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殿中,百官朝贺,童谣身穿皇袍戴冕旒坐于龙椅,容衾带着头次上前朝的江百川,同时坐在下位。
今日,保皇党派的兴奋溢于言表,因四诩四平将军黑枭,定国公之子从边境回来,向女帝复命并要长留于宫做侍卫总长。
同时担任城南城东的金御卫使,这是肥差又能打通内外关系。
核心权位的京兆尹,延尉,司农,司法都住在城南城东两侧,这女帝给个侍卫总长,原从前就是公主府邸家令,侍卫总长给就给了。
可将此等职位交给定国公之子。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保皇党和新进党都各自低语腹诽,不知女帝在卖什么关子,定国公气定神闲,只对女帝笑脸盈盈。
童谣抽着嘴角,这些都是容衾刻意安排,不知道定国公知道了,会不会抓狂。
见群臣无事,摆手宣见,公公领命,尖锐着鸭公嗓向外一喊“宣四诩四平将军进殿!!”
黑枭在汉白玉石长阶外,听到宣告,爽朗一笑,手持禹王槊,踢着长至膝盖的筒锈铠甲走入殿中。
杀气腾腾的厉眸略过,两旁朝臣纷纷退让,足有百余重的兵器在他手上甩着玩一样。
大跨步的走进前方,整身铁甲的寒煞气在女帝面前消失,单膝跪地道“陛下,末将回来了”
童谣抬眸,被容衾一个眯眼投来,她抬手说平身,按照原主的记忆。
黑枭作为侍卫总长,先帝命令,对她是贴身保护,因此黑枭极其忠心为主。
“黑将军舟车劳顿,从边疆回来属实辛苦,这是你任命为金御卫使和侍卫总长的令牌,明日你即位后,需事事用心”
黑枭激动仰眉,接过令牌谢恩,在边关从白玉少年变成美黑壮汉,与原主记忆中已经大相径庭。
只是,她怎么感觉黑枭有点憨?
对比容衾这只老狐狸,确实有点憨厚。
童谣正待听其余朝官上禀,黑枭拿着禹王槊,重重在地板上一杵,剑眉拧着“陛下!末将还要如从前样时时刻刻保护陛下,请陛下容许末将,即刻就位”
旁边出来的朝臣又被他八尺大汉的身躯吓了回去,童谣咳嗽声同意,黑枭一喜,容衾啧了声。
黑枭站在女帝身边,怒目瞪眼“容衾,你啧什么啧,难道看不上末将行事?!”
这那跟那啊,朝臣都知定国公和太傅是政敌,一个儿子,一个义子也是不合,两人身后分别代表着保皇党和新进党。
黑枭此话,就是这绳子的燃料,轰的下点燃两个党派的争斗。
定国公率先呛声“容丞相是何意思,我儿回来依然对陛下恭恭敬敬,反倒容丞相对陛下是毫无敬意,公然藐视权威”
太傅背手,摸着胡子笑道“定国公此言差矣,容丞相是在照顾太子殿下,这藐视皇权又从何说起,再则容丞相与陛下面是君臣相待,可实际是夫妻关系,恐怕定国公如此定论,不太好吧?”
“你们新进党各个其心向外,那有维护皇室”
“....”
新进党势焰渐猛,礼部下分局的礼侍随即呛声,矛头对准女帝炮轰“当初推荐女帝上位,可有想过女帝是否有治国之才?女儿家绣花礼仪便也罢了,反之居然招男宠冲实后宫,可滑天下之大稽!”
礼侍刚说完,容衾和童谣还未起立发怒,黑枭手中的禹王槊猛地扔出,狠狠插在他的乌纱帽上,定在宫柱上。
“啊啊啊!!”
礼侍没见过阵仗,半挂在墙柱上,小心摸摸头,头还在,只是官帽子穿了。
新进党气的冒烟,这保皇党公然处之是打他们的脸,正请示容衾,他抬手制止,看黑枭过去要做些什么。
黑枭走到礼侍面前,并未拿禹王槊,环臂严肃道“陛下的品格行为也是你能随意指点的?!你不知道陛下从小为了配上先帝的英名,在学习上要超过容衾,每晚写不完一篇,学古筝琴弦弹崩也弹不会,还有听太傅讲课,一本礼仪小书要学一天才能学会....”
众朝臣已经傻了,黑枭还在一本正经的输出,提现曾经的殿下当上皇帝,多么不容易。
容衾沉稳的脸浮现难以抑制的笑意,双眼的戏谑快溢出眼角。
好在还有点良心,抬手捂住儿子的耳朵,避免听太多女帝的过去糗事。
喂喂喂!
童谣暴怒,起身掀桌!
不要当着朝臣的面透露朕的糗事!
你丫不是原主的脑残粉吗?这到底是脑残粉还是黑粉啊?
“黑枭!你给朕闭嘴!”
案桌上的小方砚台砸了过去,黑枭脑子一疼,转身“陛下,臣正在教训他,为何要砸臣?”
这个棒槌!
童谣气的头疼,被容衾早早退了朝,没想到黑枭初次回国亮相就惹起两党撕破脸,容衾反而高兴的直眯眼。
因为自家夫人嫌弃黑枭,她有多嫌弃,他就有多欢喜。
童谣严重怀疑,原主能养成极度自信就是被黑枭惯出来的,时常有人在她身边吹彩虹屁,她也会飘。
“喂,容衾,把你手放下!你是丞相,陛下是皇帝,君臣有别,在外的礼仪不懂?搂着陛下干什么?”
容衾在刀背落下砸在他手背上时,眼角抽搐了下,思不透,小时候为什么会输给这个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