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红洋美丽如画。
瓦蓝瓦蓝的天空勾勒出远处淡淡的山的轮廓。太阳就像一个大红盘子,从东方广阔的水面冉冉的升起。
霞光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泛起一层薄薄的朦胧雾纱。一群水鸟在水面翱翔盘旋,水下的倒影时不时和鱼儿撞在一起。
好一副水墨丹青!好一处山水盛景!令人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平静的水面,突然钻出一个人。
头伸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四处张望一番,朝黑崖山方向的沙滩游去。
这个从水里出来的人,正是石光。
他没有来过这里,只是凭借梦里前世的记忆辨别方向。
一个在山里长大的孩子,第一次看见海洋和海洋上的日出,心情应该相当的愉悦。
可是石光面对眼前的难得一见的美景,没有一丁点儿心情欣赏。
和父母分开许多天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也遇到了坏人?
石光想到这些,眼泪情不自禁的流淌下来。
现在必须马上去找到前世好友鸥瑶。梦中她出现过,不管是真是假,也得一试。
这里离卜幻山很近,如果能请她帮忙一起去找寻父母,容易得多。
石光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抖了抖身上的积水,迈开步子朝黑崖山方向走。身后沙滩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主人,等等我,等等我呀!”
喊声从岸边沙滩上一个海螺中传出来。
石光好奇的走过去,蹲下身仔细一瞧。拳头大小的海螺里一只寄居蟹挥动两只大钳子,眨巴着眼睛。
难道是它在说话?
寄居蟹也能说话。石光虽然觉得有些离谱,但他最近得经历告诉他,世界上他不知道不明白的新奇事儿多得很,一切皆有可能。
鳌仙宫的梦里自己就是一只鳌龟,寄居蟹能说话也不是什么怪事儿。
“是你在说话?”
石光蹲下身歪着脑袋望着寄居蟹。
寄居蟹吐出几个泡泡道:“对呀!”
“在和我说话?你认识我?”
“对呀,你是我的主人,当然认识你呀”
“我怎么记不得你?我梦里只有一个好朋友叫鸥瑶,小时候经常和她在这里玩。”
“呜呜——呜呜——主人,你太没良心了,只记得鸥瑶那个臭鸟,忘记了可爱得蟹蟹。”
寄居蟹一边哭泣一边钻出海螺。
“你也认识鸥瑶,你可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
寄居蟹舞动八条腿,在沙滩上横过来横过去的跳跃着,非常地生气。
“小蟹蟹,你太顽皮了,一点不乖。你不告诉我鸥瑶在哪里,我自己去找好了。”
石光假装迈步离开。
突然间寄居蟹变成了一个约三尺来高的小孩。
身着一身红色盔甲,黑葡萄似的双眸透出一股机灵,白白净净的小圆脸满是婴儿肥,撅着粉嫩的小圆嘴可爱极了。
“别走,别走呀!我等了你好几百年了,又要把我扔下不管?”
小孩跑过来拉住石光你的手,非常地委屈的望着他。
石光梦里没有他前世上天前后的所有事情。他梦里的记忆只是零星的几个小碎片,无法拼凑成完整的回忆。
其实,这小孩是红洋里一只修炼得道的寄居蟹。它是石光前世上天前的仆从和小伙伴。鸥瑶是他们共同的好朋友。
石光看着小孩泪汪汪的眼睛,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脑海里放电影一样闪现出他和小蟹蟹、鸥瑶一起在沙滩玩耍的一幕一幕场景。
他高兴地一把抱起小孩,轻轻的抛向空中,又轻轻的接住:
“我们真的认识,我们和鸥瑶一起玩过,我们真的是朋友!”
“主人,主人,抛晕了,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呀!”
小孩在空中舞动四肢笑着嚷道。
石光放下小孩,小孩紧紧抱住他:
“真的想起来了?你是我的小主人,再也不会丢下我不管了?再也不可以了,呜呜——呜呜——”
“好,好!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
石光蹲下身轻轻的擦拭着小孩的泪水:
“我是你的小主人,我真的是鳌仙宫的小少爷?那你告诉我鳌仙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主人,我脑子里就记得你是我的小主人,老主人鳌羌爷爷命令我在沙滩上等着你。鳌仙宫发生的事我一点也记不起来,只要一想头就疼得厉害。”
原来,鳌仙宫遭遇灭顶之灾时,鳌羌拼尽最后的力量,把鳌宣的仆从小蟹蟹推出水面,藏进了沙子里。为了让小蟹蟹安心等待小主人回来,鳌羌摸去了他鳌仙宫变故的记忆。
“算了,记不起来也许是好事。以后不准叫我小主人,我们以后就兄弟相称,好吗?”
“哪——哪不行,这不符合礼数,老主人知道了,还不抽我的屁股?”
“老主人不在,现在我说了算,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哥,不许叫小主人。”
“真的不行,老主人说过主人要有主人样,仆从也要有仆从的规矩。”
“不叫我大哥也行,你就别跟着我,就留在这个沙滩上。”
“别——别,我叫大哥还不行吗?大哥!大哥!大哥!”
“哦!哦!哦!”
兄弟俩紧紧的抱在一起,舍不得松开。
“我有大哥啦!我有大哥啦!”
小孩面朝红洋,双手捧在嘴上大声的呼喊,水面荡起一圈圈水波。
“你的名字也得改,不能再叫小蟹蟹。这个名字不好听,也一点都不大气。”
“你是大哥,得给我取个好听的威武的名字。”
小孩撅着小嘴盯着石光。
石光看着小孩头上红红的硬硬的圆圆得头盔,就立马想出一个名字:
“铁头,你就叫铁头,形象,贴切,也威武。”
“铁头,好听,我就叫铁头。”
小蟹蟹高兴的在沙滩上不停的翻跟头。
“铁头,你现在可以把鸥瑶的情况告诉大哥了吧?”
“大哥,其实我也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鸥瑶了,也不清楚她现在的情况。当年——当年——呜呜——”
铁头说着泪如泉涌,大哭起来。
“男子汉,不许哭,慢慢的告诉大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我们上黑崖山去看看,路上慢慢给你讲。”
铁头凭着模糊的记忆在前面带路,二人走上去黑崖山地仙庙崎岖陡峭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