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离冷冷地看着掌柜,“这些菜都是你们的厨子做的吧?”
“是是是……”掌柜点头哈腰,看了一眼这些菜,疑惑的问道:“客官,这些菜怎么了吗?是不合胃口呢还是?”
“这些菜有毒。” 她说着,就把那一碗化成了一滩黑水的菜推到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看到那一碗黑水,愣住了,说话也结巴起来,“这、这……”
虽说这种事情在江湖上是再常见不过的事,酒楼里也并非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的对象是司炎鹤啊!
司炎鹤有多麻烦,整个南月国的人都知道。
若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他这个酒楼,怕是开不下去了,酒楼开不下去事小,能不能活下去才是大事啊! “掌柜,麻烦你把做这些菜的厨子喊出来。”
“好,好,马上,马上!”
掌柜的一路小跑进厨房,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个胖厨子出来了。
“客官,这是负责这桌子菜的厨子,叫胖福。”
苏江离抬眼,对胖福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这些菜给我吃了。” 懵懵懂懂不明所以的胖福还以为是菜的味道不合胃口,毫不犹豫地就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就往嘴里送。
就在他张大嘴巴要把菜送进去的时候,司炎鹤先他一步,把那些菜打落了。
苏江离瞥了他一眼,这个死男人还挺有眼见力嘛,居然比她快了一步。
司徒珩看着她和司炎鹤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心中一阵不快,这两人都已经如此有默契了吗?
胖福看着被打掉的菜,又看了看司炎鹤,紧张得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以为他误会了自己,解释道:“客、客官,我是想试一试这菜的味道,才能知道你们是对这些菜哪里不满意……” “有命试没命说。”苏江离淡淡地说着,“这些菜的问题不在于味道,而在于它被人下了毒。”
看来这个厨子是毫不知情,刚才要不是司炎鹤拦得快,那些菜就进了他的嘴巴。
“什、什么?!”胖福吓呆了,说话都语无伦次,“客官,我我我……你就是给一万个胆子我,我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啊,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这菜有毒,这菜是我做的没错,但是我没放毒,我、我也没那个胆子呀!客官,我是真的不知道,客官……”
“好了!”
苏江离拧了下眉头,打断了他的话,“没说是你放的毒。”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扫视了一遍酒楼,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刚才给她上菜的那个小二,现在已经不见了,根本找不到。
于是她又开口,“胖福,你去重新做一桌子菜。”
“是,客官,马上!马上就好!”
胖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大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司炎鹤见了,也吩咐道:“古寒,你去盯着。”
“是,主子!”
苏江离这时才把视线转移到掌柜身上,“掌柜的,你看你这酒楼,是不是少了一个店小二啊?”
掌柜的一听,赶紧抬头扫视着酒楼,一连扫视了几回,这才发现少了一个店小二,大事不妙啊!
他额头的汗珠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滑,赶紧抬手用袖子擦去。
“客、客官,我刚才看了一遍,的确是少了个店小二,是一个名叫大牙的店小二……那店小二在酒楼也干了一段时间了……”
好巧不巧,掌柜的也发现不见的那个店小二,正是给她上菜的店小二,这样一来,这菜里面的毒,极有可能就是大牙下的。
“在你的酒楼出现了这种事情,如何是好?”
苏江离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好在这酒,是掌柜亲自拿来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
这酒她没有验毒,想起刚才大家都喝了酒,还是感到一阵后怕,看来她还是不够谨慎,这西凉城之行,还得更加小心才是。
掌柜的不断地用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腰一直都是弯着的,根本就不敢站直腰杆。
“客官,我这就会派人去找大牙,等找到了大牙,就把他带到你们面前,任凭你们处置!另外,客官,你在酒楼里的吃喝全免!住的也免!不但这样,我还愿意赔偿你们,多少银子都行!把这酒楼给你们都行!”
酒楼没了事小,人命没了才是大事!只求能够放他一条活路啊!
苏江离也不傻,看得出来,这掌柜的确是不知情,那个厨子也不知情,有问题的是那个叫大牙的店小二。
但,有一说一,在酒楼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掌柜的难咎其责!
她没有过多为难,只是提出一个要求,“酒楼我们不要你的,只不过,以后,凡是我们的人到了你这,吃喝住全免,这个做得到吧?”
“当然当然!客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我感激不尽啊!我保证,以后凡是客官的菜,都有专门的人盯着!全程盯着!保证不出问题!”
“最好是这样,行了,没事你去忙吧。”
“是是是,菜一会儿就好……”
掌柜的转过身,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衣袖都湿了一片。
他刚才还以为自己就这么完了。
“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问这话的是司徒珩,这样的处理方式对他来说,还是仁慈了点。
更别提司炎鹤的手段了。
苏江离看着被收拾下去的菜,耸了耸肩膀,“不然呢,下毒的又不是他们,掌柜的虽有责任,但也答应了我的要求,难道我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不容易,如果是因为他人的过错让自己丧失了生命,未免太不公平了一些。
司徒珩看了一眼司炎鹤,又说道:“如果换做是让殿主来处理这件事,恐怕酒楼里的人都得陪葬,只是本王好奇,殿主居然默认了你的处理方式。”
话一说完,司徒珩便似笑非笑地看着司炎鹤,观察着他脸上的反应。
司炎鹤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没有表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对于某个不怕死的人的挑衅,也不过是抬了下眼皮,回怼一句,“难道珩王的处理方式会比本座的更仁慈吗?”
他虽然不是什么仁慈之人,但是司徒珩也绝对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被拆了老底的司徒珩,哈哈大笑起来,“本王今日才发现,殿主也是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