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三儿跟在红眼盗屁股后面,进到房中。一进去就先说:“老爷,今天得跟您道喜了。”
红眼盗见惯了趋炎附势之辈,也在二王子面前做够了趋炎附势之姿,便不耐烦的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鬼三儿不敢多言,就把今天在集上见到的美女形容一遍,并把已经打探好的消息也一并告诉了红眼盗。
红眼盗拍手称好。
前段时间他给二王子物色到一绝色女子,谁知道刚送进行宫第二天,二王子就怒气冲冲叫来红眼盗,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事后细问才知道个中原委,原来那女子家中知道女儿将要被抢入二王子行宫,便连夜把女儿送走,而第二天被送进行宫的则是胞弟,两人长相颇为相似。就在二王子霸王硬上弓时,发现对方的身体跟自己是一样的构造。他可没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一怒之下就给关了起来,第二天远远的发配到极边之地去了。
二王子当时气急败坏,好险没有将红眼盗发配充军。
幸好他平素练就一身拍马屁的好功夫,使劲浑身解数,磕头求饶,鞠躬作揖,二王子才念在往日情分上饶他一次。红眼盗发誓,他一定要成功的驳回面子。
红眼盗斜眼看着半躬身站在身边的鬼三儿,思虑半天说:“鬼三儿,这事儿就由你去办吧!”
鬼三儿转了转眼珠问:“老爷,我怎么办?”
红眼盗恨恨的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抢!”
鬼三儿得令后从院子里退出来。边走边想:抢?这事儿倒是很好办,无依无靠的两个人,住在偏僻的小院里,深夜进去,分分钟搞定。但是,凭自己这小身板,和那个头高大的男子对抗,估计自己会先被打死在地。
忽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人。
第二天天一亮,鬼三儿就摸到莫老板的家门口,扣响门环。
莫老板骂骂咧咧的裹上外衣,打开院门。没想到站在门口的竟是鬼三儿。他带着一脸起床气,愠色的问到:“这么早,你干嘛呀?”
鬼三儿想着心中的大事,也不计较莫老板的态度,鬼鬼祟祟的凑到莫老板耳边说:“我想帮你一个忙!”
莫老板往后一躲,推开鬼三儿,生气的说:“帮忙?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上次,你说是帮我的忙清除仓库里的存货,结果把我的货拿去后,也没见回头钱。这次又跑来诓我了?我这小门小户,你就别惦记了我那点散碎钱两了!”说完就打算关门回屋继续睡觉。
鬼三儿一把撑住即将关闭的院门,拉住莫老板的衣袖,急忙喊到:“莫老板,莫哥,莫爷!上次的事儿是我的不对,但是这次真的有事。而且,这件事保证你得益。”
作为一个生意人,一听到有利可图,立马就来了精神。
莫老板回过头,看着鬼三儿,微微扬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鬼三儿向前一步,靠在莫老板耳边窃窃私语一番后。
莫老板神色一震,推开鬼三儿说:“你快走吧你!这种事儿我可不干!”
鬼三儿诡异的笑着说:“莫老板,好好的考虑考虑啊!我先告辞了!你要是想找我,知道地方吧,”
莫老板看着鬼三儿匆匆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关上门,走回屋里。
鬼三儿走出巷口暗自发笑,他知道莫老板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这天,沙漠的风狂野的吹着,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林向笛和郁瑶坐在低矮的小屋里,屋里几盏油灯分别摆在不同的地方,照的小屋里亮堂堂的。林向笛坐在木质小板凳上,打磨着手中的铜镜。郁瑶坐在他身边,往铜镜手柄上镶嵌着从小贩手里买来的假宝石。她没停下手里的活,笑着对林向笛说:“老林,你说咱们这骗人的小铜镜还能卖多久?”
林向笛笑笑说:“能卖多久卖多久,万一有天被发现,咱就换个城卖。”
郁瑶说:“真是知识改变命运啊!简单的凹面镜的原理就让咱们赚的盆满钵满。”
林向笛笑着说:“还得多亏你出的主意,和你完美无缺的销售心理学搭配,不然咱们也卖不出去那么多。”
郁瑶笑着说:“假如还能回到现代,我一定要去做个带货主播。”
两人在屋里谈笑着,风沙淹没了外面的一切声音。他们没发现门外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门外偷听,片刻后步履踉跄的消失在风沙中。
胭脂店里莫老板正在焦急等着去打探消息的鬼三儿。没多大一会儿,鬼三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莫老板急忙赶上前去问:“怎么样?”
鬼三儿用袖子擦着满头满脸的风沙,但满脸奸笑的对莫老板说:“别急,别急。先给我端口水喝。”
莫老板嫌弃的看了一眼鬼三儿,匆匆忙忙的走去后面倒来一碗水,放在小桌上,不耐烦的说:“喝!”
风沙钻进头发里,耳朵里,鼻腔里,弄也弄不尽,但今日鬼三儿心情颇好,也不计较莫老板的不耐烦,他慢吞吞的坐在椅子上说:“趁着大风沙,今晚就动手。怎么样?”
莫老板开始陷入犹疑中,有点拉胯的问鬼三儿:“真的要做这件事吗?其实我的生意还能再坚持坚持。”
鬼三儿一脸不屑的说:“莫老板,你可想好,不除掉他们俩人,你的生意真的能好起来吗?你也不看看,这两个人多聪明,就凭你莫老板,怕是搞不定吧。你不想将来老婆孩子睡大街吧?”
虽说做生意的手段,莫老板有些不厚道仗义,但是对老婆孩子,那是一等一的好。一想到老婆孩子将要受的罪,他的心一下子就化了。
他一把拉住鬼三儿的手说:“那可得先说好,如果真的出了事,你得保证你家大爷保我们!”
鬼三儿嘴角扬起奸笑说:“保证没问题!”
莫老板忐忑的等待天黑,整整一天,他都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而鬼三儿则坐在店里,像没事人一样,喝着茶,吃着菜,悠闲极了。
晚上,天色愈发黑。风沙并没有减小的迹象。
林向笛抬起自己磨出血泡的手就着油灯看了看,然后拉拉袖子,试图遮住手。他转身笑着说:“瑶瑶,休息吧。今天做了多少个?”
郁瑶早已精疲力尽,躺在屋角的小炕上。有气无力的对林向笛说:“做了有十几个吧。老林,睡吧,我实在困得不行了。”
林向笛把手中的东西往墙角一堆,擦擦手,轻声问:“瑶瑶,碘酒还有吗?”
郁瑶指了指屋角的两个大号旅行包说:“你翻翻我的包,里面好像还有点。你怎么了?手又磨破了?”说着,她一骨碌从炕上翻起来,看着在屋角翻包的林向笛。
他在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碘酒,默默的拉好拉链,走到炕边上,摸摸郁瑶的头发说:“没事的,小问题。”
郁瑶拉住他的手,看着上面几个大大的血泡,心疼的看着,长长的叹一口气说:“哎!你的手又磨破了。疼吗?”
林向笛笑笑,没再接话,脱了外套,躺在炕上。郁瑶钻进他的怀中,把头靠在林向笛的肩上,右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林向笛也伸手揽住郁瑶,吻了吻她的额头。
两人相拥而眠。
郁瑶轻轻的问林向笛:“我这几天在想一个问题。”
林向笛含糊不清的问:“什么问题啊?”
郁瑶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床上爬起来问:“我们当时是因为沙尘暴穿越的,对吧?”
黑暗中的林向笛嗯了一声。
她情绪激动的接着说:“假如我们现在再去沙尘暴中间,说不定就能回到现代生活了,你觉得呢?”
林向笛哈哈的笑起来说:“这可不一定,即使我们站在沙尘暴中心,时空裂缝不开呢?我们不是白受罪了吗?”
郁瑶被泼了一盆冷水,闷闷的躺了下来,不再说话。
林向笛将她揽入怀中,深情的对她说:“瑶瑶,别想太多了。也许时机很快就会到来。”
她郁闷的问:“假如时机不到来呢?”
林向笛在黑暗中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假如我们一辈子都要在这里生活,那我就一辈子陪着你,好吗?”
郁瑶这才转郁闷为高兴,笑了起来。
在黑暗中,有两个蒙黑面的男人猥琐的趁着风刮的正紧,悄悄的爬上墙头,翻进小院里。两人在门口偷听半天,个头略矮的男人对身形略胖的男人微微点点头。
正在准备动手的千钧一发至极,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
林向笛冲出小屋,只裹了一件冲锋衣急匆匆的走向院子北方的小茅屋。两人吓的呆愣,着急的跑向另一间小屋,大气也不敢出。
房间里,两个鬼祟的黑衣人影正在以尴尬的姿势相互面对面紧紧贴着,矮个子人影的嘴紧紧挨着微胖人影的脸颊,微胖的人影极其嫌恶的把脸扭到一边去,还伸出一只手,紧紧推开那张凑得过近的脸。
矮个子人影压低声音问:“你怼着我的脸干嘛?”
微胖的人影也压低声音说:“你都要亲到我的脸了。”
矮个子人影嘟囔道:“你以为我想亲你呢。”
微胖的人影说:“你别说话了。你晚上吃了什么啊?这么臭?”
矮个子人影匝巴匝巴嘴说:“大蒜。”
微胖的人影在黑暗中压制着火气说:“你快闭嘴吧你。”
两人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从木板门的缝隙中可以看见院中的动静。直等到解完手的林向笛光着两条腿又匆匆忙忙的跑回小屋,用木杠子顶好门,接着睡了。
两个蒙面人直到另一间小屋里没了动静才敢再偷偷摸摸的出来。两人趴在门边听了半天,相互点点头,准备动手!
矮个子迈着小碎步来道门边,伸手就推,一下,两下,三下。门纹丝不动。矮个子男人委屈的转头看着胖男人,胖男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胖男人也试着推了推门。
门里忽然有人说了句:“外面是不是有人啊?”
女人小声的说:“是风吧。”
外面的两个人影吓的再也不敢动,直到屋里再没有声息,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中。
眼见夜晚抢人无望,胖男人在黑暗中指了指外面,两人又猥琐的爬出小院的矮墙,胖男人还因为身手不灵活而摔了个屁股蹲。
两人被裹挟在风里,快步走回位于集市的胭脂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