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选择了这条路……唉,可惜啊可惜。”那白胡子老头对着楚南熹指指点点,一阵叹息。
“老伯,您说的是谁啊?”
“唉,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说三公子怎么就选择了这条路,唉……”
“三公子,三公子他怎么了?”
“唉,被束缚住了!”
“被束缚住了?”
“这船上鱼龙混杂,大家小心行事。”北庭蓟提醒到。
白胡子老头眼珠子一转,指着楚南熹说:“哎,三公子!三公子!”有些慕名者一拥而上。
“三公子?哪呢?”
“就在那呢!”
北庭蓟眼疾手快赶紧拉着楚南熹进船舱,自己堵在船舱门口,那些慕名者看到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都节节后退,白胡子老头也清了清嗓子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老头一看就是假的,公子先回客房避一避吧。”苏知言安慰地说和苏梓瑶行了礼便走了。
“子玉兄,近几日你可有招惹什么仇家?”诸多使者中,楚南熹和沈陌桐是旧相识。
“从未。”楚南熹也不清楚那老头是从哪里得知她就是三公子。
“那可有遇到什么怪事?”
“若说怪事便只有你们陛下让我认祖归宗,出使西秦了。”
“那场礼事办的低调,我们都不知道,直到陛下传召进宫。”
“你的意思是说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六个人。”师父对外说她下山听学,连大哥和阿姐都未告知。
“你的意思是我们……”
“排除陛下和我自己,只有你们四个知道。”
“……”沈陌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气氛十分尴尬。
夜半,甲板上。
白天的那个白胡子老头躲在木箱后面偷窥,不知不觉脖子被冷冰冰的东西架着了,他吓得一个后仰坐在了地上胡子都歪了。
“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呢?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啊呵呵,少侠你看那里,岸边在放烟花呢。”果然对岸放起了烟花,无数根银色的丝带穿过苍穹,在空中绽放,美不胜收。
剑刃更逼近了点儿,那人厮地有些发抖,笑呵呵地说:“少侠,有事好商量嘛……”
“你最好老实交代,我的素问可是不长眼睛的。”
那厮小声嘀咕:“剑不长眼睛,人是有眼睛的。”
“沧桑,把人绑了吊在船帆上。”沧桑是她特意带来的,同行的这几个人她不信。
“哎哎哎……少侠,少侠,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我你,我都告诉你。”吹一夜的海风,还没等天亮他就一命呜呼了。
“绑了,”那人吓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带回去!”
那厮被五花八门绑在木柱子上,双手双脚不得动弹,十分不自在。 “别乱动!”沧桑怒吼他说。
楚南熹揭了他的假胡子和眉毛,一副俊朗的面孔映入眼帘,细看眉眼处跟南宫烨倒有几分相似,然后便从他身上搜到一块进出平津城的通关文书上面写着:
袁老四,平津上都人,生于佳康二年九月初九,家中五口人。
“哈哈哈哈”楚南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谁给你写的通关文书,嘉康的嘉都写错了。”
“啊……呵呵”那厮也敷衍地笑了几句。
随后她又发现通关文书下还夹着一张令牌,只有白帝城的令牌上才会刻上一只鸾鸟,代表和平昌盛的意思。
“你是禹人。”楚南熹淡淡地说。在白帝只有位高权重者才有令牌。
“晟王殿下费这么大的功夫不会就是来整蛊我的吧。”楚南熹呡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不赶紧把我放了。”好一冰雪聪敏的丫头。
“唉,殿下的举动对微臣的精神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微臣还没想好怎么让殿下赔偿,就委屈殿下在跟这柱子呆上一晚吧。”楚南熹打了一个哈气。
“你好大的胆子,赶紧把本王放了!”南宫释拼命挣扎着,怎么也解不开绳子。
次日清晨,卧房屏风后。
“嘘!”南宫释从身后抱住了正在更衣的楚南熹,示意让她蹲下,窗外一行人手举利器从窗前路过。
她的发丝搭在了他的肩上,一双杏眼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他们是什么人?”
“燕人,如果可能话,整艘船的人都别想活。”本来他是想破坏南宫烨的和盟,现在的情形怕是不合适。
恍惚间,南宫释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松开了手。“我说你一女子,为何整日一副男子打扮?”
“管好你自己。”楚南熹没功夫搭理他。南宫释觉得好笑,莫不是害羞了?这世间的女子莫过于好看的皮囊,若问美人何在?她堪称之,只是不知有生之年能否见她穿红妆之时。他倚着柱子痞笑地看着她。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我北燕有意与西秦交好,但如果有为非作歹破坏和盟的人,下场就会像他们一样。”甲板上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死相极惨,破损的衣衫上都带着血,有的瞳孔放大双手捂着肚子,有的护着小孩后背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染,燕贼把他们像滚木桶一样推下海里,不一会就引来了鱼群啃食,活下来的人都手捂着嘴哀嚎着不敢出声。
“这不是草芥人命吗?”围观者们指指点点,却不敢站出来为死者说句公道话。
“从现在开始,船上所有的物资都由我们平均分配,若有偷抢乱拿者,杀无赦!”四下里嚎啕哀声一片,那领头人一身呵斥都鸦雀无声了。
“小可汗。”楚南熹见他面熟,便想起前几日在今几何时那位燕人打扮的郎君。身边人看了一眼楚南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远,听不清。
尉迟渊径直向他走来说:“孤见郎君面熟,不知在哪见过?”
“郎君是北燕的小可汗,人中龙凤,鄙人一阶贫民又怎会与郎君相识。”楚南熹今日穿着朴素,不曾像往日一样锦衣华服,举手投足间表现的谦卑恭逊。身旁的南宫释冷冷地盯着尉迟渊,两人抬头对视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见尉迟渊没在逼问他,北庭蓟等人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小美人,你认识尉迟渊?”南宫释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
“不认识。”
“本王带的兵那几年与漠北打过数百次仗,对尉迟渊的了解甚过于了解自己,他这个人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楚南熹停下了脚步,寻思了一会儿。
“怎么,怕了?”南宫释故意站在她身后,两人的距离十分近,期待地等着她回头,可是她没有而是继续往前走。
“那日我在今几何时把他的龙血竭扔了。”
“楚公子可是仙门百家弟子中的典范。”
“那又如何?不过是段破树枝。”南宫释想进屋却被楚南熹死死地夹在门缝里。
“我没买客房,借宿一晚。”南宫烨厚着脸皮想把门挤开却被楚南熹死死关住。
“晟王殿下家大业大,区区一个客房还买不起吗?”楚南熹笑着说。他是沈肃一党的还是少接触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