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知道了白骨生花解药药方之后,池思瑶就一直在潜心钻研这药方。
“轰!”
战王府主院偏房里发出一声巨响,连带着窗户都颤了颤,紧接着从窗户门的缝隙里飘散出一缕缕黑烟。
声音响起的一瞬,书房里一个白色的身影嗖的一下去到了偏房里。
守在书房外的临江嘴角一抽,神情除却无语外,却是满脸的见怪不怪。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妃不知从何处命人搬了一个炼药炉回府,还将主院空置的偏房改成了她的炼丹房,日日蹲在里面炼丹。
这才半个月,王妃已经炸了六次。
前两次炸完,管家还命人迅速的收拾屋子,换上一次全新的家具,第三次炸完,管家整个脸都黑了,池思瑶还算有良心,难为情的干笑了几声,让管家短时间内不必再来收拾这屋子了。
管家乐得清闲,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倒是他的这个主子,每次王妃炸房子,他都疯了一样立马奔过去,他都看的累。
其实王妃第一次炸的时候,他也被吓了个半死。
这动静,若是放在战场上,只怕是王妃会被炸的连渣都不剩,等他心惊胆战的跑到偏房门口,还没进去就看到王妃一边咳嗽一边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出来。
王妃跑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铁甲制成的防炸衣,把临江看呆。
明明王妃进去的时候没有穿这一身铁皮,怎么出来的时候就有了??
临江不知道王妃怎么有的,只知道看王妃这架势,多半是不会受伤了!
所以自那以后,再听到爆炸声,临江是一点也不慌了,但这并不妨碍穆云启慌。
果然,在穆云启进去后没多久,穿着一身铁皮的池思瑶就被穆云启连拉带拽的牵出了屋子。
两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屋里冒出的滚滚黑烟,不停的咳嗽。
咳了好一会穆云启方才停下:“那什么,瑶儿啊,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以缓一阵子再继续的,不用急于一时...”
池思瑶取下脸上的铁面具,露出两个被烟熏得黢黑的眼睛:“那怎么行!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她鼓了鼓腮帮子:“再说了!这一次都差一点要成功,我相信再试一次,嗯...最多两次!我就能成功的把药练出来了!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说放弃?!”
穆云启盯着池思瑶的两个黑眼眶,又抬头看了眼正在冒险的偏房,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见他在忍笑,池思瑶一瞬间炸毛:“穆云启!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被质问的某人背脊一凉,瞬间站的板板正正,一本正经的回答:“没有!我信!特别信!!”
听见爆炸声,例行过来查看一番的管家走到正院门口就听到自家王妃怒吼自家殿下的名讳,顿时吓得腿一软。
哎哟,这姑奶奶哟!
她怎么敢直呼殿下的名讳呢?
想法刚落,他又听到穆云启一本正经的声音,这声音里充满了讨好与道歉,这叫管家险些瞪掉了眼睛。
这这这...
这还是他那孤高冷漠的殿下么???
管家小心翼翼的歪了下头,悄悄往院里瞥了一眼,看到站在一旁的临江嫌弃的撇嘴,管家似乎懂了什么。
他眸子一转,很是懂事的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犹豫。
自家殿下和王妃的事情,他还是别掺和了!
院儿里,池思瑶哼哼了两声,将一直放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
她满身都是被烟熏黑的痕迹,唯独这只手的手掌干干净净,这白嫩嫩的掌心里躺着一颗红色的药丸,药丸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很好看。
池思瑶特别傲娇的哼唧了一声:“就知道你不信我!还好我刚刚眼疾手快,把这唯一炼好的一颗带了出来!要是我刚刚慢了一点,我现在岂不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穆云启:“......”
小姑娘气鼓鼓的模样叫穆云启忍不住咧了下嘴角。
他终是没忍住,哈哈笑了两声:“好嘛,信你了嘛...”
他抬手从池思瑶手中接过药丸,正要往嘴里扔,察觉到他动作的池思瑶大惊,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你干啥??”
穆云启被打蒙:“吃药呀...既然炼好了,那当然是吃呀...”
池思瑶抬手扶额:“《洞天密录》上的批注你没有看么?这才练成了一颗,你怎么敢就这样直接吃?”
穆云启恍然,不禁笑了起来:“我看了呀,可是看了又能如何?
天下间中这白骨生花之毒的人总共也没几个,纵然我们想找人试药,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所以还不如自己试好了。”
看着穆云启指尖那一粒小小的红色药丸,池思瑶沉默了。
的确,这天下间中白骨生花之毒的人总共也没几个,就算是想试药,也没有人可以试,再者,或许穆云启的这些个下属都愿意为他试药,但以穆云启的性子,只怕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些暗卫这么做。
半晌,她撇撇嘴,从穆云启手中将药丸又拿了回来:“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许你就这么胡乱吃解药!”
她垂眸想了想:“小时候我曾见阿娘抓老鼠试药,阿娘曾说过,老鼠是和人最像的动物,若是老鼠能承受住药性的猛烈,那么人多半也是可以的,所以我想...我或许可以先拿老鼠来试药...”
穆云启微微颔首:“或可一试,瑶儿觉得可行的话,我立刻就安排人去抓老鼠!”
一旁的临江立刻站了出来:“我这先去抓几只,咱先把这颗药试了!!”
也不等穆云启应话,临江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叫池思瑶愣怔了好一会。
“临江他...还真是急性子哈...”
穆云启扯了下嘴角,不禁笑了起来。
什么临江是个急性子,其实临江的性子一点也不急,反而有些憨,只是在面对有些事情的时候,临江会显得有些急,这也只是因为这些事情他在乎罢了,若非在乎,就算向他跪下磕头喊爹,他都懒得去搭理一下。
穆云启心头暖暖的,眼角眉梢的弧度都温柔了几分。
有这样的护卫,这样的妻子,他真的可以说是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