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艳阳高照,蓝粒粒一身侠女的装扮,如果再别一把佩剑,像极了是要出去行侠仗义一般。
只是背上的大包裹破坏了这种仗剑天涯的潇洒感。
硕大的包袱里,都是小小制作的腌肉和干粮,就算是蓝粒粒的饭量,至少也能吃上十天。 “小小你够了,再扛一卷被褥,我都成什么了,还能爬山吗?”
沈流在旁边适时补刀:
“像是逃荒的!”
小武和九命在旁边噗嗤噗嗤忍笑。
光从后面看的话,蓝粒粒确实像是个码头扛包的工人,整个包袱几乎要拖到地上,完全遮盖了她瘦弱的身体,幸亏她力气大,要是换成一般人,还真是扛不动。 毕竟这可是小武和沈流一起抬过来的。
沈流也因此见识到了一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怪不得之前能两拳把他打成乌眼青,现在还没彻底消下去,导致他每天都要扑厚厚的粉底才能遮住。
一行人在山路口目送蓝粒粒,准确的说,是一个大包裹逐渐走远。
在人影快消失的时候,小武情不自禁大喊,
“主子,要照顾好火火啊!” 九命也立刻接着说道:
“主子,替我向虎兄问个好!”
沈流心中暗暗思纣,这都是什么奇葩主子和奇葩下属,也就他家小小正常点。
然后他就听到小小高喊:
“主子,您要活着回来啊~” 蓝粒粒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怀里的火火也因此掉出去半个身子,嗷~的叫了一嗓子。
她连忙捞起火火,加快速度,不想再听见什么奇怪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小小几人各自忙碌起来,有监督工人的,有来往府城买东西的,有忙着开地种菜,除了吃饭的时候,彼此几乎见不到面。
不过忙的主要是小武和九命,沈流偶尔被指派做些事情,小小除了做饭之外,是最空闲的一个人。
这不,她又开始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对面的群山出神,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主子现在走到哪了? 沈流挨挨蹭蹭的蹲到她旁边,
“小小,又在想你家主子啊?”
小小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懒得搭理。
沈流只好换了个话题,
“小小,你想过以后吗?”
小小立刻警惕的回答:
“我要和我家主子永远在一起!”
沈流一大堆话噎在嘴边,好半天才找到一句合适的,
“我都认错了,我当时以为你是被新主子刁难,才说了赎身的话。我后来才发现她对你挺好的,你要是不愿意,没人,没人能拆散你们。”
沈流艰难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他一开始以为娃娃脸的小武是自己的情敌,后来才发现人家内心就是个一心牵挂“女儿”的老父亲,而蓝粒粒才是那个挡在他爱情道路上的最大敌人!
小小哪里知道沈流心里的弯弯绕绕,很是满意他对自己主子的恭维,顺口道:
“你说的对,主子对我特别好。”
沈流在心里小声哔哔,不用再强调了,等人在的时候再表忠心吧?
嘴上却道:
“这穷乡僻壤的,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等住久了你就会发现有多不方便了,尤其是你们这种从繁华京城来的人。”
小小虽然心大,但事关她和蓝粒粒的身家性命,她很警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无辜极了,
“你说什么呢?京城那么远,我们怎么可能去过?”
沈流看出小小牵强的笑容,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他可不想把小小推的更远。
不管蓝粒粒有什么需要隐藏,小小不过是个卖身的丫鬟,所以他其实并不需要去纠结蓝粒粒的身份。
“我的意思是你在府城住着,出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看看在村里,还要自己下地种田,还得每天养鸡喂猪,我瞧着你都没做过吧,以后要一直这样,一定很辛苦!
我看你家主子也不像缺钱的,能在山上修这么大个宅院,没有一万两下不来,既然不差钱为什么不住在府城呢?”
小小并没有因为沈流的好言好语放下警惕,
“主子喜欢住在哪就住在哪,关你什么事?再说了,我不觉得养鸡喂猪辛苦,小鸡仔毛茸茸的多可爱啊~”
这天真的想法,等小小以后要清理满地鸡便便的时候就再没说过……
不过这是后话。
沈流没办法给小小讲解喂一群小鸡和一窝成年鸡的不同之处,可他也不能一直待在村里。
尤其每次来往府城需要将近一天,就算骑快马也要将近两个时辰,所以他很希望小小她们能搬回扬州城里居住。
不过人家宅子都开始修了,这个计划显然可行性不高。
他想直接和小小说清楚,可是对上小小这副天真懵懂的眼睛,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答案。
如果换成其他丫鬟,能脱离奴籍,估计就算不喜欢他也会同意,而小小,似乎压根不在乎这个。
他试探道:
“你不想脱离奴籍吗?你还记得上次撞到你的那个车夫吗?他就是看你是个丫鬟才那种态度的。”
小小一脸诧异,
“那是他的人品有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如果一张卖身契能够让我一直跟着主子,那我高兴还来不及,干嘛要脱离呢?”
她没说的是,如果自己真的想去掉奴籍,估计只要和主子说一声,就可以了。
她心里就是这样肯定的。
在小小一颗红心向主子的坚定意志面前,沈流毫无疑问的败下阵来。
还是要从长计议啊,要不回去和丽娘取取经?
问问当年穷书生是怎么把扬州第一花魁哄的团团转,骗身又骗心,还骗光所有身家的?
就怕丽娘不肯说,可惜那个穷书生已经被丽娘剁了喂狗,连个坟头都没有,想烧点纸问问也找不到鬼。
正胡思乱想间,九命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沈流,
“原来你在这,快跟我走,那些村民又来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