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无言。
许晋城的车在陈安家附近缓缓停下,陈安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那我走了,晋城哥,路上开车小心,到家了记得和我说一声。”
“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你让查的事情我会尽快的,有消息了随时和你沟通。”
“OK,辛苦哥了,一切还是谨慎,别打草惊蛇。”
许晋城摆摆手示意自己会把握好分寸,然后和陈安说了再见。
看陈安身影隐没在黑夜中,许晋城却没有第一时间驱车离开,而是点燃了一根烟,神色中仍然是有些忧虑。
他平时并不是十分八卦的性格,今天这样,既有陈安奶奶嘱托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太过希望陈安能早点走出来。
傻小子,如果真的已经放下过去,又怎么会我不说名字你就已经知道是谁了呢。
不过,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出现,给你以从黑暗中挣扎而出,坚强奋进的力量,却又在某一天突然告别,从此在你的整个世界里消失,这样的人,你又怎会轻易去放下呢?
叹了口气,许晋城打开了车内的音响,音乐缓缓流淌而出。
“求你别要如从前纯熟地碰我,
而我问我为何还能够碰伤我,
不要让我,一败涂地,输的更多,
求你别说错过我其实亦爱我,
何以技痒放过我,你已仿佛有神助,
一关心我已经,等于再杀死我。”
······
用力掐灭了烟头的火光,许晋城喃喃道,“既然当初选择离开,就希望你别再回来找他了,他应该有新的人生。”
“也许,会是那个烤肉姑娘?还是那个聊人生谈理想的姑娘?”
许晋城突然失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操心过多了,有被陈安奶奶同化的严重倾向。
黑色的车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
印度尼西亚雅加达机场。
忙完一天的行程,林允儿总算踏上了回国的归程。
跟着小助理朴美珍的脚步上了飞机。
落座之后,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戴上眼罩休息,而是对坐在另一排座位上的经纪人挥了挥手。
“恩彩欧尼!”
“怎么了允儿?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宋恩彩有些疑惑地回头。
“之前公司不是向Rocoberry乐队的Conan邀了一首曲说想让我尝试参与作词吗?”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你当时不是说自己没有这方面天赋给推掉了吗?不用急,公司这边已经在尝试向其他作词人发出邀请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宋恩彩以为林允儿是在担心新歌不能及时发行,于是笑着宽慰了她一句,让她安心。
但听到这话的林允儿却反倒是一脸急色。
“不是不是,欧尼,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突然有灵感了,这次的作词我可以参与的,就不用麻烦公司了。”
“哦莫,我们允儿今天是被一休哥附身了吗?”
宋恩彩惊讶地看着自家艺人。
“就是,总之就是突然有了灵感,麻烦欧尼和公司说一下啦。还有,这次我想多出一个中文版本的,回馈一下华夏粉丝们的支持,也维持一下在那边的热度。”
林允儿一开始还觉得心虚,后面却越说越义正严辞。
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
“中文版本吗?”
宋恩彩先是点了点头对这个想法表示肯定,SM公司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华夏市场的想法,哪怕华夏方面去年对南国艺人到华夏发展作出了史无前例的严格限制。
华夏的市场实在太诱人了,没有哪一个娱乐公司能甘心放弃。
对于自家艺人能有这种觉悟,宋恩彩还是很满意的。
“允儿你的中文很好,刚好适合推出中文歌。不过那就要多找一个华夏方面的作词人了,公司在这方面的关系并不多,会麻烦些。我先向公司汇报一下吧,可能需要你多等一段时间了。”
宋恩彩捏了捏眉心,有些苦恼。
“不用的欧尼,我刚好认识一个很合适的朋友,让他帮我把歌词翻译成中文就好了。”
林允儿铺垫良久,终于说出了最终的目的,语气里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紧张,生怕被心思敏锐的经纪人看出什么不对来。
“内?允儿你还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吗?”
宋恩彩今天第三次被林允儿的话惊讶到。
“嗯嗯,他一定会答应的,欧尼放心吧!”
林允儿信誓旦旦作着保证。
“那好吧,我会和公司说的。不过允儿,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宋恩彩狐疑地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林允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难得林允儿这么积极主动,还给公司省了钱,她也只好先答应下来。
“谢谢欧尼!”
终于大功告成的林允儿心满意足地拿出了眼罩,打算戴上,心中给自己满分的机智表现点了个赞,却突然看到身旁的朴美珍一脸崇拜的神色。
“怎么了美珍?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林允儿突然一阵心虚,眼神有些飘浮。
朴美珍伸手抓住林允儿的衣袖,看了眼四周,确认宋恩彩已经走远,才小声说道,
“允儿欧尼,可以教教我怎么谈恋爱吗?你这也太厉害了。”
“呀!朴美珍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谈恋爱厉害?我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我只是觉得翻译一下歌词也不难,才想让他帮忙的!”
林允儿俏脸飞速涨红,否认三连。
“可明明我都还没说是谁啊。”
朴美珍脸上又浮起了熟悉的笑容,允儿欧尼这到底是在否认还是在承认啊。
“欧尼,要先问问自己的心哦。”
“我······我没有······”
林允儿被噎住了,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干脆气呼呼戴上了眼罩,盖上毯子,直接逃避这个话题。
只留下圆脸的小助理看着她傻笑。
欧尼,说谎的话,鼻子可是会变长的哦。
眼罩之下,林允儿悄悄睁开了眼睛,带着些迷茫、羞涩和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颗扑通扑通的心在告诉她什么答案呢?
二十七岁初秋的那场雨里,那个共撑伞却被淋湿了一半肩膀的身影,在眼前浮现。
······
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够真正做到诚恳而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呢?
逃避这个东西,虽然可耻,但有些时候却格外有用。
说到底,我们都是爱说谎的匹诺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