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亲人,却也君臣有别,魏子湛下了逐客令,白慕辰迟疑了一阵,便拱手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事要禀。”
“还有什么事?”魏子湛头也不抬。
“隐香阁。” 听到这三个字,魏子湛手中的笔一颤,他抬起头,看向白慕辰。
二人对视了好一会儿,魏子湛凝重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随后,他将御笔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怎么敢选你?!”魏子湛手指青天,咬牙切齿地质问。
“若你母亲知道这一切,朕怎么对得起她?!”
“陛下,隐香阁事关皇室荣辱,一切的暗杀和护卫全都在隐香阁的掌控之中,责任之大,臣责无旁贷。” “他隐香阁自己培养不出人才,如今倒是要来挖朕的人?!他还有脸做阁主吗?!”
“老阁主说,他没有脸做。”白慕辰说。
这话一出,魏子湛冷嗤了一声,“他有自知之明就好!”
“所以,老阁主已经将隐香阁交给臣。”白慕辰从袖子里取出隐香阁主令,递给魏子湛。
魏子湛看着他手里的梅花令,神色堪忧。 “隐香阁是每一任君主背后不见光的势力,拥有整个大魏国所有的辛密和信息,大到邻国皇室血脉,小至贪官污吏的账本,无一不在隐香阁的掌握之中。隐香阁里更是高手如云,养的都是死士,直接听命于阁主,朕还是继位之后,才知道隐香阁的存在!”
“每一任阁主,都需打败上一任阁主,方可得到梅花令。辰儿,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能打败那个老不死,成为新一任隐香阁阁主!”魏子湛不可思议地看向白慕辰。
“你可知,这隐香阁,就如同千军万马,可杀人于无形,但同时,你身上的担子也更重了,甚至,时刻处于危险之中!辰儿,你怎么就这样轻易答应了他?!”
“他”,指的是上一任阁主。
白慕辰拱手道:“陛下,父亲攘外,臣安内,所做的一切,殊途同归。保家卫国,亦是臣的宿愿。臣既已接手梅花令,自是思虑清楚,望陛下莫要担忧。” 魏子湛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将梅花令还给白慕辰,说道:“也罢,你自幼便是个有主意的人,隐香阁阁主更迭,朕无权干涉。但,这件事,朕还要缓一缓!”
他实在是难以接受,白慕辰年纪轻轻就接手隐香阁一事,毕竟,他这个做皇帝的,有时候都要看隐香阁阁主的脸色。
如今这个阁主变成了白慕辰,他还没来得及调换角色。
“陛下,那定亲一事……”白慕辰将话题绕回。
魏子湛一愣,他拧眉道:“辰儿,你这是拿阁主的身份来与朕对话?” 作为帝王,他可以给作为御前侍卫的白慕辰赐婚,但是他不可以逼隐香阁阁主娶妻。
“臣不敢。”白慕辰嘴上说不敢,实际上他就是这个意思。
魏子湛说道:“朕现在倒是很好奇,你与温宁都看上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
“陛下放心,绝对人畜无害。”
“朕是这个意思吗?朕要的是她配得上你!”
“配得上。”
“行吧,你既然这么有自信,朕还是那句话,中秋之夜,带进宫来给朕看看!中秋过后,你若还是执意要与她定亲,朕不再阻拦!”
魏子湛就不信了,一个乡野小孩,能上得了台面?
若是在皇亲国戚面前丢了面子,魏温宁定不会再执着!一定还是会觉得他三个公主更好!
听到满意的回答,白慕辰拱手道:“谢陛下,臣告退。”
白慕辰离开皇宫后,他即将定亲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京城。
左丞相府,楚柔凝哭的死去活来。
楚柔凝的母亲高柳安慰道:“柔儿,这不过是空穴来风,你哭成这样,又能如何啊?”
“母亲,你没有听到吗?他,他要与那个白漓漓定亲啊!”
“这件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一定是别人乱说的!他堂堂一个世子,怎么可能娶一个乡野女子,再说了,那孩子才六岁半,这得等九个年头才成亲,就算白世子等得了,那永安公主等得了吗?”高柳说道。
楚中天来回踱步,听到高柳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
“你说得对,这永安公主日夜期盼白慕辰早日完婚,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那孩子才六岁有余,还要那么多年才及笄,这若是娶个年岁相当的,等白漓漓及笄,孩子都遍地走了!不可能,不可能!”楚中天摆摆手说道。
“爹!可那消息不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吗?如果不是真的,怎么传消息出来的人,描绘的活灵活现的呢?”楚柔凝红着眼,扁着嘴,可怜兮兮地问。
“别急,别急!爹这里还有个法子,那白漓漓不是还有个爹吗?”
楚柔凝一听,停止了哭泣。
“他爹若闹事犯了错杀了人,难道,白慕辰还能娶一个罪人之女不成?”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高柳听不太明白。
“老夫早就暗中调查过,这白漓漓的生父,杀过人!”
“这……”高柳一听,大吃一惊。
楚柔凝吃惊之余,脸上挂起了一抹笑容。
“行了,此事就交给为父,别再哭了,像什么样子!今夜,爹自会找个名目,请白慕辰到青禾湖上一叙。”楚中天说完,就离开了。
他离开后,高柳拉着楚柔凝说道:“柔儿,你当真是非白慕辰不嫁?”
“母亲,孩儿幼年时在将军府书塾读过书,那时候,便对世子一见倾心,这些年,孩儿琴棋书画样样不敢懈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成为跟白世子匹配之人……”楚柔凝说道。
高柳思虑了一番,说道:“你对白慕辰的确是一往情深,若你这般他都不动心,真正是瞎了眼!你爹今夜找白世子一叙,只不过是让白世子打消取那小丫头的念头,还不能真正将目光放在你的身上!”
“他即便不娶白漓漓,也会有其他人选,不一定非要娶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