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八 咸鱼能不能翻身

目录:塞外鸿秋| 作者:在在不在| 类别:其他类型

    离若鸿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呢?一个打到郁瑶的机会,一个打的她毫无反击之力的机会。这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郁瑶这只胖头鱼,终于落进自己的渔网之中,只要时机一到,她收网即可。

    她略带笑意问翠翠:“啊?什么情况啊?详细说来听听。”

    翠翠说:“我是听阿静说的。阿静说她在夜里去找郁贵人时,看见一个男子匆匆离去。她就向王上告发了。王后,您知道吗?阿静是太后的人。”    “阿静?”

    翠翠用力的点点头。

    离若鸿笑笑说:“我猜到郁瑶身边肯定会有眼线,只是没猜到是阿静。她看起来不是对郁瑶忠心耿耿的吗?”

    翠翠冷笑着说:“哼!忠心耿耿?那都是演出来的吧。”

    离若鸿挑起眉毛看着翠翠说:“是啊,忠心耿耿都可以演出来,不知道我身边是不是也有人在演戏给我看呢。”    翠翠嘟着嘴,郁闷的说:“王后,您不是在怀疑我吧?我可是您贴身侍女啊。”

    她笑了笑说:“说说而已。怎么还当真了。嗯。今天心情好,我要早早歇了,肚子里的小家伙这会儿踢得欢呢。”得偿所愿,她在心里暗暗高兴。父王,女儿离复兴揭阳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在王宫的另一边,郁闷的郁瑶坐在自己的渔歌离宫里,哀怨的看着素素说:“千防万防也没有防住阿静。现在该怎么办呢?”

    素素平素性子沉静稳重,话不多,遇到关键性问题时,可是比郁瑶都稳。她开口说:“郁贵人,你那晚没有看到阿静跟在你身后吗?”

    郁瑶无辜的摇摇头。    素素说:“若按您说的阿静到达的时间,她是根本不可能看见萧河中将的。但她一口咬定看见了男子离去,那说明一个问题……”

    “说明她其实一直跟在我身后?”郁瑶试探性的问。

    素素沉沉的点点头。

    郁瑶惊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倒吸一口凉气,说:“那她不会连我们说的话都听去了吧?”

    若是阿静真的连对话内容都听到,那她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素素,现在该怎么办?”

    站在一旁的素素想了想说:“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

    “把我交出去。”

    郁瑶吃惊的问:“什么?把你交出去是什么意思?”    素素猛地跪在地上,抬起头对郁瑶说:“郁贵人,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情,即使是去死,我也甘心情愿。等王上追查时,您就对他说,是我在花园之中私会兵丁,让我替您顶这个罪过吧!”

    郁瑶内心一阵感动,她说:“你是不是傻?这是祸乱宫闱的大事,要是被王上知道,肯定是要将你拖出去斩了的。不行,我不允许你做这样的傻事。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认了。要是死了能回到现代,反倒省了我四处寻找方法了。”

    素素一副淡定赴死的表情,对郁瑶说:“我甘愿为您赴汤蹈火。”

    郁瑶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素素说:“不行。我身边就你这么一个人,你不能死。我想好了,反正打死我也不承认,死活都不承认。只要萧河不站出来指认我,就凭阿静的一面之词,我想也不至于判罪吧。”

    素素苦涩的笑笑说:“郁贵人,您也在这宫中有段日子了。但凡是王上认定的事,有没有证据,有没有依据,重要吗?他想要谁死,就可以让谁死。”

    “呃……”郁瑶确实低估了封建社会。这里没有现代的法治,王治就是法治。

    素素说:“郁贵人,这是现在解困的唯一办法,您就听我的吧。”

    郁瑶坚决的说:“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去死呢,一定有更好的办法。我就不相信,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确实,在另一边,已经有人在帮郁瑶解困了。这是舒林大人的主意,一是为了保护萧河的性命,若是被人捅出去,他当晚不当值还逗留在王宫之中,本就可疑,更何况,有好几个人能证实他当晚确实说过要出去走走,至于走到哪里,和谁见了面,那就由乌剌合去判断了。二是因为萧河强烈要求,一定要保护好郁瑶。这一点的请求太私人,虽然舒林不想理,但是萧河一脸诚恳的样子,还是让他心软了。

    反正佛家有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举两得。

    阿索是拯救萧河和郁瑶的关键因素。在他当值的夜里,他看见乌剌合一脸衰颓的枯坐在殿中。

    他轻轻走上前去,为乌剌合续上杯中的茶水,轻声的说:“王上,不早了,休息吧。”

    乌剌合低沉的问:“你说这世间女子是不是都薄情?”

    阿索淡淡的笑着说:“王上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若真是薄情,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书籍都记赞女子的长情与厮守。”

    “郁贵人身体可好些?”

    “回王上,午后派人去问过了,郁贵人烧已退,身体好些了。王上,您还这么关心郁贵人?”

    乌剌合感叹的说:“查了这几天,也没有收获。我在想,是不是我是不是莽断了此事?”

    阿索突然跪下说:“王上,有件事,阿索一直想要向您明说,可奈何一直找不到一个好时机。今日里,我必须得跟您说了。”

    乌剌合扬了扬下巴。

    得到了准许,阿索说:“王上,您知道阿静为什么要对您说那样的话?若郁贵人真的做下那等不堪入目的事,她肯定不敢当着您的面细问。她有口无心的发问,想必另有深意啊。”

    乌剌合疑惑的哦了一声,问:“深意?还有什么深意?”

    阿索说:“我得知,阿静是太后安插在郁贵人身边的探子。”

    乌剌合问:“你的意思是,是太后要收拾郁瑶?”

    阿索点点头。

    乌剌合拍案而起,愤愤的说:“手也伸的太长了吧!连瑶瑶也敢动!不就是因为瑶瑶长得像我的母亲吗?太后的嫉妒心未免也太强了,照这样下去,岂不是连我也性命攸关了?”

    阿索点头称是,他说:“而且,据我所知,太后背着王上,常常会见一些大臣。”

    “反了!真是反了!以为自己是太后就了不起吗?勾结外戚也就算了,现在还敢私自拉拢大臣官员,这不能忍!”说着,乌剌合就要往外走。

    阿索一把拉住乌剌合说:“王上,别急,别急。您这是要去找太后对峙吗?”

    “是啊!气死我了!”

    “王上,请不要着急。这深更半夜的,您即便去了,也进不去太后的宫中。更何况,没有真凭实据,您找太后对峙,她一口咬定没做过,您岂不是骑虎难下。”阿索从小和乌剌合一起长大,小时候,两人一起偷偷摸摸做过不少坏事,出主意的都是乌剌合。现在长大了,阿索说话办事沉稳多了,讲出来的话也句句在理,乌剌合当即冷静下来,不再反驳,坐回到榻上。

    阿索说:“王上,要我看,这件事子虚乌有,郁贵人是蒙冤了。”

    乌剌合皱着眉问:“这会子什么时辰了?”此时,他突然无比思念起郁瑶,想起她那张笑容恬淡的脸,想起她总是吟唱的那两句歌: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避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他要去看郁瑶,在这个夜里,他不能让思念过夜。

    “回王上,刚敲过亥时的梆子。”

    “走,去郁贵人的离宫。”

    萧河带着一队人在长长的甬道里巡逻。远远的便看见,执着灯笼的队伍走过来。今晚,他不当值,可还是留在宫里,等待着阿索的好消息。现在,看见这个队伍,他暗暗的攥着拳,阿索一定是成功的说动了乌剌合。

    队伍走近了。萧河等人依次站好,对乌剌合行军礼。萧河问:“王上,夜里风大,这么晚还出来?”

    乌剌合瞥了一眼平素话极少的萧河,笑笑说:“本王要去郁贵人宫中,怎么,还要向你汇报吗?”

    萧河一抱拳说:“在下只是担心风大,王上别受凉。”

    “知道了,继续巡夜吧。”

    队伍没走两步,乌剌合突然在轿辇上对萧河说:“萧河,巡夜的时候仔细点,若是看到什么不该出现的场面,及时向我汇报。”

    “微臣遵旨。”萧河抱拳说道。

    阿索在烛光中,对萧河挤了一下眼睛。萧河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

    渔歌离宫已经很近了。轿辇走到跟前时,听到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笛声。那笛声悠扬低婉,却悲悲切切,像是一个女子在深夜里哭诉。乌剌合的心狠狠的揪起,再沉落。

    瑶瑶这是在怪我啊。

    他问阿索:“你可听出这是什么曲子?”

    阿索摇摇头说:“王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来不喜欢这些音乐之声。”

    乌剌合叹口气说:“这是我母亲在世时最喜欢的一支曲子。叫《春闺怨》。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了。先王在世时,已经将这首曲子列为宫中禁曲,怎么瑶瑶会吹呢?”

    阿索笑着说:“王上,这郁贵人与捷姝娘娘模样也相似,性子也相似,小的有时候在想,她会不会是捷姝娘娘的投胎转世啊?”

    乌剌合淡淡的说:“也是呢。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呢?只是,这郁瑶比我母亲性子还要刚烈些,也更活泼些。若真是我的母亲投胎转世,一定是机缘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