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兴武不放心,怕任寻寻又想着跑,拎着她走到沙发旁,直接将她推倒在沙发里。
任寻寻条件反射般地瞬间爬起来,向门口冲去,现在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不能束手待毙。只是人还没到门口,汪兴武已经快她一步到了门口,手一伸,门就被锁上了。
汪兴武站在门口,彻底堵住了她的逃生之路。逃不出去,她就是死路一条了。任寻寻只觉得身子一沉,掉进了万丈深渊。恍惚片刻之后,看向钱总。
“钱总,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他是骗你的。他不是我的舅舅,我根本没有舅舅,我就是皇廷里的一个勤杂人员,你要是不信,可以随便找个侍应生来问问,我根本就不叫任龄,我也不认识什么任龄。”
汪兴武大步来到任寻寻跟前,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死丫头,叫你胡说八道!你是不是任龄,我能认不出来?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好不容易搭上钱总这条线,不能让这个死丫头给毁了。
这一巴掌的冲击力太大,任寻寻瘦弱的身子根本经受不住,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忘了要避让后面的花架,脚下被绊住,身子向后倒去。
任寻寻本能地伸手去乱抓,除了抓了一手的空气,什么都没抓住,身体倒在茶几和沙发的空隙里,头重重地磕在了茶几角上。
也没觉得多疼,只是脑袋有短暂的空白,恍恍惚惚地去抓身边的沙发,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摔的不轻。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着眼前的一切,重叠出无数个影子。
任寻寻凭着自己仅剩的清明,紧紧抓住沙发,意识尚未全部回笼,一个矮小的身影托着无数个身影来到眼前。
这是那个姓钱的。
“你说他不是你舅舅,你不认识他,你也不叫任龄,那我问你,你既然都不认识他,为什么还要跟他进来?”
钱总双手负后,弯着腰看着任寻寻摔倒在沙发旁的狼狈样子,半天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得意地放声大笑。
站在钱总身后的汪兴武听钱总这么说,连忙竖出大拇指,附和道,“钱总说的对,还是钱总英明,她要不是我外甥女,哪能跟我进来!”
钱总踱步绕过茶几,走到单人沙发坐下,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看了一眼对面还站不起来的任寻寻,冷笑了几声。
“你说你在皇廷是勤杂工,那应该知道,能走进包间的女人都是什么样的人。你既然敢跟他进来,就要想到后果。”
汪兴武看着动弹不了的任寻寻,庆幸那一巴掌打的瓷实,否则这死丫头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姓钱的癖好与众不同。为了投其所好,他费了多大的力气也没找到,好在是遇到了失联多年的外甥女,否则还真没办法应付这个死变态。
现在离大功告成只差一步,汪兴武从包里取出合同,弯着腰,双手捧着递到钱总的面前,“钱总,这人已经给您送来了,您看,这合同能不能帮忙给签了。”
钱总扫了一眼合同,笑着对汪兴武道,“急什么,也不差这一会儿。”
“钱总,您是不急,可我急啊,我那个小公司,您也是知道的,现在就等着米下锅呢。您早点签了,我这不是心里踏实嘛!”汪兴武从口袋里掏出笔,递过去。
钱总笑容可掬地挥挥手,“不急,只要我满意,一定包你满意,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方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汪兴武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看得出来,这姓钱的始终是信不过他,不过他也不担心,姓钱的人不怎么样,这种事倒也讲诚信,只要明天他得了开门红,就一定会签下合同。
汪兴武咬咬牙收起合同,拎着包,赔笑地退出了房间。
屏幕外的贺晋淮在任寻寻被汪兴武甩了一巴掌后,人就已经站了起来,俯身将香烟掐在烟灰缸里,烟头明明灭灭并未全然熄灭,手腕陡然用力,将星星点点的烟光彻底掐灭。这才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西装,抬步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裴燕堂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见他刚才掐灭烟头的动作,知道这家伙是动怒了。
“领人。”贺晋淮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下面有骆弈的人,你去干什么?任寻寻身份特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裴燕堂说完看了骆弈一眼,骆弈会意地跟着道,“淮哥,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就守在门外,只要说一声,立马冲进去救人。”
谭峥嘴角噙着笑,慵懒地瘫在沙发上,玩着手机道,“我说,你该不会看上这丫头了吧,人家才十九岁,没听姓袁的说嘛,刚过完生日。卧槽,贺晋淮,你竟然喜欢老牛吃嫩草,跟姓钱的好像没什么区别?!”
贺晋淮转过身时,双手放入裤兜地扫了一眼谭峥,知道谭峥那个吊儿郎当的脾性,开玩笑从来不分场合,并不理会他,而是看向裴燕堂和骆弈道,“能在皇廷里救人的,除了骆弈,不会有别人,可整个云城谁不知道,骆弈是我的人,我去或者不去,都会怀疑到我身上。”
裴燕堂道,“那你也不能去,还是我去吧,反正当初安排她进皇廷的人就是我。”
贺晋淮沉思片刻,蹙着眉峰摇了摇头,并未多言,倒是谭峥哼笑一声,“你当初安排她进皇廷,那是暗地里的事儿,明面上谁知道?!你现在去救她,还当着姓钱的面,过不了今晚,谁都知道任寻寻身后的人是你。你刚刚也说了,这丫头身份特殊,现在几拨人都在找她,你这么做,不仅救不了她,还得把自己搭进去,最后还不得贺晋淮出面。”
谭峥这番话说得明白,贺晋淮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摇头。裴燕堂皱着眉头看向骆弈,骆弈也是一脸的没辙。
最后,还是贺晋淮对着骆弈轻吐了两个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