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这个小孩的脾气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十一想到了一个人，摇摇头，不一样不一样那是个姑娘，这个怎么看怎么是个男孩子。
“嘿，小子，发生什么了，跟我说说？”
十一非常潇洒地从船顶上轻飘飘飞了下来，脚尖一点地就落在了那个少年的面前。
少年愣了愣，似是有些惊诧竟然真的有人会功夫，他一个打滚就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一脸仰慕地望着十一，虔诚地说道：“兄弟你好功夫，不知道这一身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可以教教我吗？”
十一：“......”
“周宜年你给我过来，我们去见官府。我家老爷可是兵部尚书的丈人，岂容你在此放肆！”
周宜年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你家杜老爷都六旬有余了，来这花船上找乐子又不太行，想买我手里的药丸没用了就说我家药丸有问题，连五文钱都不给。真是好笑。”
一片哗然。
杜老爷涨红了脸，年过六旬日渐苍老的身子站在花船上都站不稳，全靠一旁的护卫扶着，这才能够哆哆嗦嗦地指着周宜年的鼻子，但是也因为被揭穿了真相而说不出话来。
十一掏了掏耳朵，很想假装自己听不懂周宜年在说什么，可是他却是真的懂的，只祈求隔壁的主子没有听到这些糟糕的言论。
“周宜年你在胡说些什么！”
憋了半天，差点儿一口气都没上来的杜老爷终于说出来了一句完整的话。
他还要不要脸面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将这张老脸都撕下来供他们踩在脚底，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哎呦，前些日子听说杜老爷家的小妾刚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还以为他老当益壮——”
一旁看热闹的人还“咂咂”了两下，语气意犹未尽，虽然话没有说完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周宜年朝着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不吭声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就那么看着十一，闪亮亮的。
花船就在这么吵吵嚷嚷的情况下，划到了岸边，一旁的贺永年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默默地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都别说了！回府！还不够丢人的吗？”
当着这么多围观群众的面，杜老爷再也说不出来话了，他一挥袖子推了一把身边的护卫，径直走开了。
“等等。”
十一见热闹要散了，仗着腿长率先大跨一步站到了杜老爷的面前，挡住了他们要前行的路。
“干什么！”
杜老爷一旁的小厮没好气地说道。
“人可以走，钱留下。”
“什么钱？”
小厮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杜老爷又是老脸一红，嘴里嘟囔道：“快点给他钱！”
小厮这才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了钱袋子，数都没有数一下就被杜老爷命令道：“都给他，快点。”
这已经是杜老爷第二次说“快点” ，语气里带上了不耐烦，他啊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丢死人了。
“给你都给你，讨债鬼！”
小厮心里也有气，还偏偏没办法发出来，他将钱袋子随意一丢，就丢到了周宜年的面前，还有几枚铜板从口袋中掉出，零零散散地撒落在了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周宜年即便是跟着师傅走街串巷这么多年，见过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也没有受过这般的羞辱。
他年纪小，脸唰地一下就白了，眼睛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贺永年的脸色沉了沉，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是杜老爷一行人的错误，现下竟然还用钱羞辱别人，这就有些过分了。
他站在船上，似乎也想要过来为周宜年解围。
只见那个需要他解围的周宜年咬咬牙，冷声道：“等一下。”
杜老爷已经走远了，还没走的只有那几个小厮，听了周宜年的这话，冷笑一声，耍着泼皮无赖地态度逗弄道：“怎么，莫非周小官人打算随我们回杜府？”
“哈哈哈哈，那感情好啊，我们啊还真没见过男子。”
周宜年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十一将剑微微拔出来几寸，冷眼看着他们，小厮们只好收敛了几分。
“我周宜年只要五文钱，我们燕和堂卖的药材都是真材实料，童叟无欺，杜老爷这副药对年长人士并无用途，他买药时师傅劝告过，但是还是执意要买。”
周宜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的是明明白白，在他的一席话中，还不知不觉地为燕和堂打了一次广告。
周宜年的话说到后头，脸色渐渐好了些，也恢复了几分元气。
他扬起一个笑容对着在场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
“小大夫啊，我们以后拿药都去燕和堂！”
“周大夫，燕和堂的药我吃过的，好用的紧咯。”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还不是燕和堂的大夫，燕和堂现在由我的师傅陈厉坐堂，不过啊我燕和堂虽然十分欢迎你们，但是说一句开玩笑的，我们彼此还是能够少见几次就少见几次吧。”
就连贺永年的眼睛里也不免多了一丝笑意，他轻轻摇头赞道：“这个周宜年的嘴可真厉害。”
不仅嘴巴厉害，就连脑子也转的飞快，从周宜年的话里他可以得知的是，燕和堂想来是京城近几年突然名声鹤起的医馆，在众人中口碑也还算不错。
看来他离开京城几年，真真是人才辈出。
“十一，回来吧。”
贺永年见这边的纠纷已经处理完毕，十一就算不出现，周宜年想必也是可以将这一庄事解决好，干脆出声唤道。
“是主子，”十一点头回应道，他刚想走，袖子便被周宜年拉住，他低头看去，问道，“怎么了？”
周宜年咬咬唇，带着希冀的目光再次看向十一，完全将十一看做了大侠，他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你真的不可以收我做徒弟吗？我想学功夫。”
“我不收徒的。”
十一拒绝道，然后他就看着眼前的少年眸里的光渐渐熄灭，又有几分不忍地说道：“我是不可能教你的，不过你要是想学可以去找武师傅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