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初在飞机上,若是没有他,她也就没有了性命。
可是他偏偏就救了她,可是她偏偏的不爱他。
这几日他对她无比的细致,她的心里何尝不知道。 可是就算心里再感激,再愧疚,也只是感激愧疚,这些都不是爱。
林绵一直都知道,所以不见面,是最好的方式。
“其实,你也不不必总是挂在江以寒的那颗树上。”司念沉抬眸看着他,怔怔的说出这句话,眉目间有些闪烁。
话落,林绵抬起头苦笑一声,抽动了一下高挺的鼻子,淡淡道:“司念沉,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你也了解的,你怎么就劝我这个了呢?”
是啊,他了解的。 林绵虽然平时清冷了点,可是就是死认理,认定了东西不会轻易放弃的。
“嗯,我知道了。”司念沉的眸光一闪,低下头去,微凉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桌面,心尖有些颤意。
“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望他?”林绵抬起头,眉目间有些失落,仿佛用了什么巨大的力气一般。
“这个,恐怕暂时不行。”司念沉摇了摇头,微微垂下眸子,“刘家人现在在边境,你要是去,一定会他们捉住把柄,到时候,就难了。”
刘家人也在。 林绵的眸光陡然就熄灭了下去,低下头去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什么低声道:“要不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嗯。”司念沉听到她这样说话,心里倒也没什么波澜,站起身来淡淡的应着,很快就推门走了出去。
“嗯好。”林绵低下头去,手指轻轻的在草药边滑动着,里面基本已经被她捣碎成了草药泥。
“江以寒……”林绵喃喃的说着,双目间有些失真。
…… 再过几日,听说刘若清暂时离开了帝都,只剩下刘真真呆在边境。
“我今天真的可以去见她了?”林绵抬起眸子,苍白的脸颊上微微透了些红晕,双手紧紧的捏紧了手上的那一身白裙。
“嗯。”司念沉站在那里,轻轻的笑了一声,“只剩下刘真真在边境,造不成什么威胁,我今日就带你去见她。”
仔细一听,却有些颤抖和无力。
林绵倒也没放在心上,双手微微的颤抖着,拿着裙子的手几乎有些拿不稳。 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可以见到江以寒!
她转过身去,声音带了几分不同往日的细腻:“好,那你先出去吧,我换身衣服。”
“嗯。”司念沉说着就走出了房门。
林绵上前一步,看着镜子面前的自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眉目有些闪烁,只见镜子里的少女虽然眉目精致,可是满脸愁容,特别是眼下的黑眼圈,就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阴影一般,身上的大衣无比脏旧,显得有些臃肿。
好丑。
她低下头去,忽然觉得全身没什么力气了。
“可是还是要见着江以寒的!”她重新抬起头,伸手拉了拉穿了几天的雪貂大衣,露出一身极为纤细的身体,穿上了那件崭新的白色雪貂裙子。
这是司念沉叫人带给她的。
他总是让她穿些漂亮的裙子,这样心情也会好些。
可是林绵不乐意。
今天总算是能穿上了。
林绵看着镜子面前的女孩,腰身被勾勒的极为纤细,流苏的袖子微微露出一截极白的手腕,举止投足都是美。
现在总好了。
她伸手拿着一边的梳子理了理头发,就抬脚走了出去。
门外,司念沉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她,眸底霎时扫过一丝惊艳。
她实在是太美了,好像更瘦了一些,穿着一身白衣显得肤色极白。
眉目清亮,多了几分活力,宛如小鹿一般的站在那里,就这样看着她,嘴角噙着笑。
可惜,那么美,却不是美给他看的。
司念沉勉强的笑了笑,上前一步打趣道:“林小姐,你真美,让我为你神魂颠倒。”
“贫嘴!”林绵白了他一眼,快步的向前去,嘴角的笑意不减,“什么时候去见江以寒?”
司念沉陡然停下了脚步,暗暗的握紧了拳头,眉目间的失落宛如巨大的石头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林绵见他不说话,转过身来疑惑道。
“没什么,现在就走,刚刚眼睛进沙子了。”司念沉抬起头笑了笑,快步向前走去。
“嗯。”林绵应着跟上了他的脚步,袖子边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的在跳跃着,无比欢愉。
很快,他们就走出了江宅了,外面听着三四辆SUV,无比壮观。
“怎么这么多车?”林绵顿下脚步,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些人都跟着我们进去吗?”
万一要是吵到江以寒休息怎么办.
“不是,有些人是跟着我们,走吧。”司念沉扫视了一眼她的表情,心里很快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快步上前去,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好吧。”林绵快步向前去,跟着他坐在了一辆车的后座。
这辆车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司机还有就是司念沉和林绵。
“你兜里鼓鼓的是啥?”司念沉在林绵的一侧坐下,戴着手套,余光瞥见了林绵的口袋处鼓鼓的像是装着什么东西一般,坐下来格外明显。
“草药。”林绵听罢,嘴角的弧度深了一些,伸手拍了拍,抬头眨了眨眼睛,“给江以寒的。”
“是寒冬草吗?”司念沉坐在那里,忍不住问道,“这个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话落,林绵的表情一变,低下头摇了摇头:“应该是有点用处的。”
“好吧。”司念沉没再说什么,干脆把头仰在后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司念沉……”林绵抽了抽鼻子,声音有些沙哑。
“嗯?”司念沉没有动。
“你会不会觉得我烦?”林绵抬起头,微微的捏紧了身下的毯子,“毕竟麻烦了你那么多。”
嫌烦?
话落,司念沉缓缓睁开眼睛,黑宛如浓墨一般化不开,定定的盯着林绵看,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嫌你烦呢?”
他巴不得她能在她身边多待一分钟,多待一秒,也好。
“真的吗?”林绵掀起眼皮,微微咬着嘴唇。
“真的,如果是烦的话,那我希望你能一直烦我。”司念沉坐正了身体,眼角有些垂,眸色认真。
他这话什么意思?
话落,林绵微微一愣,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你烦死了,烦死了,真烦。”司念沉的表情霎时又变成了放荡不羁的模样,翘起二郎腿,不耐烦的摇了摇手,“别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