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要跟上啊,跟不上会死人滴!”
张天流声音还没传到炎魔耳中,他人已消失不见。
炎魔脸色一沉,双手合十,印诀一掐。
“神瞬!”
神瞬之域一开,炎魔眼里的领域中时间彷佛静止了。
混沌的翻涌,恶海的涟漪,被殃及的狰狞魔鬼,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不动!
唯独一个身影不受时间所影响,他似缓步而来,可每一步都横跨一里,也在这一刻,炎魔才看清那莲花,不是绽放后他才踏上,而是先由一圈凭空凝聚的符文融合成了花种,在他踏过花种后,花种才绽放开莲花。
难怪,曾经的对手想凭莲花抓住张天流都失败了。
这个专业骗子,岂会只在这地方使用骗术?
但炎魔不敢忽视张天流的每一招,至少此刻张天流的实力是货真价实的!
能在他神瞬加持下都快若惊鸿……
“糟糕!”
炎魔勐然察觉,他的思绪竟被张天流的莲花骗术给带偏了!
就在这须臾之间,张天流已经距离他不足一里!
一里之路,一步之遥。
张天流抬腿时,炎魔刚要行动,突然,他骇然的发现身体跟不上!
此时肉身还没有完全合一,即使他看到了,反应了,但身体在这一刻就如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基因大时代》
“动啊!给我动啊!”炎魔元神在魔华仙卵识海里呐喊,用尽一切办法,包括神念笼罩魔华仙卵全身,可魔华仙卵太强了,他的神念就如一双普通的手妄图要掰弯一根手臂粗的钢筋。
魔华仙卵脸上刚刚浮现狰狞的迹象,张天流已经落脚。
刹那,身披妖邪剑衣的张天流出现在炎魔面前,手起剑落。
时间也在这一瞬间恢复正常。
凌厉的剑气在炎魔脖子处一闪即逝,在皮肉分离时,断颈处肉眼可见的符纹蔓延魔华仙卵全身,喷涌的血液如火在燃烧,纵使对血灵有着无限诱惑,它也强忍天性,都不敢吞噬半滴。
剑衣溃散,张天流虚弱的坐在莲台上,回望身后脖颈喷涌火焰的魔华仙卵,掏出烟点上道:“以后长点脑子,我是怕你合体么。”
吐出一口烟,张天流又道:“也不是怕你不合体,我啊,就怕你一走了之,那我拿你真没办法了,你说你回什么头呢?直去幽冥多好,最好永远别回来!”
魔华仙卵头颅彻底脱落,但仍没死透,依旧瞪着双眼凝视张天流,利落的吐出四个字:“我草尼玛。”
“唉,遗言也不说些干净的,对了,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你,之前说的呢,确实都是假的,真正的目的也不是匡扶正义,相反,我才是反派!”
张天流自嘲一笑,望着炎魔的目光带着敬佩道:“你啊,太牛逼,即使功败仍有余威,太多人忌惮你,你的存在让他们畏首畏尾,只有你死了正魔大战才会越演越烈,他们啊,都怕到头来让你捡了便宜,从另一方面来讲,八十万年的和平共处,你是最大功臣!”
炎魔愤怒的双眼在听到这番话后,竟缓和下来。
“你的每次回归,都是正魔大战苗头起的时候,在你闹腾过后,双方便停止干戈,另外炼神教如果帮你完成肉身,你会灭了五地吗?犯不着,当时的五方天已经残破不堪,你何须费这力气,至于赤仙子,提及她时你眼中所流露的不忍,如果是真的,你该希望她通过与你熬鹰变得强大,带领五地众生安全抵达彼岸,还有罪遗之地,没有你就没有罪遗之地,为了罪遗之地的修士不到外面搞事,你从接触他们开始就往他们潜意识灌输天涯险恶,使其内心对外界存在阴影,害得人家到了元圣都不敢冒然离开,为此你还给上了双保险,弄个浮天刺把他们锁在炎流谷,寸步难行!”
张天流将烟头扔掉,目光怜悯的看着炎魔笑道:“具体是你的本意还是无奈之举,都无所谓,总之依我之见,这就是你的坚持,活到今天的目的。”
“丢人啊!”炎魔也如张天流般自嘲的笑了。
“确实挺丢人的,明明在做好事,就因为出身,因为生长的环境,抹不开面子,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做自己所认为对的事,不求他人的理解,只求这世界能多一天的安好,太特么给我辈中人丢脸了,你也配叫魔?”
魔华仙卵脖子断口喷涌的火焰渐渐弱化,身体呈现了枯萎。
炎魔依旧很有精神的道:“那你又是为了什么?我的办法是一时,但只要我在,这一时就是永远,你呢?破而后立?哼!没用的,八十万年之前你知道破了多少次,立了多少次吗?正如你们九州的历史,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便是因为人没敬畏之心,你会敬畏,你后人也不会,只有不断的给他们教训,让他们忌惮,他们才会循规蹈矩,除此之外,我悟不到它法,你呢?”
张天流续上一根烟道:“这就是你无法成神的原因。”
炎魔目光一滞,宛若已死。
张天流起身,脚踏莲花渐行渐远,声音却在炎魔耳边响起:“你对世间有情,而神,没有情。”
诸天锁链断掉,海水冲开的空间很快被混沌所吞没,炎魔与生命之气流失殆尽的魔华仙卵被混沌之力拉扯着变型、扭曲、涣散、消失于无。
当张天流回到无边海时,从鱼红守处得知,炎魔的天机树已经完全消失。
炎魔可以说是他杀,也可以说是自杀。
心死了,什么药都没法救了。
张天流小指钩下一缕耳鬓的发丝,上面的白已清晰可见。
“他真让你杀死了?”鱼红守还是不可置信。
“哪能啊……”张天流一甩鬓发,任其恢复如水般飘动,同时笑道:“人是自杀,死得别提多安逸了。”
“信你个鬼。”鱼红守可不信。
张天流的动向哪能瞒得住她的窥天机。
“你还别不信,我最多能重创他,他那天机树你又不是没看见,想将他彻底灭杀至少还有好几年的工夫,还未必成功。”
“也是哦,那他为什么自杀?”鱼红守越发好奇。
“这我哪知道,你非要弄个明白,就当是输给我后,觉得脸丢大了呗。”
鱼红守还是不信道:“可我听说他一直输啊!”
“哎呀你也不想想, 输给无边海那些老家伙跟输给我能一样么,我特么才修炼几年。”
鱼红守恍然,点头道:“是啊,要是我修炼个几百万年,却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我也不想活了。”
“是吧。”张天流笑着点上根烟,边抽边道:“人啊,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节点被迫或选择了死亡,面对亲人呢,我们有着不舍,面对仇人呢,高兴就完事了呗,你追究这玩意干嘛呀。”
“唉,你说的也是,多数人对死是身不由己的,能自己选择,还是一祸害死去,值得高兴。”
“对啊,身不由己啊!”张天流彷佛只听进这一句。
鱼红守盯着他道:“你看样子,还不舍啊。”
“废话,他死了,下个就轮到我了。”张天流没好气道。
“那你还杀他?”鱼红守又费解了。
“你都说身不由己了,当我想啊。”张天流深吸一口烟,扔掉烟头道:“道不同,你能怎么办?我这种人啊,就不配活在世上,想做的事,一件没做成,不想做的事,倒是一路畅通,就像感情一样,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
鱼红守一听,刚要作恶,就听张天流又道:“喜欢我的人,我不喜欢,相互喜欢,却又因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彼此错过后,心里就会有个洞,无论多努力都填不满了!”
鱼红守这才明白,张天流说的不是他两,不过听到最后,她有感觉张天流不是在说感情,或则是感情但不是男女之情,而像对人世间所有情的一种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