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晴雅敏锐察觉到了，她蹙着眉头疑惑问道：“怎么了师父，有什么不对劲吗？”
谢佳怡、张政闻言也都向他看去，后者沉默半响，对二人道：“现在，我教你们第一道术法，开眼！”
二女先是一怔，下一秒，谢佳怡激动叫道：“太好了，终于可以学术法了，那快点啊，师父，我们该怎么做？”
总算曹晴雅还知道矜持，没让王晨头疼，他无奈叹了口气，懒得教训这个没定性的孩子，干脆说道：“九字真言，以及与之相对应的九个印法都记得吧？”
“嗯嗯，记得记得。”
王晨继续说道：“按照顺序，结临、兵、斗、者、阵、前六印！”
如果是在没能印证天赋之前，二女肯定做不出来这事，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可如今既已入门，知道了这是真正的道家秘术，是奇门遁法的核心所在，二女自无半点犹豫，立刻依言照做了起来。
而一旁的张政，则紧盯二女，双目一眨不眨。
他想起了下午，王晨曾用九字真言测试侄女，却被遗憾拒绝，眼下既然她们身为大师弟子，那在施展之时……又会有什么样的特殊之处？
倘若能从她们身上看到不一样的反应，那侄女的被拒……
然而念头未落，一股强烈压迫却自二女身上骤然传来，下一秒，张政便是错愕发现，她们那对本该如同黑宝石的双瞳……竟然变得一片赤红！
是的，就是赤红，但却不是充满血丝那种，而是……宛如孕育着两团炽热火焰！
这是……
“这就是开天眼吗？”
谢佳怡的表现极为兴奋，她目光不停四处打量，嘴里激动叫道：“五颜六色……原来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色彩，而且好多微光，这是什么？这到底都是些什么呀师父？”
一边大喊大叫的同时，她还一边伸手胡乱抓个不停，眼看附近楼内已有灯光亮起，窗前更是映照出了不少黑糊糊的影子，王晨脸都绿了，他赶忙抓着二女塞入车内，直至灯光渐灭，他方才气急叫道：“你是猪吗？叫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想想现在几点，再想想咱们来这的目的，你你，你……”
谢佳怡也意识到了不妥，她抱住王晨胳膊撒娇说道：“对不起嘛，人家知道错了，师父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我特么……”
“师父~”谢佳怡的嗓音越发柔腻道：“你怎么可以对着人家说脏话嘛~”
王晨瘫在后排椅上，只觉生无可恋。
真的，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收下这么一个徒弟？
可就在这时，却听曹晴雅在一旁颤声说道：“师父，那……那就是您说的煞气？”
“嗯？”
王晨向她看去，便见其紧盯三楼，那张精致的脸颊之上，已被恐惧完全填满。
总算有个正常点的，多少算安慰了。
一旁的谢佳怡闻言先是一怔，旋即赶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便是手捂红唇，表情同样变得惊惧到了极点。
那、那是煞气？
分明是张鬼脸！
一张已将三楼以上完全遮挡，仿佛遮天蔽日般的巨大鬼脸！
只不过，这张鬼脸的确是由黑雾组成，而且烟雾翻滚，正在不停涌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活物！
“这……”
谢佳怡的俏脸白惨惨道：“这什么鬼啊？”
可张政却傻眼了，他一脸惊疑道：“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有东西？怎么我、我怎么完全看不见啊。”
“有时看不见……反而是种幸事。”
王晨推开车门，边走边道：“走吧，上去看看。”
“啊？”谢佳怡惊愕叫道：“上去？不是吧师父，上面的东西那么吓人，咱、咱几个就这么上去真的没问题吗？”
王晨看向她道：“这就怕了？如果是，那我劝你还是退出这一行吧，因为修行从来不是一场充满奇幻色彩的欢乐游戏，而是……会死人的！”
说完不再理她，迈开步伐直接踏进了单元楼内。
张政扫视二女一眼，迟疑片刻，咬牙快步追了上去。
他是什么都没看见，不过就算能够看见，他也绝对不会退缩，因为今晚将发生的事情，可是直接关系到了自己一家三口的生命安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退却呢？
可眼睁睁看着二人进入单元楼内，一点一点，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时，二女却无措了。她们是女人啊。
就算侥幸踏入了修行领域，却也只是一天而已，一天……自己顶多就学了一点基础知识，外加一道开天眼的低阶术法，这也能算是修行者吗？
再看头顶，那片浓郁黑云，它就仿佛一头真正的恶鬼，已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就等着自己送上门呢，这种情况下，她俩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但是！
闭目吸了口气，曹晴雅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她咬着银牙颤声说道：“师父说的对，修行不是游戏，如果有他在前，我们都不敢上，那还继续留在这干嘛呀？不如趁早回家，找个男人嫁了！”
说完迈开步伐，以谢佳怡几乎不敢想象的速度飞快冲进了单元楼内。
“喂！！！”谢佳怡气急叫道：“你等等我呀，你跑那么快……我快要吓尿啦！”
“就是因为害怕才要快啊，不然楼道没灯，就咱们俩……那不更害怕吗？”
对、对哦！
谢佳怡是真的哭出来了。
留在外面，她将直面头顶那张狰狞魔脸。
落在后头，这黑漆漆的单元楼道简直如同魔窟。
既然不愿退出，又害怕得都快尿裤子了，那不赶紧追上师父等什么呢？
是以银牙一咬，谢佳怡赶忙快步追上去道：“你等等我，姐你等一下嘛！！！”
无人回应……
眼前越来越黑……
就像……极致的暗，能把所有光线全部吞没的那种。
而随着门洞越来越近，黑暗就在眼前，谢佳怡的内心也变得越发恐惧，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好想不顾一切，转身夺路逃回去啊。
可更加强烈的不甘，最终还是让她咬紧牙关，一头撞了进去，但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惊呼一声，她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向后踉跄跌倒。
“小心一点！”
一只大手及时伸出，将其给拽了回去，她捂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带着哭腔叫道：“师父，你、你吓死我了……”
“这就吓死你了？”王晨抽了抽鼻子，闻着空气中的浓郁恶臭，语气意味难明道：“那等一下……你可能真会尿裤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