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人这是要把玉姝带到哪里去?”
小院外,祝如海的人正押着孟玉姝跟走在祝如海身后,忽遇有人拦路。
来人是个将长成的少年,发已束起,但落在祝如海眼中,那就是个毛头小子,不够他看在眼里。他本就满腔怒火,这里遇上个少年人拦路,不由怒道:“大胆小子,敢拦本官去路,还不快快让开。”
来人面对官威十足的祝如海依旧不卑不亢。“学生,况连之。”
“你就是况连之?”另一名行凶者自己送上门来,祝如海心中怒火更旺一层。“胆子不小,竟敢自己送上门来,来人,将他拿下。”
左右听命,就要去押况连之。
况连之一手推在来人面前。“且慢!”
祝如海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况连之笑道:“大人可是礼部侍郎祝如海祝大人?”
“你认得本官?”祝如海先是惊诧,然后反应过来被带了节奏。“就算你认得本官,也休想本官会轻饶了你。”
况连之道:“大人错了,学生可未曾想过叫你饶了我,因你本就无权拿我。”
“你!”祝如海气极。“本官乃朝廷命官,还拿不得你这一介书院学子了?”
况连之道:“大人是朝廷命官不假,但你身职在礼部,而非刑部,此事无论真假,您还真就拿不得我这一介书院学子。”
“我……”祝如海神情一滞,他身为礼部侍郎,虽然官居三品,与刑部却是毫无干系,确实无拿人权力,但祝永长伤成那般模样,不拿凶手,他如何肯甘心。“为官者,不管身在何种职位,遇事都不能置身事外,你二人伤了人,本官……。”
“越权之事。”况连之高声打断祝如海之言。“于朝中可是重罪,大人可想好能不能担得起?”
“呵呵!”祝如海听的笑了,笑况连之的天真,被他拿走的人哪可能让他们有将此事泄露出去的机会,只管吩咐左右。“带走!”
左右上前,况连之挪步后至。“大人真要一意孤行?”
祝如海道:“是又怎么样?”
“如此,就休怪学生无礼了。”况连之轻巧躲过二人,轻巧掐在了祝如海脖颈上。
“你你你你……”突然受制的祝如海惊到语不成句。“你敢挟制朝廷命官?”
况连之笑道:“大人不越权,学生又何至于如此?”
祝如海颤声道:“你……你待如何。”
“学生自然不敢拿大人如何,只是想再劝大人莫要强行越权行事。”况连之道:“学生已去信通知刑部李大人,不消多时他便会来,这里大人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祝如海脖颈被掐的紧,只能斜着眼睛看况连之。“你究竟是何人?”
“回禀大人,学生乃山林书院的学子,况连之!”已经给过祝如海教训,让他不敢随意行事后,况连之将人放开。
“哼!”祝如海知道了况连之厉害,今日是难讨到便宜了,冷哼一声,甩了袖子离去。
“玉姝!”小茹跑出来,抱住孟玉姝。“没事了没事了!”
“玉姝还好吗?”
孟玉姝看向走来的况连之。“况连之,你怎么会来这里?”
况连之轻轻一笑。“我听闻祝大人气势汹汹来了书院,想必是因祝永长的事而来,遂赶来这里,还好及时,没叫他将你带走。”
孟玉姝抿了抿唇。“那么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还是诓骗他的?”
况连之道:“你说去信刑部之事?”
孟玉姝点了点头。“嗯!”
况连之道:“自然是真的。”
孟玉姝上下打量了一番况连之。“你,你如何能通晓官场中事?又如何有能为递信去刑部?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况连之道:“你一连问出这几个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个好?”
孟玉姝道:“哪个都好!”
“好吧!”况连之道:“我熟知官场之事是因为家中有人为官,从小耳濡目染,能递信去刑部是因为那人正好任职刑部,而我的身份应该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山林书院的学子,你知道的。”
孟玉姝看了况连之一阵,眼瞳转动,似乎在判断他说的话真假,不过最后想清楚了,真假似乎都不重要,只等结果就是了。“不管怎样,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你的。”
况连之垂眼轻笑。“这个谢字我可不敢担,毕竟,我也是当事人啊。”
至此,此事就暂时算过了,孟玉姝往回院中。
恰逢此时玉音悠悠醒转过来,见到孟玉姝,立时喜极而泣。“玉姝,我的孩子,你回来了。”
“师娘。”孟玉姝扑到玉音身上。“是玉姝不对,让师娘担心了。”
“玉姝!”沈言突然发话,是为之前从未有过的严肃。“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孟玉姝站直了身子,眼睛低着都不敢看沈言。“师父,我……”
沈言沉声道:“实话实说。”
孟玉姝只好将那日之事一一说来:“我在打水回来的路上碰见祝永长,他奚落我,结果叫况连之遇上了,替我说了祝永长几句,没曾想就此激怒了他,动起手来,他自己站不稳掉到了猫儿刺上。”
沈言道:“如此说来,是祝永长自己给弄伤的?”
“嗯!”孟玉姝道:“的确是他自己弄伤的。”
“这个祝永长。”玉音嗔怒道:“真真是仗着家里权势无法无天了,屡次欺辱玉姝不算,如今自己伤了还要怪到玉姝头,简直不讲道理。”
“官家哪有道理可讲的。”沈言幽幽说了句,面上已是无限哀愁。“我就怕此事虽不是玉姝之过,却难轻易过去啊。”
玉音急了。“夫君这意思,玉姝还就必须要背了这罪不成?”
“唉!”沈言也不想再多说,毕竟他只是个书院院主,实在无力与官家斗。“此事,已不是你我说了算了,只看玉姝造化了。”
玉音皱着秀眉。“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玉姝被那祝大人处置吗?这可如何是好啊!”
“诸位不用担心。”况连之突然进来,向沈言和玉音行礼。“学生况连之,向院主与夫人请安。”
沈言面向况连之。“连之你方才说什么?莫不是你有法子解决此事?”
“回禀院主!”况连之端手道:“此次祸事,我与玉姝同为当事人,如何处理,学生心中已有计算,还请放心。”
沈言问:“你有何计算”
况连之道:“公道自有公道的人来给,那祝大人虽为高官,却是司职礼部,这刑案之事实在是管不着啊。”
沈言眼睛转了转。“你的意思是找刑部?”
“嗯!”况连之道:“且去往刑部的书信我已递过,不日就会有消息回来,还请院主放心。”
沈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况连之。“凭你能将信递去刑部?”
况连之再次端了端手。“学生家中有官在朝,这递信之事倒也不算难。”
至此,沈言也不再多问,毕竟山林书院名声在外,这里子侄有身份的不少,他方才的意思是想问况连之身份,但既然他含糊了,他也就不刨根问底了。“既然如此,那此时就全仗你了,务必抱住玉姝。”
“此是自然。”况连之说完继续道:“不过那祝大人爱子心切,势必会再想法将玉姝带走,若是落入他的手中,只怕难难得好果,所以学生建议,这几日玉姝还是与我一起吧!”
“这怎么可以。”玉音十分不满的看着况连之。“你可是住在满是男儿的后院之中。”
“这……”就此事,况连之也确实有些为难。
“住所倒不是问题。”这时候,沈言说道:“只是我有一问,如果玉姝在此我都无法护住她,你又凭什么说能保的了他?”
“老爷!”小茹突然道。“况公子的确有这本事的。”
“哦?”沈言道:“如何说?”
小茹道:“就在方才,我因为担心玉姝跟着出去,正好遇见况公子与那些人动手,三两下就掐上了祝大人的脖子,很是厉害呢!”
沈言惊讶的看向况连之。“你竟有此能为?”
“院主见笑!”况连之道:“学生家中为官之人乃是武将,学生自幼跟他学习,稍学得了些本事,虽不敢说能堪大用,但我自信在祝大人手下保护玉姝还是足矣。”、
“如此!”沈言再次打量况连之。“倒是我小看你了。”
况连之欠身颔首。“如此,院主可放心将玉姝交给学生?”
沈言看了看孟玉姝,见她低着头,便替她做了主。“如此,就依你罢,你们也不要住后院了,西面还有一座小院,就去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