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没有丝毫犹豫冒雨追了出去,但她追到小山的树林里时,人已经不见了。
她顺着地上清晰可见的车轮印继续追上去,终于在一条河边发现了那三个人抬着轮椅准备上快艇,轮椅上的人似乎已经昏迷,毯子盖住了他半张脸。
“把人放下。” 那三人动作一滞,眼里满是诧异,怎么会出现一个女人?
“不用管她,走。”
三人根本没有把楚染放在眼里,他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女人,当然也不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把人放下。
此刻,封烃正坐在轮椅上,修长的手指气定神闲地敲击着圣经,耳机里突然传来炽屿的声音,“少爷,楚小姐,楚小姐出现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就好像楚染是凭空出现的幽灵一样。 封烃猛地站起来,“暂停计划。”
边说着话,他一边朝外面快步走去。
她今天应该在处理博物馆的事,没时间过来才对,她怎么......他也是接到了消息才赶回了医院,楚染怎么也......
“可是少爷......”上一次在游轮上明明可以顺藤摸瓜把鸡哥背后的人揪出来,就因为楚小姐的出现,打乱了原有的计划,同时也让封御有了戒备之心。
封烃去祈南一方面是为了寻找月见草,一边是为了混淆视听,降低封御的警惕,让他露出马脚。但他比封烃想象的更加沉得住气,他在故里镇的那段时间,封御迟迟没有动手。 甚至他故意把受伤的消息传给封御,他也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封烃了解他这个哥哥,他一定不会把他受伤的事告诉老头。
“照我说的做。”
没有证据,老头再宠爱他也不会因为他去质疑自己的另一个孙子。发生了母亲的事之后,他就恨透了家族为了权势反目,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封御一定不会承认,加上老头是他唯一在乎的亲人,他不想让老头为难。
上一次已经打草惊蛇,好不容易等到封御再次动手,楚染又再次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楚小姐好像把那个人当成您了。” 炽屿的声音再次传来,同时也听到了他快步走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她。”
封烃已最快的速度朝医院外的小山跑去,后面拿着伞的保镖赶紧追上去,却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楚染见他们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几步走上去,手里的银片蓄势待发,“我说把人放下。”
“小姑娘,赶紧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个人也不是你能救得了的。” “救不救得了你们说了不算。”
楚染一个箭步,一脚踩在石头上跃到甲板上,一只手抓住了轮椅的把手,腰身微微一侧,长腿一扫落在轮椅的后面,见到她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要不是场合不对,三人都要忍不住叫出一声“漂亮!”
“封烃?”
轮椅上的男人半张脸都被毯子盖住,双眼紧闭,没有回应她的话。
楚染拧眉,手上用力,想要把人带走,可另一边却被一个男人紧紧抓住。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就别怪我们兄弟三个打女人了。”
楚染最讨厌这种论调,冷笑勾唇出声:“我最喜欢打男人!”
“呵,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狂妄的小姑娘了。”
男人说话不忘攻击,一记长拳劈来,楚染长腿勾住轮椅的轮子,向后一仰,弯下小腰,一只手撑在地上,眸子迅速观察着形势。
她的目光骤然变冷,手掌撑地而且,另一手里锋利的银片带着咻咻的风声扫过拉着轮椅另一边的男人的大动脉扫去。
由于空间有限,她的速度又太快,男人不得不松开抓住轮椅的手,急忙抬起双手防御。
“嘶~~~”
男人薄薄的黑色衬衫被划破,手臂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痕,血水混合着雨水一起滴落。
三人这次意识到这个女人不简单,目光也戒备起来。
“小姑娘,身手不错,但这个人,你带不走!”
男人抬起手臂,猩红的舌头灵活地舔了舔伤口,眼神变得嗜血而兴奋,已经很久遇到这么难缠的小妞了,他扭头对同伴说:“你们俩先把人带走,这个女人交给我。”
“别弄出人命,那人只要轮椅上的男人。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直接把封烃扛起来,朝着船里跑去。
“站住!”楚染下意识去追,却被男人一个纵身扫腿逼退了一步。
“小姑娘,你的对手是我!”
楚染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她轻嗤地挑起青黛,“你不够格!”
手中的银片脱手,滴落而下的雨水被银片切割成两半,男人注意到他刚才就是被这玩意儿划伤的,急忙转身闪躲,楚染也抓了机会,凭空侧身闪到他的身后,接住银片,毫不留下地朝他的后背划去。
随着一声长长的闷哼,男人的背后渗出鲜血。
还没等他回过身,楚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身旁的轮椅重重地摔在男人的背上。
“啊!!!”男人惨叫一声,“咕咚一声落进河里。”
“楚小姐......”
炽屿带着人赶来,远远地看到楚染的动作,嘴角狠狠一抽,楚染力气大他是知道的,毕竟能徒手抱起一个一百四十多的男人都那么轻松,但看到她抬起快两百斤的特制轮椅砸中男人时,他还是深深被震撼了。
听到有人叫她,楚染回头看到炽屿,略微一顿,似乎有什么不对,她眼角看到银白的刀光,但动作却慢了一步,男人手里的弹簧刀擦过她的肩膀,她脚下一空,整个人从甲板上摔下去。
甲板下有一个人带着鸭舌帽,帽檐刻意压得很低,在大雨中几乎看不清楚他的脸。
可楚染能清楚感受到一双深邃如大海的眸子正紧紧盯着她,就像那次在轮船上被人接住的感觉一样,只是这次没有了上次的算计和城府,剩下的只是深深的担心。
见到这一幕,炽屿这次一挥手,“少爷在船上,快!”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快艇在他们即将靠近的时候,飞一般冲出去。
水里的男人见状,正要偷偷潜入水里,就听到那个女人冰冷的声音,“水里还有一个。”
“......”臭女人!
他急忙没入水底,忍着背后和手臂上的剧痛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