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你要谢谢季先生,是他把我和你爸爸从那个灰暗的地窖里救出来的。”周母不忘在周辰耳边吹点感恩的风。
周辰点头,眼角有颗眼泪,“我知道的,这是我给你们做的,你和爸去屋里吃,我去接季先生。”
“好,注意安全啊!”周母望着周辰的背影,眼角有些泪珠。 她望向一边没有动静的周付然,惋惜的笑道,“老周,我们进去吃饭吧!”
周付然颔首,面色沉重,仍旧没有表现出来一点缓和的表情。
他转身走进后院的铁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周辰的背影,眉头轻蹙。
周辰还在季秦闻身边。
周母见周付然还直直的盯着周辰的背影看,面色还那么沉重,一点松缓的神情都没有,板着一张脸,这让孩子怎么想? 她轻轻拍了一下周付然的肩膀,轻斥一声,“老周,你这样板着脸,让孩子怎么想?”
“你得为孩子想想,季先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现在还让我们住在这里,时时刻刻都能和周辰见面,就已经很好了,你不要想太多,季先生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不能让他寒了心。”
周付然木讷的盯着老伴,忽然笑出声,面容上的皱纹也跟着轻轻一抖,“也对,那我就先适应适应,尽量和周辰多说些话。”
说实在的,长时间不见孩子,重逢的那一瞬间别提多欣喜了。
可后来慢慢细想,而是能不能够第一时间就能适应当下的环境。 周付然不喜欢住在季宅,可孩子在这里当管家。
就算抗拒,那又能怎样?
周付然选择妥协,一家三口住在季宅的后院,进门只能从后门进。
季宅看着虽大,可就一个季秦闻,直接雇个保姆不行吗?
非要管家? 周付然想的很多,比心思单纯的妻子想的更加多一点。
为了以后的打算,他们一家三口是不能长期住在季宅。
这里始终不是他们周家的家。
周辰折返回去寻季秦闻,走了好长一大段的路,才在一个坡道下方。
百年柳树自然形成的柳树桥,在树影下找到季秦闻的身影。 周辰上前,见季秦闻的视线一直落在柳树桥对面的花圃里,唇角微微上扬,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怜惜。
“先生,回去了,您身子刚恢复好,一时半刻还不能吹这么久的风。”
周辰轻声劝慰,可季秦闻一点反应都没有,仍旧直视着前方。
他手中的拐杖轻轻敲打着鹅卵石小道。
发出轻微的咯嗒声。
他回头看向担忧的周辰,“周辰,你说,什么时候遥遥才能和我生活在一起呢?”
“啊!”周辰纳闷,不明白季秦闻为什么这样问,他们的关系时好时坏。
他哪里敢说出真心话。
他就啊了一声,就没敢再说一句话了。
安安静静在边上等着,等季秦闻自己提出回去。
他不是林老五,做不到那么傻,才会让朋友难堪。
在他这里,季秦闻不光是雇主,更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季秦闻微微笑着,他没有希望周辰能给他答复,只是仰视头顶上方的路灯,光晕下有许多的飞蛾和蚊虫在围着转。
“走吧,”季秦闻现在用不着轮椅和拐杖,他也还会选择拿着。
对于他来说,衰老在他这里就和小孩的脸一样,随时变化。
遥遥对他的感情,若是她心情好些,那么他也就跟着得到好处。
若是这边刚把拐杖放下,那边衰老找上门来。
岂不是不能动弹的时候,身边连根拐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