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3章 不必害羞

目录:对他摇尾巴| 作者:语盖弥彰| 类别:其他类型

    她的下巴还搁在他的臂弯里,呼出的热气,透过衣衫贴到肌肤上,比春风还要挠人。

    陆文濯只觉浑身说不出的不舒服,一腔怒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撇开目光,他看向远处。

    他想,他应该立即掐死面前这只狐狸。

    这是他来的路上,反复确认的决心。

    眼下她纤细的脖子就搁在他触手可及的臂弯,只要轻轻一扭……

    “阿平。”

    外间突然响起一声哭啼。

    这声音不大,却极为压抑,陆文濯和赵子砚俱是一顿。

    侧目望去,只见装饰用的假山后方,翠竹丛动了一下。

    起初还有细微的哭声,很快便消失在风声里。

    “好像是云娘的声音。”赵子砚眨眨眼睛,松开陆文濯走过去。

    还没走出去两步,一只修长的大手便握住了她的肩膀:“不是你该管的闲事。”

    赵子砚被陆文濯的眼神吓到,缩了缩脖子,愣愣停下:“万一云娘有危险……”

    “这里是御史台。”陆文濯板着脸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不会有人胆敢在这里造次。”

    “可是……”赵子砚抠了抠手指,瞟他一眼。

    可是她不就在这造了个大次。

    她一个外人都闯进御史台禁地了,还待了一下午,也没见他这个御史中丞察觉出个狗屁。这御史台,也不见得多厉害。

    目光触及她一脸不以为意得表情,陆文濯沉了脸,伸手打掉她绞在一起的手指:“先管好你自己。”

    “主子!”长吉匆匆跑过来,脸色特别差,像是火烧屁股一样。

    “蛇信子藤毒的来源找到了,就在西市……”说着,长吉顿了一下,又凑到陆文濯跟前低语了几句。

    后面几句赵子砚听不清,隐约可以听到沈云二字。陆文濯抿唇,目光从假山上快速扫过,转身便走:“备马。”

    “别丢下我呀。”赵子砚抬腿就追上去。

    为表忠心,她假惺惺地缠着他:“我是真的来找你赏月的,你要是去西市,也带上我。”

    陆文濯皱眉看她一眼,侧首命令长吉:“送她回去。”

    “主子。”长吉支支吾吾:“来不及了,暮鼓已响,西市就要闭坊门了。”

    赵子砚见状,缠他缠的更紧了:“就带上人家嘛,人家还没有跟夫君一起去过西市呢。而且我可是藤毒的受害者,我要亲眼看看凶手是谁!”

    陆文濯被她纠缠的烦躁,万般无奈下,只得一把拎住她的后衣襟,将她扔到车上。

    车窗外,长安的街景疾驰。车厢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放开。”陆文濯冷冷道。

    赵子砚就不放,哼哼唧唧凑到他耳朵边:“夫君,妾身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文濯警惕地皱眉:“什么?”

    “夫君有没有发现,腰上缺了什么。”

    陆文濯脸色微变,伸手就去摸索。似乎是探到了什么,他的神情这才稍稍缓和,冷脸问她:“缺什么?”

    赵子砚笑得狡黠,小爪子抱得紧紧的,这才一本正经的宣布:“缺一个……人形挂件!”

    “……”

    气得无话可说,陆文濯垂眸问她:“你们花楼的女子,都像你这般不知羞耻么?”

    “羞耻是什么?”赵子砚笑得花枝招展:“妾身听不懂,不如夫君教教妾身。”

    “羞耻……”

    陆文濯一低头,看到女人那狐狸似的眉眼,好奇的眸子水泠泠的,就像小时候的夏日,第一次掬起的井水。陆文濯被她看得一时凝滞,良久,他缓缓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声音低沉,语气也放缓了几分。

    “羞耻就是不能随便抱其他男子,不能对其他男子喘气。不能说逾越之言、行越矩之事。更不能随便说……那些话。”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还有些干巴巴。

    赵子砚听得唇角上扬,故意问他:“那些话?哪些话?”

    陆文濯被问得一噎,张了张嘴,还是肃了脸色,选择抿唇不语。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我想你,想你想的快要死掉了。我想拉你的手,想天天看见你,想生生世世和夫君在一起。”

    赵子砚说这些话似乎不需要过脑子,几乎张口就来。声音像是抹了蜜糖,又娇又俏,说完,她笑眯眯的问他:“是这些话吗?”

    陆文濯依旧沉默。

    外面的夜色已经浓重,槐柳模糊不清,行人稀少。也不知道他盯着外面,到底在看些什么。

    “陆文濯?”赵子砚晃了晃他的胳膊,让他看向自己。他不回头,她就从他腿上爬过去,坐到另一侧,非要对上他的目光:“陆文濯,你以后,不许再说我不知羞耻了,听到了吗。你说的那些,我可知道了。”

    她知道?她知道个毛线?

    陆文濯皱眉瞧着这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女人:“知道你还如此口无遮拦?”

    “嗯。”赵子砚使劲点点头。

    “你还嗯?”

    “是啊。”咽了咽口水,赵子砚有些怯乎。过了一会,才委屈巴巴地道:“你只说不能对其他男子这样那样,可是,你又不是其他男子。”

    “……”

    陆文濯再次语塞。

    “你是我夫君啊,是我男人,我不要跟你以礼相待。什么举案齐眉、知书达理。什么贤良淑德、温婉大方。那都是你正妻的事,我又不是你的正妻。我没名没分的,也没有娘家,我才不怕羞呢!我就是要跟你行越矩之事,就是要跟你羞耻。”

    “你……”

    陆文濯脸色难看的要死,一向收敛的很好的神色,这会儿却变幻莫测,连遮掩都未来及,霍然在面上流转,变到最后,竟有些青里透红。

    唔,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面色。

    看来这个铁坨子,也不是撩不动,只是要下点猛心思。

    小狐狸的眼睛眯了眯,静静观赏着他的反应,唇角一勾,环上他的脖颈,声音暧昧不清,一字一顿:“所以,我是可以对你喘气的,对不对?”

    耳根子猛地一热,轻盈的呼吸萦绕在脖颈上,酥酥麻麻,陆文濯浑身触电一般,猛地一把将她推开。

    他毫不怀疑,怀里这个,绝对是只成精的狐狸。说不定还是一只道行极深、会蛊术的狐狸精!

    “哎呦。”赵子砚扒拉着他的衣摆才勉强没摔个屁股蹲:“夫君差点摔死妾身了。”

    他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低低呵斥她:“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