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晕倒了?”司念沉赶紧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说着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风雪又开始大了起来,打在人身上很疼。
“司夏!”司念沉一脚踹开了门,就见沙发上躺着的身影无比削瘦,双眸紧闭。 “司夏,你醒醒,你醒醒!”林绵也冲过去,看着司夏的身体,却不敢多碰一步。
纵然她有医术天赋,可是她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疾病。
‘司夏!’司念沉伸手把司夏抱在怀里,轻轻的晃动着,无比着急,“我是舅舅,我是舅舅!”
“舅舅……司念沉……”司夏抬起头,慢慢的绽开了一个弧度,“我好像要不行了。”
“什么要不行了,你给我闭嘴!”司念沉马上就打断了他的话,面色阴沉的就像是这窗外的天气一般。 “你知道的,无药可治。”司夏摇了摇头,语气很轻,却很让人心疼。
‘司夏,你到底怎么了?’林绵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觉得眼眶无比的热,像是盛满了很多的液体一般。
“我也不知道啊……”司夏转头看着她,用力眨了眨眼睛,“你可要开心。”
“你到底怎么了,司夏,你怎么了?”林绵站在那里,泪流满面的大声问道,情绪有些失控。
为什么呢。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要离开她。 司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从他苍白的脸颊上划过去。
他用力的撑着身体,慢慢的俯身趴在了司念沉的耳边,哑声道:“不要跟她说。”
为什么不要跟她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江以寒!
“为什么?”司念沉不解的睁大了眼睛,有些怨念。
“就是不能说。”司念沉摇了摇头,虽然虚弱却无比坚定。 ‘司念沉,你还坐着干嘛,你给司夏你去做草药啊!’林绵一时间着急了,伸手就拽着他的袖口往外跑。
司念沉纹丝不动。
“你还坐着干什么……”林绵哭的越来越凶。
“没用的。”司念沉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是在对自己,还是在对林绵。
有用吗?没用的? 无药可治。
极寒之血的人只要缺失了一点血液,身体就会虚弱无比,越来越多的血液,身体就会更加虚弱,直到死亡。
其实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在赌,赌江以寒很快就能醒来,司夏最多免疫力差了一点。
以前他赌林绵会知难而退,现在他赌这个。
毫无疑问,他都赌输了。
没有想到,在他短短的因为闹脾气没有去找司夏的这几天来,他居然贡献了那么多血液。
司夏当初想研究血液病,也是因为自己本身的原因。
“要不在我死掉之前,抽干我的血液吧。”司夏艰难的张合着嘴唇,语气很轻,像是一把烟雾一般,几乎让人抓不住。
死掉,什么死掉?
“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死掉,你只是最近太累了,你不会死掉的!”林绵站在那里,听到这个字眼一瞬间就慌了,大声叫道。
‘小毛,我真的要离开你了,你可以答应给我那个奖励了吗?”司夏躺在那里,看着林绵笑了笑。
奖励?
林绵站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过来好不好?’司夏的声音越来越轻。
“好。”林绵想都没想,就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司夏几乎白的透明的脸蛋。
“小毛……”司夏艰难的抬起头,慢慢的靠近了林绵的脸蛋,盯着她微微苍白的嘴唇有些入神。
终究她不是他的女人。
司夏忽然笑了笑,目光顿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向前一步就吻在了上面。
很凉。
就像是那个冬天一般,可是好像又不一样。
停留了仅仅几秒钟,司夏就松开了,他看着林绵低声道:“谢谢你了。”
“司夏。”林绵蹲在那里,控制不住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的向下滚动着。
她不知道司夏是怎么了,但是她好像知道,司夏要离开她了。
“司念沉,带我去吧,给我把血再抽一点,我还有。”司夏垂眸看着司念沉,嘴角勾起了弧度。
“不,我不同意!”司念沉抱紧了司夏,怒声吼叫道。
‘没事的,让我发挥我最后的价值。’司夏小声的说道,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他的袖子,“快,我觉得要来不及了。”
“司夏!”林绵捂着脸,颤抖的半个字说出来都很困难,“我不要,我不要……”
“开始吧,走吧,这是我的愿望。”司夏淡淡的说道,
话落,过了像是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司念沉抱着司夏轻飘飘的身体站起身来,闭了闭眼,哑声道:“好。”
说着,他就要抱着司夏大步向前走去。
“司念沉!”林绵快步的追上去,摇着头,“不要!”
司念沉猛地顿住了脚步,目光冷的像是万年寒冰一般,直直的刺向了林绵的心里,“林绵,你是最不配说不要的人。”
最不配说不要?
一瞬间,林绵愣在了原地,直到司念沉抱着司夏的的背影越来越小。
司念沉抱着司夏来到了输血室里,轻轻的把他放在了床上。
‘舅舅,给我抽血吧……’司夏躺在床上,微微的闭上眼睛,小声的说道。
他现在连蜷曲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确定吗?”司念沉带上口罩和手套,站在床前,目光沉的像是无休无级的黑夜,却翻滚着无数情绪。
‘我确定。’司夏小声道。
‘我实在不明白了,为什么到死了,你还想救江以寒!’司念沉垂下眸子,猛地伸手拿起了抽血器,大声的吼叫道。
为什么呢?
难道江以寒就那么重要吗?
司夏就连放弃自己的生命都要去救江以寒!
林绵更是不顾一切的都要去救他!
“司念沉,我从小就没有目标,没有主见,遇到她之后我才觉得我的生活好像有了意义。”司夏躺在那里,慢慢的睁开眼睛,转过头去盯着司念沉,语气轻松了一些,“既然这是她想做的事情,那我就帮她去做。”
“我爱她,所以我要帮她完成她想做的事情,错了算我的。”
话落,司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错了算他的。
司念沉握紧了取血器,忽然就笑了起来。
或许司夏说的是对的,每个人爱的方式不一样,自己又何必去埋怨呢?
他的动作顿了顿,上前一步就把尖细的针管插在了司夏的血管上。
“疼的话叫出来就好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