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粒的小脸‘刷’一下红了起来,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羞,接过装着手帕的盒子,满心欢喜地打开。
正是她绣了很久的手帕。
楚染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提前把里面的信拿了出来,那是舒谦留给她最后的信。 即便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楚染也猜到了舒谦回和她说什么。
楚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可看到陶粒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这样单纯美好的女孩,如果知道心爱的人已经与她天人永隔,该有多伤心。
如果她知道了舒谦的死讯,一定会赶回眠城,现在DG实验室的人正在到处寻找月见草,她将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也不知道那盆植物有什么地方吸引他,他对那些植物比对我还上心。”嘴里说着抱怨的话,可楚染却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满满的甜蜜。 楚染笑着听她说,也不打断她。
“我是为了他才考进眠大的,虽然我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植物,但看着他细心照料那些植物,我又觉得很开心。”
楚染低下头,嘴角闪过一丝苦涩,十分赞同她的话,“学长是一个很好的人。”
“对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给他打了好多电话,都是关机。”
楚染微微一愣,许久才说:“放心,很快!”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楚染心想,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说那些来收药材的人都长得什么样?”
陶粒想了一会儿,说:“他们说是来收药材,可是都不看是什么药材,全都收,而且还问东问西的,尤其问村里是不是有人在眠城打工,似乎并不是真心想要收药材。”
顿了顿,陶粒又说:“村里年轻人去眠城打工的人多了去了,但村里人都不愿意和外人说这些事,那些人讨了没趣,也就没有再问。”
“那他们走了吗?”楚染凝起眉头,问道。
“还没有,早上来我镇上的时候,还在村口看到他们的车子。” 楚染凝重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遂问道:“还有别的路去你们村子吗?”
陶粒不解地看着她。
“哦,我们都是收药材的商人,干我们这一行的,既是竞争对手,也是的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陶粒点点头,表示理解。
“有是有一条,不过要绕远一点,路也不太好。” “没关系,远一点也没关系。”
“对了,听你叫舒谦学长,你是学什么的?怎么会来收药材呢?”
楚染笑了笑,“我叫楚染,学中医的,家里世代学医,我也想趁着暑假出来体验一下社会生活。现在市场上假货太多,出来收的药材纯度更高。”
听到她的名字,陶粒笑了笑,没说话。
阿辞嘴角微微抽了抽,这说谎不眨眼的功力还真是修炼得炉火纯青啊!
“学长的那盆植物现在怎么样了?”
聊了许久,楚染这才进入正题。
“没什么问题,不过都过了快两个星期,它一点都没有长。舒谦说不能让它见阳光,可是植物哪有不见光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可能这种植物喜阴不喜阳吧!”楚染随意胡诌了一个理由,好在陶粒并没有怀疑。
山路崎岖,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寻龙村。
陶粒的家人下地还没有回来,她赶紧回屋把月见草抱来给楚染,月见草被放置在一个木制的箱子里,外面用黑色的布盖着。
“我晚上才会给它浇浇水,不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叶子透明的植物。”
甚至连它的茎秆都是透明的,能够清晰地看到每一根脉络。
阿辞接过木箱,楚染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这件事......”
楚染的话还没说完,陶粒了然地点点头,“不用多说,我懂!这件事,我绝不会和别人说,他和我说过,如果不是他回来,就让我把这本植物交给一个叫楚染的人。”
楚染顿时愣了神。
舒谦居然连这些都告诉她了。
“你其实不是学中医的,你学的事考古,考古系那个最神秘的学生,舒谦净夸你好。”
被人揭穿了,楚染顿时有些尴尬!
阿辞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让你满嘴跑火车,这会儿踢到铁板了吧?
“我......”
“我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他不会把这个交给我。我真的很担心他,你能告诉我,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楚染,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他。我这几天心里总是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陶粒看着楚染的眼神中满是哀求,她只是想知道知道自己男朋友的现状,可是舒谦告诫过她,在没有他的电话之前,绝不能让别人知道这盆植物的存在,更不能离开村子。
楚染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许久,她才答非所问道:“学长家在哪里呀?他家有几口人,不如我们去学长家坐坐?”
闻言,陶粒眼底的光瞬间变得暗淡,“他家已经没有人了,他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大学第一个学期还是村里家家户户筹钱给他上。不过他很厉害,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才短短半年不仅把村里筹给他的钱还了,还出钱给村里挖了口水井。”
听得越多,楚染心里的愧疚越多,如果他们以后结婚一定会很幸福。
可如今,楚染只能瞒着她舒谦已经死了。
“大家啊,都等着他出人头地呢!他说以后要回来建设家乡,我也会陪着他。你要是想去看,我带你去,不过他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陶粒带着楚染沿着泥泞的小路走下去,众多房子里最不起眼的茅草房就是舒谦的家。
楚染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么和煦温柔的舒谦,背后居然有着这么艰难的经历。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阿辞停了下来,他回头望了楚染一眼,楚染立刻知道了他的意思,立即说道:“你也说了学长家里没人,那我们就不去了,等下次学长回来了,我一定再来看看。”
楚染拍着她的肩膀,拉着她往回走。
陶粒不理解,刚才她不是很想去看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她停下脚步,再次认真地问:“舒谦是不是真的发生什么了?他说过死也会把这块手帕带在身边......”
说到后面,陶粒哽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楚染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语气,让声音听起来轻快一些,“他真的没事,你要是不信,一会儿让他自己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