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之时可没少在这秦柳儿手上吃亏,她赶紧大步朝着两人走过去道“二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秦柳儿一听到燕王妃的声音就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抖了几下,然后才哆哆嗦嗦的对燕王妃道“参...参见燕王妃娘娘!”说完还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燕王妃皱眉道“你我姐妹,不必如此!石榴快将二姐姐扶起来!”
她这般做派不过就是做给在场的人看的!想要让她在外落下个刻薄自家姐妹的名头!平常自己回到家可没见到她对自己有多恭敬过!
可石榴一靠近秦柳儿就吓得缩到了地上连连道“燕王妃饶命!燕王妃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让石榴再来打我了!上次她把我的手打断了就差点落下了残疾!求求您了!我再也不敢不对您行礼了!”
在场的人一听不禁咋舌,就因为自己的亲姐姐没给自己行礼,就把手给打断了?这燕王妃也太过毒辣了一些!
燕王妃道“我何时让石榴打断过你的手了!你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石榴不过是个女子哪有那个能耐打断你的手!”
众人又一看石榴那瘦瘦小小的样子,的确不像是能打断别人手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秦柳儿又唯唯诺诺的道“是是是!都已经过去了!是我胡说八道!
只是燕王妃,大姐姐她当真是无心冲撞你的!那日她也是因为多日没有见你一时心急才命车夫将路拦了!求您就大人有大量将她从京兆府放出来吧!自家姐妹哪儿有隔夜仇呢!”
周围不明所以的百姓也纷纷点头道“是啊!这姑娘说的对!一家人哪儿有隔夜仇啊!”
“我小时候和我哥也经常打的头破血流的!第二天就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了!家里有兄弟姐妹的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哪儿有记仇的啊!”
“是啊是啊!小时候我还经常抢我妹子的糖呢!但是谁要是敢欺负我妹子,就得问问我这拳头答不答应!”百姓们纷纷附和道。
燕王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直接拒绝了秦柳儿还不知道她还要说出些什么有的没的来。又不能真的将她抓起来,若是这样只怕不用等到晚上,她数典忘宗的名声就得传遍京城,她也不可能将她们家的家事就这样大喇喇的跟百姓们讲。
沈乔看着跪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的秦柳儿,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沈乔对朵朵招招手,在朵朵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后朵朵就悄悄的出去了。
沈乔又对跪在地上的秦柳儿道“秦小姐!既然你口口声声的要包庇秦湘儿,那本县主不得不怀疑这个指使秦湘儿谋害皇家子嗣的人便是你!还是麻烦你跟我去一趟京兆尹府吧!”
秦柳儿没有沈乔在看到这么多的百姓都站在了她这边之后还会站出来。
要知道她打听到的沈乔和燕王妃不过是在长安大街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罢了,她何必要在这种时候还站出来惹得众人嫌呢!
秦柳儿虽然意外,但是也很快就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道“嘉禾县主!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说到这儿她又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颤抖着道“我...我怎么可能会指使大姐姐....难...难道你们当日也是这样污蔑大姐姐的?”
秦柳儿和秦湘儿生得有六分相像,若要说哪里不相似便是那双眼睛。
秦湘儿的眼尾上吊,总是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之感,但秦柳儿不同,她眼尾微微下垂,看起来十分纯良无辜,尤其是现在她还流着泪,鼻头红彤彤的,更是能够让人产生保护欲。
很快就有人看不下去道“你们也太欺负人了!这位小姐不过是姐妹情深,过来为姐姐求了几句情,你们就说是她指使的!这世上还有公道吗!”
“是啊!见不得自家姐妹遭罪也是人之常情嘛!可怜这位小姐如此善良却要被构陷!”
“是啊!还说要去见官呢!现在都是官官相护!哪里还有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活路啊!”
对沈乔和燕王妃的指责此起彼伏,秦柳儿见此也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
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原本她只想借着人多逼着燕王妃将秦湘儿放了,可现在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众人说得起劲,沈乔走到附近的一个空桌上拿起一个茶壶走到楼梯上猛的将茶壶摔到地上,砰的一声巨响,众人都愣住了,不知道沈乔这是要做什么。
沈乔面色沉沉的大声道“诸位说完了吗!不如让沈乔说两句吧!”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沈乔对掌柜的道“掌柜的!借纸笔一用!”
掌柜的一愣,当即反应过来将纸笔递给了沈乔,沈乔让雨燕将纸笔就近铺到了一张空桌上。
然后对着众人道“你们既然觉得秦小姐无辜,那你们便给她做个保,将你们说的话写在这纸上,签上你们的大名,若是最后秦小姐却是如你们所说是无辜的,那我沈乔挨个儿上门跟你们磕头!”
众人一听这话有些面面相觑,沈乔再怎么说也是个县主,谁敢真让她磕头。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沈乔这么说的目的就听到沈乔话锋一转,语气十分凌厉的道“但是!若是秦小姐最后并非像您们所说的那般无辜,那么你们污蔑当朝县主,攀诬燕王妃也得受到国法的制裁!”
此话一出原本还为秦柳儿出头的人都赶紧逼上了嘴,开玩笑!污蔑当朝县主,攀诬燕王妃,这哪一条的处罚也不会轻。
再说了,不管处罚轻重何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冒这样的风险呢!那嘉禾县主说的如此笃定,结果如何还真是未可知呢!
人就是这样,若是不说到担责任,在不知实情如何的情况下,上下两片嘴唇翻几下随便什么话都能说,都能做那替天行道,道德高尚之人。
但若是落到实处,白纸黑字的写上签上大名,需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时便不敢那般的随意大放厥词了。
秦柳儿没有想到自己的计策就这样就被破了,沈乔这一招虽说简单粗暴,但着实赢得干净利落。
秦柳儿眼看有沈乔在,她定是讨不了什么好的,便凄凄楚楚的开口道“县主不必为难这些良善之人,柳儿走就是!”
沈乔却一把抓住了秦柳儿的手腕道“秦小姐不要着急着走啊!你不是说燕王妃曾经将你的手打断了吗!
对面就是回春堂,里面的章大夫医术高明,且在京城极有声望!让他替你看看你的手还要不要紧!免得落下了残疾!”
这些话本来就是秦柳儿瞎编来坏燕王妃名声的,她又怎么会愿意真的让大夫来给她瞧手呢!
她紧张的往后退了退道“不...不打紧的!已经是两年前的旧伤了,已经看不出来了!”
沈乔却不理会她,直接让雨燕去请章大夫,没一会儿章大夫就来了,可秦柳儿却扭扭捏捏的百般拒绝不让章大夫给她看,弄得所有人对于她说的话也开始有些怀疑。
秦柳儿还在左右推拒,沈乔也不和她浪费时间,悄悄的从袖子里拿了一根钢针装趁其不注意扎了她一下,她只觉得突然身体一麻,然后就使不上力气了。
章大夫抬起手就给她诊起脉来,诊了脉后又抬起她的左右两只胳膊活动了一下,皱着眉道“这位小姐的手臂从未受过伤,何来担心落下残疾一说?”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秦柳儿眼见事情败露就要夺门而出,可沈乔却先一步挡在她的沈乔道“你口口声声的说着秦湘儿谋害皇嗣是个误会,那有些人你必须得见见!”
秦柳儿一听沈乔的语气就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她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时得月楼外面来了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他们正是朵朵去长安大街请过来的。
与刚刚为秦柳儿说话的那些人不同的是这些人都是那日被京兆尹蔡大人请回了京兆尹度为秦湘儿谋害皇家子嗣一事作过证画过押的。
若是若是按照秦柳儿的说法,整件事都只是个误会,那么他们都会犯上攀诬朝朝臣家眷的罪名,所以朵朵只是去把秦柳儿在这儿搞出来的事情说了一说,都没来得及说完,这些人就自发的来到了得月楼。
沈乔出门对着来人拱了拱手道“各位,这位秦小姐便是当日意图谋害皇家子嗣的那位秦湘儿的妹妹,她对于当日之事有所怀疑,烦请将当时的情况如实的告知这位秦小姐一下,也省得她一口一个误会!”
被请来的人一听说秦柳儿是秦湘儿的妹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又加上此人还在怀疑他们所说的话,众人更是说话一点都没有客气的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什么误会!当日那秦湘儿故意指使车夫让马车突然冲了出去,燕王妃的马车被突然逼停,我都看到燕王妃差点摔下马车来!”
“可不是嘛!我在那秦湘儿停车的巷子里还听到她说什么一尸两命呢!”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妹妹啊!还说什么误会!那可是人命啊!岂能是一句误会就能了事的!真是歹毒啊!”
“是啊!今天她又找到燕王妃是什么目的还真不好说!不是姐姐没做成换了妹妹继续吧!”
......
众人恶意的揣测还在继续,秦柳儿只觉得今日是她人生十几年以来最为屈辱的一天了,被一群贱民围在中间指指点点,偏偏她还什么都不能做,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第二日一早的早朝上孟大人以新任吏部尚书的家眷由于行为不当引起民愤为由将秦永年给参了。
还将秦湘儿有意谋害燕王妃肚子里的皇家子嗣一事也给参了上去,说是由秦永年家风不正便能看出其人品堪忧,不堪担任吏部尚书一职。
皇帝倒也没有真的就罢了秦永年的吏部尚书一职,只是令其回去整顿家风,还有在秦湘儿谋害皇家子嗣一事没有查清楚之前就先不要出门了。
因而秦永年成为了天祁开国以来首个刚一初任吏部尚书就被皇帝申斥禁足的吏部尚书。
秦永年被气得不轻,回去后就将事情的罪魁祸首秦柳儿狠狠打了一顿,送回了江宁全然不顾当初明明是他纵容着秦柳儿去找燕王妃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