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绾被赵昆气得差点吐血,但听到冒顿的问话,却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依附于冒顿,若是将冒顿的怒火点燃,那就可以借刀杀人,弄死赵昆。
可,应该怎样借刀杀人呢?
想了想, 卢绾心头微动,旋即朝冒顿解答道:“回大单于,此人便是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大秦太子赵昆。”
“原来他就是赵昆。”
冒顿听到卢绾的话,微微沉吟,旋即寒声道:“就是他派人袭击了我的王庭?”
“没错!”
卢绾肃然点头:“此人卑鄙无耻,狡猾至极, 想要对付他,可不容易。”
“哼!”
冒顿不屑的冷哼一声, 道:“黄口小儿, 放在草原上不过,一雏鹰罢了,岂能与苍鹰争雄?”
“大单于且不可小巧他,不然会吃大亏!”
“怎么,你卢绾还要涨他人志气?”
“卢绾不敢!”
眼见冒顿脸色不善,卢绾连忙躬身行礼,同时心中冷笑。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先让冒顿轻视赵昆,然后在赵昆手里吃亏,这样就能翻倍愤怒,尽全力攻打秦国。
一旦尽全力,匈奴是非常可怕的。
想到这里,卢绾再次神色恭敬的望向冒顿:“大单于,您有什么要交待的,我给您传话给对面!”
“既然你说这大秦太子了不得,那就替我传话给他。”
冒顿说着,想了想, 然后朝卢绾说了几句。
卢绾心中古怪至极,面上却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向前列,对着城头上的赵昆呐喊道:“赵昆,我大单于手下有几十万听他命令的草原勇士,你们秦国是抵挡不住大匈奴勇士冲锋的!”
“识相的乖乖投降,否则破城之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听到卢绾翻译的冒顿语录,赵昆哈哈大笑,连带着城头上的将领,都笑成一片。
嬴政更是觉得这冒顿不过如此,竟然还敢草原称雄。
当初以为他是个人物,现在也只不过是个人而已。
简直不堪一提。
却听赵昆笑道:“二狗子卢绾,替我传话给你的主人,告诉他,本君在关隘中等着他,等着他破关取本君首级!”
说完,扭头朝嬴政道:“父皇,我们走吧, 看了傻子,胃口不错,今天吃火锅!”
“好的。”
嬴政笑着应了一声,跟着赵昆便转身离开。
城外的冒顿见他们离开,以为他们要逃跑,急忙用匈奴语吼了一句:“别让他们跑了!”
此话一出,身后的匈奴兵就要冲上前攻城。
这时,卢绾急忙解释道:“大单于,他说会在关隘里等着你取他首级!”
“嗯?”
冒顿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赵昆是在挑衅自己,心说区区一个王子,竟然不把大单于放在眼里,简直可恶至极。
稍微迟疑,他便扭头朝身后的将领喊道:“立刻集结兵马,攻破这关隘,本单于要看到那小子的头颅,高挂在金色狼旗之上!”
“遵大单于令!”
匈奴各部将微微躬身,旋即打马回到本部,宣读大单于的命令。
只是片刻,匈奴各部就是一阵怪叫,此起彼伏。
......
“嗡嗡嗡——!”
随着大片号角声在关隘外响起,数以万计的匈奴武士再度开始行动起来。
这次匈奴没有再头铁蛮干,而是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兽皮木盾牌。
冒顿单于握着从一柄青铜剑,指向插着黑龙旗的关隘。
“匈奴的勇士们,攻入云中城,抢夺秦人的粮食和女人!让他们匐匍在我大匈奴脚下!”
“哦哦哦哦~~~”
匈奴武士们怪叫起来,挥舞着青铜剑或短矛。
冒顿单于见手下儿郎们士气高涨,当即示意开始攻击。
如今,不少匈奴武士知道大秦的皇帝和太子都在关隘之中,只要捉住他们其中一人,大单于就会赏赐他们无数的牛羊和奴隶。
到时候他们再选几个漂亮的女奴隶,以后的日子可就舒服了!
很快,冒顿单于便派出了手下的精锐打头阵。
只见这些匈奴精锐武士身上穿着各式的铁甲,其中不仅有秦军的铁甲制式,还有赵军、燕军的铁甲制式显然这些甲胄都是劫掠而来的。
毕竟以匈奴如今的生产力,想要采矿锻造铁器或青铜器,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后世之所以匈奴会成为汉朝的心腹,一部分原因便是云中和河套地区的秦人担心被六国联军屠杀,有一大部分投靠匈奴求生,还有一小部分逃往西域。
正是有了秦人的投靠,才使得匈奴的生产力实现跳跃式提高。
不过最后汉朝还是靠着更高的生产力和更加精良的武器装备战胜了匈奴。
而汉朝也是靠着科技和生产力对周围国家的碾压,方才有了一汉当五胡的说法。
不过现在来说,即便是匈奴的精锐武士,身上的铁甲也都无法和新秦军盔甲相提并论。
关隘之中。
赵昆和嬴政一边吃火锅,一边听着兵将们的汇报,时不时看向一旁的葛婴。
“你不必在此侍奉我们,去指挥你的将士们抗击匈奴即可!”
“告诉将士们,我与陛下就在他们身后,打退了匈奴人这波攻击,别忘了给我们带一个匈奴首级过来下酒!”
葛婴神色振奋,拱手行礼,按着腰间的佩剑直奔城头。
到了城头。
葛婴直接抽出佩剑说道:“陛下和太子就在关隘中坐镇,等待我们的好消息!”
“吼!杀光匈奴!杀掉二狗子!”
众将士兴奋应和。
葛婴听到‘二狗子’,差点笑出声,显然,这些将士也被赵昆带偏了。
不过,太子殿下就是有趣。
稍微沉吟。
葛婴便来到床弩旁,看着城下的顶着兽皮盾的匈奴精锐武士,当即下令:“给我用床弩,狠狠射击他们!”
此话一出,重箭齐发。
巨大的冲击力当即将顶着兽皮盾推进的匈奴精锐武士掀翻在地。
其他的匈奴武士见状并没有就此畏惧,而是马上补位,继续向着关隘推进。
秦军的弩矢射出也被兽皮盾挡下一半,匈奴武士的士气顿时高昂了不少。
毕竟先前他们就领教了秦军弩矢的厉害。
不少人还没推进到关隘下就被弩矢夺走了性命。
如今有了兽皮盾保护,他们推进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更多的人能够不被秦弩射杀。
关隘上的秦军看着匈奴人顶着盾牌慢慢推进,倒也没有那么担忧。
平定六国之时,面对秦弩铺天盖地的密集攒射,也不是没有人想过用盾牌阻挡秦弩。
只是盾牌也有承受能力,超出了盾牌的承受能力,盾牌也就无法有效抵御弩矢。
而且匈奴人越靠近,秦弩的威力越大。
冒顿单于看着手下的精锐武士推进顺利,脸上露出轻笑,随后挥手示意射手跟上压制关隘上的秦军弩手。
无数箭矢射向关隘,葛婴见状,高喊一声:“注意规避箭矢。”
随后继续操作床弩打击匈奴的盾阵。
眼看匈奴人就要推进到关隘下面,秦军将士当即对着他们一阵射击。
不足五十米的距离,使得秦弩的威力足以洞穿兽皮盾。
匈奴精锐武士伤亡率飞速上升。
匈奴人眼看盾牌也要被洞穿,当即舍弃盾牌,抬着云梯向城墙根跑去。
前排的秦军弩手见匈奴人舍弃盾牌迅速毕竟城墙,当即和后退一步,将目标放在了后面的匈奴射手身上。
而抱着石块和木头的秦军兵将则对着城墙下打算借助云梯攀爬的匈奴人一阵猛砸。
冲在最前面的匈奴精锐武士,躲过了秦弩的弩矢,却没有躲过从天而降的石块和木头。
冒顿单于看着手下精锐被石块砸破脑袋当场暴毙,脸上虽然风轻云淡,但心中也在滴血。
这些都是他最精锐的儿郎,就这样轻易地被秦军杀死。
而此时秦军弩手射出的弩矢也覆盖了匈奴弓手,无甲的匈奴弓手一片一片的倒地。
只是片刻匈奴弓手们便四散而逃。
关隘上的秦军将士们暂时没有了箭矢侵袭的困扰,专心对付着这些想要登城的匈奴武士。
赵昆和嬴政在关隘之中,听着传令司马时刻汇报的战场情况,心中也一步步推测匈奴接下来的方案。
匈奴武士虽然被秦军将士的石块、木头和弩矢压得根本无法登城。
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拼命将云梯竖起,然后咬着武器开始攀爬云梯。
秦军将士对于攀爬中的匈奴武士一点也不客气。
此刻正是匈奴武士最为薄弱的时候,他们的的双手和双脚都在云梯上,兵刃则被牙齿咬住。
他们面对秦军将士扔下来的石头和木块只能闪身躲避。
然而,攀爬的匈奴武士躲过去的石块和木头将会落在下面的匈奴武士身上。
这对秦军将士来说将士就像白捡军功一样。
只要扔出石头和木块就有匈奴人被砸死。
纵使匈奴武士已经这样劣势,但是冒顿单于并没有下令收兵。
而是全神关注地看着攀爬城墙的匈奴武士们。
眼看派出去的精锐一个个都被秦军将士击杀,冒顿单于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道:“继续派人冲锋!”
很快,又是万余匈奴军冲向关隘。
秦军弩手见状自然是毫不客气,上弦的劲弩被扣动弩机,弩矢划破空气,扎入匈奴武士身上。
被射中的匈奴武士并没有马上发觉,而是跑出几步后,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抖动的弩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
已经被射中。
随即这些被射中的匈奴武士倒在地上,被后面冲上来的同袍们踩踏成了肉泥。
葛婴看着匈奴又派了万余兵马攻城,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上已经存量不多的石块和木头。
思索片刻后,果断下令“用完城墙上的石块和木头后,准备和匈奴肉搏拼杀,正好能直接斩获首级!”
秦军将士闻言,当即高声应诺。
如今他们击杀的匈奴人,尸体都在城外,根本无法斩下首级计算军功。
但是,将匈奴人放上城墙,再和他们肉搏拼杀,就能直接用首级换算军功了。
没过多久。
城墙上的石块和木头就没了存货,秦军将士拿起长戈或盾牌短剑,摩拳擦掌地等着匈奴人登上城墙。
士气已经兵临崩溃的匈奴精锐们发觉秦军用完了石块和木头,当即喜出望外,怪叫着借助云梯攀爬。
然而。
等待他们的是如狼似虎,渴望首级的秦军将士。
就连秦军弩手也将目标对准的城垛,脸上带着冷笑,等待着匈奴人登上城墙。
“大单于,快看!”
在卢绾的提醒下,冒顿单于看着一名武士爬上长城关隘的城墙。
“好!”
冒顿单于大笑起来,目光中多处几分得意。
然而,第一个登上城墙的匈奴武士,瞬间就被秦军弩手一弩矢射中胸口。
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有两人手持长戈的秦军兵士将其勾倒在地,拖着他向秦军而去。
他根本来不及反抗,便已经又秦军兵士一剑砍下他的脑袋。
“这个先给傻根!”
傻根便是那射出弩矢的秦军弩手。
众人并无意见,握紧家伙式等着下一个登上城墙的匈奴武士。
关隘上别处的场景也和此处相同,秦军砍首级已经接近流水线。
无数的匈奴人在登上城墙的一瞬间,便被通力协作的秦军兵士当做待宰的羔羊一般。
关隘外面观战的冒顿单于还在希望这手下的匈奴武士能够一举攻克秦军关隘,然而现实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登上城墙的匈奴武士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了动静。
很快他此次派出去的精锐和后续兵马被秦军吃抹干净。
仅剩千余人发现情况不对,连忙逃了回来。
秦军将士看着逃走的匈奴人,当即高吼起来,几个秦军兵士甚至爬上城垛对着城外的匈奴人撒尿挑衅。
“太子!末将幸不辱命!”
赵昆闻言,抬起头来,立刻看见手提匈奴首级的葛婴,大步走来。
“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快扔了,我们正吃饭呢!”
赵昆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葛婴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随手扔了手中的头颅,朝嬴政和赵昆行礼。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葛婴,你做的不错!”
“谢陛下!”
葛婴朝嬴政再次施礼。
却听赵昆问:“本次防守战的战况如何?”
他虽然知道己方赢了,但还是比较关心战损比。
因为关内的守军并不多。
只见葛婴沉吟道:“本次防守战,我军死伤三百人,匈奴死伤数千人。”
听到这战损比,嬴政和赵昆愣了愣,旋即相视一笑。
赵昆站起身,走上前拍了拍葛婴的肩膀:“走,我们去城头慰问将士们!”
“好!”
葛婴拱了拱手,便待着赵昆,再次来到城头。
将士们见到赵昆,一个个兴奋无比,纷纷朝他问好,炫耀自己的战功。
赵昆脸上带着笑容,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抬首望去,只见城外的匈奴兵,正在狼狈逃窜,不由朗声大笑;“匈奴的冒顿单于,看来你们匈奴人不过如此啊!”
“想要取本君的首级,你们得再加把力,否则,本君可要走了哟!”
听到这话,冒顿气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狠狠瞪了赵昆一眼,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赵昆看他离去,乐呵呵的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葛婴:“派人去陇西,将这封信交给王离,他看到信,就知道怎么配合我们了!”
“诺!”
葛婴应了一声,当即收好信。
赵昆看了看城外,不屑的瘪了瘪嘴,随后径直离开了城头。
其余秦军,一个个开怀大笑,对着逃走的匈奴人,一顿嘲讽。
虽然那些匈奴人听不懂,但不用想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