块回到他手中消失不见,他这才看着络腮胡道:“爽吗?”

    “爽,爽!”凌汀汀两眼小星星直冒,一个劲的点头。

    爽你娘!

    络腮胡则很想说这三个字,可话到嘴边,成了一声不甘的:“哼!”

    这一夜,络腮胡做噩梦了!

    他因为受伤严重,只能修养,可睡梦中全是铁桩和层出不穷的术法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边上还有一个喋喋不休,嘲讽不断的张三。

    其余人可没管它梦啥了,流汗不止的。

    大家都在排队,一对一跟铁桩练习。

    没办法,张三长老留下的只有四根铁桩,他击倒的十六根铁桩收走后就没拿出来。

    说着四根够他们练一段时间了。

    这也是实话!

    虽然是排队,但也是暂时的,铁桩可以回收法力,不足的地方用灵珠补充,他们呢,除了打坐恢复就是服用丹药。

    现在刚刚开始当然排队,等过了这个晚上,只怕打坐的人更多了。

    “怎么就不行呢?哪里不对了?”易宗绪训练完,虽然成功击灭一根铁桩,但消耗过半。

    他疑惑的是,他施展的流火遁法,为什么不能在岩浆术法中游移?

    “不求张三长老那种游刃有余,至少也不像陷入泥沼般难以动弹啊,问题到底出在哪?”易宗绪紧锁眉头的自语。

    边上听到的凌汀汀嘻嘻笑道:“要不要我告诉你!”

    “你知道?”易宗绪颇为意外。

    凌汀汀点着小脑袋笑道:“因为易师兄在抵抗啊。”

    “抵抗?”易宗绪不解。

    “嗯,你自己或许没感觉出来,但旁观者清,我发现易师兄你似乎害怕地火找到破绽,钻入流火遁烧伤你的肉身,所以你一直在专注于如何保持流火遁守护周身,下意识的还附着了一层罡气,从而形成了对抗。”

    易宗绪皱眉,似乎还有一些不解。

    边上另一名百欢弟子徐樾,笑道:“而且张三长老也不是游刃有余的,回想一下,他更像是顺流而下,而易师兄好似在逆水行舟,如果你能把身体交给地火岩浆,让岩流推着你走,途中稍稍的改变一点方向,效果应该更好!”

    凌汀汀也点头道:“嗯嗯,对对对,我也认为是这样,只是还没说就被徐师兄抢先了,徐师兄真讨厌!略……”说罢,还冲徐师兄吐舌头。

    “原来如此!”易宗绪这才恍然大悟。

    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

    流火遁是土火双属的遁法,就是用法力模拟岩浆覆盖在体表,这看似简单,实则要完全覆盖很难。

    当然,静态还行,修炼几个月基本掌握,但动态可就困难了,这对体内真元游走,法力转换,有严苛的要求,真元游走不顺,法力会断断续续,法力转换过多,增加消耗,过少,有些地方覆盖不到,更是危险。

    同时还要了解岩浆术法的强度,对症下药,才能如张天流那般举重若轻。

    这非一日之功。

    不过总比没发现缺陷好,有缺陷就要去弥补,去努力克服。

    只是如此一来,在这方面耗费的时间会增加,从而压缩了练气时间,阻碍修为精进。

    不能说得不偿失,而是如何取舍看个人。

    紫桑局势越来越乱,他们如今坐镇百欢东境,随时都有可能找到袭击,这时候还去打坐练气,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了。

    经历过运江一战,他们都意识到了自身实力的严重不足。

    再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昔日门中的切磋,真就如张三长老之言,因为知己知彼,更清楚不会下死手,可以肆无忌惮,随便应付。

    只要提高了境界,就算斗法实力不足也有修为来筹。

    更高境界就有更多时间,回头再练提升也会更快,因此大家都追求更高境界。

    可如今时局不再允许。

    何况看了张三长老那朴实却又华丽无比的身手,谁能淡定?

    他们要有这身手,裴家那些人还不是砧上鱼肉。

    同门死时的场景还挥之不去。

    经过一夜,一对一成功三次的易宗绪再度恢复,这一次他要挑战两根!

    正好,只有两人在一对一训练,还空出两根铁桩。

    铁桩使用法他们已知晓,知道看哪里能看出铁桩的灵力储量,而未训练时,要开启归元阵,收纳天地元气所用,灵气实在稀薄时,还有聚灵阵,收集附近的灵气,两者当然有区别,元气需要转换才能使用术法,灵气可以直接用,而聚灵阵还有一个功效,快速吸收灵珠的灵气。

    现在两根铁桩,元气只有四分之一,可见附近元气已经很稀薄了,灵气储量在二分之一,易宗绪估计够他使用三次,也就不急于投放灵珠。

    将铁桩移动到边上,设定范围后,隔空一指,激活铁桩,顿时两根铁桩同时对易宗绪使用术法攻击。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他感觉腹背受敌比一对一的强度高出至少四倍,一对一好不容易游刃有余,现在又变得最初的狼狈不堪,真元消耗也飞速增加,逼得他都使用飞剑破法了。

    一刻钟后,易宗绪虚弱的走出大坑,对笑着迎来的徐樾道:“麻烦徐师弟了。”

    “易师兄只管休息,交给我。”徐樾待易宗绪走出大坑,立刻施展云土术,操控附近散落满地的泥土如云雾般一团团的聚拢回来,将大坑填补回平地。

    “易师兄辛苦了。”众人打坐的露台上,凌汀汀给易宗绪递了一杯可提高真气恢复的灵茶。

    “谢谢师妹。”易宗绪盘腿坐下,接过灵茶一饮而尽,交还茶杯道:“看了张三长老的轻松展示,我原以为三天内就能增加到四根,现在看来,一个月能增加到三根我就满足了!”

    “嗯,张三长老可比不得的,就是我娘,感觉都没他厉害呢!”凌汀汀叹道。

    易宗绪刚闭目运功,闻言兴叹道:“霁月师叔虽然厉害,但似乎只是精通五行吧,张三长老还通晓风雷之术,且各类术法融合无间,就小境修为而言,他这座高山,我等百年内都很难逾越了。”

    凌汀汀撇撇嘴,嘀咕道:“只怕,他是山外山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