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果刀飞过孙天仁眼前的那一刻,一道寒光出现在了他的心头,他赶忙转身,朝着匕首飞行的方向看去。
只见躲在树后,正一脸愁容的刘芸馨茫然的看着突然飞过来的匕首,毫无应对反应,甚至连表情都来不及改变。而她的脑袋正好处在匕首飞行的轨迹上,可以预见的悲剧似乎马上就要发生。
“操!!”孙天仁下意识的骂出声,然后慌乱的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朝着刘芸馨所在的方向,在虚空中似乎要抓取什么。
“啊!!”随着孙天仁的一声低吼,空气仿佛扭曲了一般,在匕首与他的手掌之间,形成了一股扭曲的气流,像一条弯曲的纽带,将两者牵连在了一起。
就在气流与匕首相接触的一刹那,宛如老司机一个稳健的急刹车,让匕首稳稳的停在了空中,诡异的如云彩一般漂浮在刘芸馨的额前。
这时的刀尖距离刘芸馨的额头仅有几毫米,竖起的汗毛在刀尖轻轻碰撞着。
刘芸馨两眼茫然空洞的看着眼前漂浮着的匕首,脸上依旧还带着刚才的愁容。
看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妖艳光芒的刀锋,感受着额头上汗毛与刀尖的碰撞,她呆滞了几秒,然后惊恐的闭上了眼睛,眼帘紧紧的闭合起来,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让它不留一点缝隙。
一切都只在刹那之间,自匕首从王阳笙的手里丢出去开始,到现在它稳稳的停留在刘芸馨的额头前,眨眼的时间里,发生了这段足以惊世骇俗的事。
王阳笙看呆了,眼前的画面经过脑袋各种复杂的神经传递到了大脑中枢,在大脑还没做出指示并回传的时候,他只能呆呆的看着,像一个痴呆病人一般。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彻底的颠覆了他那本就脆弱的三观。
匕首在少女的额前停留了一两秒秒,然后“咻”的一声,以超过刚刚飞出去的速度,闪电般的飞了回来,被少年举在空中的手稳稳抓住。
像一个神话故事一般荒诞的景象,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王阳笙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恐惧开始在内心汹涌增长,眼睛本就睁圆的他,现在还在用力的要张开更大的角度,似乎想要将里面高高凸起,并且散发着恐惧光彩的眼仁赶出来一般,本来就有些黝黑的脸,现在却苍白如雪。
脸颊上生起的汗珠如一粒粒硕大的珍珠一般沿着抖动的皮肤往下滑去。
他的手在抖着,脚在抖着,包括胸腹都在跟着手脚抖动的频率而不停地起伏着,口鼻处喘着粗重的气息,像一个正费力工作的风箱一般,“咈哧咈哧”的响动着。
孙天仁手拿着匕首,心里一阵后怕。
看着手中这把明显只是用来削水果的东西,刚刚却差点要了人命,他的心中一阵恍惚唏嘘。
不过,随即这种多愁善感的情绪就被愤怒所覆盖。
孙天仁带着愤怒转身,看着全身都在颤抖的王阳笙,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怒火,本来只是想玩玩而已,没想到却差点搞出大事来,这样意料之外的结果让他难以接受,所有的苗头都对准了王阳笙这个始作俑者。
然后他一个箭步冲向前,伸手抓着王阳笙的脖子,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朝着地下用力一摔,“砰”的一声,王阳笙便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头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让他瞬间晕了过去。
在王阳笙被摔晕过去之后,孙天仁依然没有停手,而是顺势弓腰,下蹲,将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刀尖朝着王阳笙的胸口,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迟滞和犹豫。
“啊!。。。。。。”
可就在孙天仁青筋暴起的手臂正要落下的时候,身后的刘芸馨突然大喊了起来,喊声凄厉而悠长,恐惧又尖锐。
听到刘芸馨的喊叫,孙天仁心头一惊,停下手里的动作,马上转头,只见刘芸馨跌坐在地上,颤抖的双手捂着张开的嘴,猛烈的抽泣着,惊恐的脸上泪水从眼角处往下滑落,眼神空洞无物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的神采。
见到她这副因惊吓而失魂落魄的样子,孙天仁果断放下手中的匕首,跑到刘芸馨的身前,蹲下身子,搂住她几乎无力支撑的身体
“没事了,不用怕。”孙天仁小声的安慰着,眼神里的担忧就像对王阳笙的憎恶一样强烈。
刘芸馨猛烈的抽泣着,犹如狂风暴雨,特别是在感受到孙天仁的胸膛的那一刻,变得愈发强烈了起来,原本没有神采的眼神直呆呆的看着孙天仁的脸。
几秒后,等她终于缓过来的时候,“哇”的一声,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紧紧的贴在了孙天仁的胸口,身体埋在他的臂弯里,肆无忌惮的大哭起来。
孙天仁小心的拍着她的后背,脸上抑制不住的担忧,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没事了,不用怕,没事了.......”。
良久,刘芸馨才渐渐止住了哭泣,但也还是忍不住抽泣着,在孙天仁的怀里一下一下的抽搐,整个人却明显的平缓了很多。
“哎呦.”这时,被孙天仁摔晕过去的王阳笙醒了过来,一手胡乱的手摸着脑袋,躺在地上呲着嘴,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嘴里不的住呻吟、哀嚎着。
这时的他,脑海里一片的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也什么都没法思考,有的只是头上那钻心的痛和整个人晕乎乎的想吐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旋转一样飘忽不定,不可捉摸。
他一手摸着脑袋,一手撑着地面试图想要坐起来。
但重心的不稳和强烈的疼痛让他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整个人还是软绵绵的趴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挣扎着身子,两只脚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道灰白的印记。
孙天仁看着想要挣扎起身的王阳笙,眼神里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戏谑与玩味。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如深渊般冰冷的眼睛,仿佛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无关所以的尸体。
他将怀里慢慢平复下来的刘芸馨扶正,让她不至于摔倒“坐好等我,办完事我们就回家”然后带着冷漠的神情缓缓起身,如刀子般锐利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还躺在地上哀嚎的王阳笙。
从五行山出来后他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愤怒过,杀心渐起,完全不可抑制,人命与草芥的区别现在在他眼里完全就是一个等式,没有区别。
在刘芸馨疑惑的眼神下,孙天仁缓缓的朝着王阳笙走去,可刚走没两步,忽然眼前一黑,脑袋里一股莫名钻心的疼痛让他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