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国公世子刚被封为驸马时,就震惊了不少人。
虽然被封为驸马是光宗耀祖的事,可对方是长平公主,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镇国公世子本就前途无量,根本无需攀附公主。 而且,历朝以来的传统都是驸马不参政。
加上娶了长平公主那样一个跋扈的女人,在大家的眼里,镇国公世子就是倒了大霉了。
京城的小娘子们无不扼腕叹息,据说每到了夜里,就会听到从各个角落传出女孩子的哭声。
这些事更是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说镇国公怎么就这么糊涂,让儿子当了驸马呢?”有人惋惜道。 听到这话的人意味深长道:“长平公主威胁镇国公世子,如果不答应做她的驸马,他娶谁,长平公主就杀谁。”
旁边的人不由得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冯二姑娘莫名被杀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有女儿家的人都擦了一把冷汗。
啧啧,这长平公主太吓人了,他们家的女儿当初也曾闹过要嫁给镇国公世子,幸亏他们没同意。
或者说,幸亏他们不够格儿。 镇国公在接到圣旨后的第三天,才带着儿子去宫里谢恩。
周武帝对镇国公的表现大为满意。
先前他就知道,女儿看上了镇国公世子,无奈人家已经有了婚约。
他作为一国之君,总不能跟大臣抢女婿吧?
后来冯二姑娘被杀,其实周武帝心里是清楚的。 冯二姑娘是什么人?一个普普通通的贵女,就算借她十个胆子,估计她也不敢行刺长平。
前段日子,长平要他下赐婚的圣旨,周武帝心里还有些顾虑的。
镇国公可是个出了名的倔老头儿,脾气不是一般的倔,就连先帝在的时候,都会让他三分。
万一他到时候抗旨,他到底该怎么处置他的?
虽说他作为一国之君,不会怕一个朝臣,可开国功勋都杀了,难以服众。 谁料镇国公接到圣旨后,一句废话都没有,还领着儿子过来谢恩,还算识趣。
镇国公世子成了驸马,除了气坏了京城的小娘子,贾二姑娘也觉得无法接受,见父亲领着大哥去了宫里谢恩,便气呼呼来到了镇国公夫人刘氏那里。
因为儿子成了驸马,刘氏这几天气得吃不下饭,瞧着气色不是很好。
“玉儿来了?”贾二姑娘单名一个玉字,名唤贾玉。
刘氏有气无力地半躺在软塌上,见到女儿过来,强撑着坐直了身子。
贾二姑娘红着眼睛道:“母亲,您为何不阻止大哥去当驸马?”
长平公主那是什么人?嚣张跋扈可是满京城出了名的,要是让大哥当了驸马,还不如当初娶了冯大姑娘呢。
贾二姑娘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不应该回来跟母亲说那件事,那样大哥也就不会和冯大姑娘退亲了。
镇国公是个清高的人,教育的儿女也都有一身傲骨。
作为镇国公府的女儿,贾二姑娘和长平公主也时常在各种大小聚会上见面。
但无论别的贵女怎么讨好长平公主,贾二姑娘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的。
她和长平公主不是一路人,自然也不想委屈自己和她套近乎。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成了她的大嫂。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们还能抗旨不成?”刘氏一想到这事就糟心。
贾二姑娘愤愤道:“母亲,父亲好歹也是开国功臣,就算先帝在的时候,也会给他几分面子,如果父亲去向皇上说明,皇上也许会给他几分薄面的。”
刘氏望着窗外的院子,叹了口气:“还记得当初晋王府的事吗?皇上本就是个多疑的性子,你父亲以前和晋王走得近,皇上对你父亲一直心存戒心,你大哥说得没错,如果为了这件事,你父亲去跟皇上求情,皇上就会更加怀疑,到时候,别说你大哥了,恐怕我们整个镇国公府都要完蛋了。”
贾二姑娘怔怔道听着,脸色越发苍白。
她没想到,事件居然这么复杂。
刘氏冲着女儿笑了笑说:“好了,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长平公主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嫂子,为了你大哥,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和长平公主的关系不要闹得太僵。”
“我知道了。”贾二姑娘转过头去,悄悄擦拭去眼角的泪。
大哥那样出色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妙音阁里。
冯二公子正在跟着肖十三学着端盘子。
他已经发誓当一名合格的店小二,所以,自从身体康复后,便天天在妙音阁里学了起来,冯姝赶都赶不走。
“二公子,你怎么这么笨?托盘应该用一只手托着,这样才对?”肖十三在一边数落个不停。
天渐渐冷了起来,往日热闹的紫烟湖也渐渐变得沉静。
别的画舫都随着天气变冷,少了很多生意,变得冷冷清清的,唯有妙音阁依旧门庭若市。
此刻,对面茶楼的窗口坐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真漫不经心地喝着茶,目光停留在画舫门口的灯笼上。
天色渐渐变暗,红色的灯笼被点亮了,红彤彤的光照亮了一片湖水。
女人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向茶楼,身边的婢女也快速跟上。
“客官,咱们画舫还没开业呢。”冯二公子急忙把人拦住。
女人拧眉看了冯二公子一眼:“我来找冯大姑娘有点事。”
“那你稍等。”冯二公子放下托盘,转身走了进去。
“大妹,有人找你——”
冯姝转过身,就看到了跟在冯二公子身后的女人。
女人戴着面纱,冯姝开始没认出来,过了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那个替身。
“絮良娣?”冯姝微微一楞。
絮良娣没有摘面纱,她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见她没有行礼的意思,不由得变了脸色。
她现在虽然是太子良娣,等到太子登基,最差也是个娘娘,这个冯大姑娘居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是谁给她的胆子?
冯姝弯了弯唇角,对絮良娣的表情视若无睹。
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她凭什么要累着了自己的膝盖?
“絮良娣找我有事?”少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