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涯,白螣洞府。
“卡。”一声,在莫老板腰间响起。
他身体一僵,从兜里抹除一块断裂的金属符,就呆呆的看着,无视已经烧湖的菜。
白螣嗅到焦味,跑过来就一拍大腿叫道:“焦啦焦啦老板!”
莫老板寂静无声,仍旧呆呆看着断裂的金属符。
白螣察觉一样,闪身过去拿起锅,灭了火,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好奇张望莫老板,低声问:“怎么了?老板!”
“没什么。”
莫老板把金属符放回兜里。
白螣看到裂掉的金属符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再吭声,心情也变得无比低落。
“我出去一趟。”莫老板拿出黑匣子。
“我也……嗯!”白螣想跟去,但最终没跟。
小白说,老板和老张是特殊的,他们的关系无限接近朋友,却永远无法成为朋友,彼此又有着远超朋友的信赖。
白螣不懂这是什么关系,即使知道一个曾经是兵,一个曾经是贼,可严重缺乏人生阅历的白螣,始终不明白不再敌对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成为朋友?
半月后,传送到雷云海附近,一直赶路的莫老板终于抵达神秘大陆的旧址。
这里,只剩下了残破的海礁。
神秘大陆没了,积蓄不知多少万年的雷云也快散尽了。
阳光照射在海礁上,隐约可见一点金属碎片的光泽,标记着这里曾有人逗留。
从船上跳到礁石上,莫老板抓起一块金属碎片,环顾四周,默然不语。
忽然,他纵身跃入海中,一路下沉,找到了一个空间裂缝,不惧凶险的一头扎入。
熟悉的赤沙大漠中,一片光芒笼罩的巨大丛林赫然身处沙漠腹地,附近有不少幽冥人在虎视眈眈的窥视,更远处,隐约可见大军集结!
莫老板从半空往那冥纹光罩直坠而下,光罩似乎很配合的出现一个小口,正好容莫老板坠落口中。
当莫老板落在树冠上时,a村长老也已出现在他附近。
“他死了?”莫老板直接问。
a村长老点头。
“怎么死的?”莫老板又问。
a村长老简单的解释几句。
莫老板低下头,片刻又抬起,对a村长老道:“你们小心,外面有军队。”说完就要走。
a村长老道:“等等。”
旋即招来个人吩咐几句,很快这名原人就回村取了一个木盒,回来交给长老。
长老将木盒递给莫老板,语重心长道:“他说自己无法带走,就交给你。”
莫老板盯着木盒,接到手上扭头就走。
长老大手一挥,一道缺口出现,待莫老板离开后又完整的合并上。
回到礁石上,莫老板打开木盒,里面没有遗嘱,甚至都不是张天流的东西,而是一节树枝,木质宛若青铜。
“真是搞不懂你,就为了这个。”
合上木盒,莫老板跳上船,驶离曾经的雷云海。
从此再无雷云海,至于它未来叫什么,对绝大多数人而已无所谓,没了雷云,没了神秘大陆,没了雾里散人,这只是一片无人的荒海。
离行的甲板上,莫老板拿出手机,编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
金景,百族城。
暂时落脚于此的眼镜突然一愣,指尖往身前一点,虚屏开启,打开来信,看到内容童孔一缩,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把小林吓了一跳,好奇看着他。
不久后,眼镜发文:“雾里散人张天流,于半月前在雷云海和太**祖、天命剑修周坛一战中同归于尽,神秘大陆因此塌陷,数万年雷云消散一空。”
此消息一出,异人论坛直接点爆了。
[假的吧!]
[废话,以一敌二,还是两天命,谁信谁傻逼。]
[那要是真的怎么办?]
[真的也跟我们没毛的关系,用得着考虑怎么办?]
[听说这个人以前就死过一次,不知怎么地又复活了,这次会不会再来一次?]
[最新消息,金景雾山派都做白事了!]
[这跟那什么雾山派有啥关系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雾山派是张天流的建的,你说呢。]
[刚听南陆的朋友说,他上次死,雾山派也做白事,可结果呢,假滴。]
[对哦,这家伙好像以前就是个骗子,骗了不少钱,被骗的人还有自杀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死了更好。]
[三观不正的人都活了这么久,没天理啊!]
[听说他还有好多婆娘呢!]
[雾山派的吧,前不久在金景还见过几个,有个胸特别的大,跟安斋似的,贼漂亮,真是便宜那骗子了。]
[介就系世道,坏事做尽荣华富贵,老老实实家破人亡啊。]
[丹美牌驻颜丹,除皱除斑,肌肤如玉,想永保青春就选丹美牌驻颜丹,丹美,有你再也不用老了!]
[靠,广告都打到这来了。]
……
唐采看了一眼公叔怜阳的仙府,她不知道谁带的节奏,只是下意识的认为某人,可转念一想,她即使没放下,也不会在人死后做文章,这或许就是悠悠众口真实体现吧。
唐采也不知真假,内心中她希望是假的,但现实纵使事与愿违。
派去雷云海的人,已经证实了。
南天涯传回来的消息,每一项都证明太阴已死,玄崎洞乱了,太阴的三大弟子已经决裂,正打得不可开交。
若是不死,太阴岂会放任不管,没了玄崎洞他就是孤家寡人,无边海吞没的气运,他再难插手。
一个天命,集六天涯之力都难以对抗,张天流一次对上两,那周坛虽暂时查不到何许人,唐采已有了答桉。
“还叫我小心,却自己先走了。”
唐采已红了眼眶,她恨张天流,可她爱的人与这个恨的人比分彼此。
揪心的苦楚让唐采呼吸都带上了哽咽。
……
“骂,骂,狠狠地骂!喂,我可是帮你啊,你别无精打采的啦,当时那情况我们都知道凶多吉少了,你看他都被人说成什么样了,我要是他都死不瞑目,快,拿起你的键盘,狠狠的骂回去……”
宝宝一边打字,一边冲白祎静喋喋不休。
白祎静从头到尾都没搭理她,就静静的看着远方发呆。
她没有哭,该流的这些年都流尽了,只是内心还有些意难平罢了。
“他不会在乎的,就是还能看到,也只是笑了笑。”
宝宝缓缓的停手,指前键盘缩成光线消失不见,她挥手把虚屏也撤了,坐到白祎静身边,也看着大海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放不下呢?”
白祎静微笑,抚摸宝宝的脑袋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长不大呢?”
“不想。”宝宝冷哼,摆头推开白祎静的小手。
“是啊,我也不想。”白祎静笑道。
宝宝无语。
“他啥魔力啊?把你勾成这样?”宝宝很难理解,她一直没觉得张天流有什么魅力,相反很多地方还挺讨厌的,要说唯一的优点,就是会做衣服。
“不知道。”白祎静摇头,看回大海道:“我也很好奇,现在仔细一想,他好像我世界里的灯,心情好时像白天,他在我能更开心,他不在我也不伤心,可当我伤心,我的世界迎来黑暗时,我就特别想他,想到他,灯就亮了,黑暗也不敢靠近我了!”
宝宝一阵哆嗦,搓搓双臂滴咕道:“肉麻呀!”
旋即宝宝又道:“现在灯熄了,以后天黑怎么办?回头,回头就有无数盏灯等着你,照亮你。”
白祎静瞪了宝宝一眼,又自顾自的叹道:“我也该走出来了!”
宝宝一喜,却不敢多嘴了,生怕又把白祎静吓回去!
看向不远处,冷山蝉夜与她是同病相怜,不过人家安慰的是老公,她只能安慰闺蜜!
“还是闺蜜好,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不嫌恶心啊!”
……
秋风吹不散的迷雾之中,一座阁楼内。
从昏厥醒来的阿七,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她眼睛还是红红的,却已没了泪水。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富有磁性的嗓音唤了一句:“阿七。”
阿七浑身一震,惊喜回头,看到身后公子那双白眼的瞬间,失望了。
“别闹了。”阿七凄苦道。
“嘻嘻嘻。”面前公子嘻嘻一笑,身姿一转变成没心没肺的暮晚。
“放心吧,公子肯定没事的。”暮晚笑道。
“我的印记没了,消息也传开了,何况公子本就命不久矣,他的状态每一次动手都会消耗掉先元,与天命一战岂……”阿七不想再说。
暮晚拉张椅子,抱着椅背坐下,伸手抚摸阿七脸颊道:“都说有一就有二嘛,第一次公子都活过来了,第二次也没问题的。”
“嗯!”阿七点头。
“这才对嘛。”暮晚捧起阿七的小脸,嘻嘻笑道:“当初你就是那样闷闷不乐的,还酗酒,我是公子也懒得理你啦,争气点,努力修炼,活得更久,我们才能等公子回来!”
阿七挤出个微笑。
暮晚突然把脸凑过去,在阿七诱人的嘴唇上飞快波了一下。
阿七顿时呆住了,满眼茫然。
“真润!”暮晚嘿嘿坏笑的刚想擦擦嘴,忽而一愣,放下手舔了圈红润的小嘴,突然大笑着跳开,叫道:“太好了,我终于和公子亲上小嘴啦……”
“你!你回来,你别乱叫,什么和公子亲嘴,你亲的明明是……哎呀五姐……你回来!”阿七慌忙跑去抓她。
让五姐这样闹下去,整个门派都知道她们波上了,那得多社死啊!
暮晚那怎么容易让阿七抓到,身轻如燕的跳开,嘻嘻叫道:“这叫间接接吻哦,跟亲小嘴是没区别的哦,我要去向三姐四姐六妹炫耀去……”
阿七一听更慌,直接剑指一点,云雾中立刻降下一片细雨,阻挡了暮晚去路。
“叫你努力修行,这可挡不住我。”暮晚周身飞出片片碧叶,化作大伞挡住细雨,然后逃了出去。
阿七满脸慌张,头皮都麻了!
这可是五姐,啥事都能干出来,是说炫耀那必定就是要去炫耀!
“就不该告诉你的!”阿七气得跺脚飞起,恼羞成怒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