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黄台吉的要求,猥集在松锦一线的十万清军旋即分兵,郑亲王济尔哈朗和肃亲王豪格统领两蓝旗和蒙古兵继续围困锦州和松山等明军堡垒,以巩固此次松锦战役的战果。
济尔哈朗也不是易与之辈,知道一旦分兵,就凭自己剩余的这五万军马不能形成对锦州、杏山还有松山等城的全面包围,遂采用当年金国大将粘罕的锁城之法,继续封堵明军残部。
近三万明军降兵被满洲兵分别驱赶到了松山等各处堡垒之下,然后顺着城墙开始挖掘壕沟,挖出来的泥土则用木栅固定起来,形成了一道道泥墙,壕沟内外则布置了大量的铁蒺藜和尖桩,泥墙后也搭建了大量的望楼和箭塔。
明军各部本就在松锦大战中丧了胆气,根本不敢出城对袭扰,只能坐看清军的包围圈日益坚固。
黄台吉则不顾身体有恙,多尔衮前脚刚走,次日黄台吉就亲自统领两黄旗和镶蓝旗自己汉军正黄旗佟国纪、正蓝旗李率泰以及正白旗石廷柱和孙思克所部汉军一万五千余人,携带大小火炮八百门直扑盛京。
佟国纪是佟养甲的长子,也是原汉军正黄旗都统佟图赖的堂兄弟,佟图赖在莱州战败后,为了笼络佟家,已经成年的佟国纪就被黄台吉擢升为汉军正黄旗参领,这次松锦大战,佟国纪受命进攻明军囤粮之所笔架山时,连续攻破明军三道防线,为截断明军粮道立下了赫赫战功,故此洪太又加其为汉军正黄旗都统。
孙思克是孙得功的次子,今年不过才十五岁,为了替在高阳阵亡的父兄报仇,孙思克在大清门外跪了三个时辰才得以随军出征,当然孙思克也没有辱没孙得功在满清的声名,这次松锦大战也是屡立战功,斩杀了数名明将,这个消息甚至传到了盛京皇宫,就连黄台吉的皇后哲哲都知道孙得家出了个年轻有为的少年英雄。
沈阳距离锦州约有一千余里,为防明国山东军洗劫了盛京后撤离,清军前锋多尔衮所部的正白旗是倍道而行。
崇祯十三年八月三十日,清军前锋抵达沈阳西门,令多尔衮疑惑的事情发生了,盛京城墙上依旧挂满了大清国的龙旗,城上巡逻的士卒也是皆着满洲兵的制式的棉甲,若不是军旗和铠甲皆是绿油油的一片,多尔衮甚至都以为苏纳送过来的急递只不过是谣言。
正白旗不过三十三个牛录,总兵力不过万余军马,清军又没有携带火炮这样的重型武器,有代善的前车之鉴,多尔衮也不敢擅自攻城,而是在沈阳西门设下了营垒,专等黄台吉大军,在他看来,在这个时候,无过就是功,只要监视住明军主力,那就是大功一件。
“杨先生,你替本帅草拟一道圣旨,再将宣统皇帝的即位诏书给本帅送到清军大营,着多尔衮立即向满州宣统皇帝投降,否则他就是满洲的叛逆,他的宝贝女儿东莪也要受到诛连。”
沈阳外攘门外的正白旗旗主的王旗大纛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李兴之,多尔衮已经兵临城下了,他可不介意刺激一下这个屠杀了无数汉家城池刽子手,让他也尝尝自己的家小被推上城楼处决的滋味。
“属下谨遵皇父摄政王令谕!”
杨基也是凑趣,有沈阳城内数百口满洲王公大臣的家小做人质,他根本不相信东虏敢攻城。
“李睿,本王任命你为满洲国九门提督,领侍卫内大臣,辅政大臣,负责沈阳的城防事宜。”
“喏!”
李睿一脸懵逼地看了看李兴之,他只听懂了九门提督和负责沈阳防务,至于什么领侍卫内大臣,还有什么辅政大臣却是不甚了解。
“逼退了黄台吉,本帅是要回师山东的,沈阳这边就交给你全权负责,辽南的军马也受你节制,你只要坚持到本帅靖难成功,本帅便上奏监国,授你为辽国公。”
“呃……末将多谢大帅提拔之恩,愿替大帅效死!”
辽国公的爵位显然比什么满洲国的辅政大臣有吸引力的多,李睿这个雷家侍卫出身的泥腿子,哪里想过自己还能当上国公。
“你们也不要看本帅,如今明廷的九边精锐尽丧,中原李自成、罗汝才又死灰复燃,正是咱们入主京师的良机,届时尔等都能封公封爵,封妻荫子。”
许了李睿为辽国公,那自然要安抚张勇、惠登相等靖北军将佐了,这年头不许之以利,谁愿意替你卖命。
“大帅,咱也能封侯?”
李邦杰一脸眼热地看着坐在黄台吉御座上的把玩大清国玉玺的李兴之。
“嗯……你不把三字经和百家姓学全了,还想当侯爵?”
李兴之实在不想搭理这个色鬼投胎的李邦杰,自从进驻沈阳皇宫后,李邦杰就伙同新五镇副将沈永贞和欧阳晟等几个东江军出身的将官,将清宁宫内的满洲贵妇睡了一遍,这厮甚至和沈永贞将这些女人明码标价,拉起了皮条,一钱银子可以睡一次皇妃,据军情司布置在军中的密探回报,这两货短短两日就弄了几百两银子。
“唉……咱回去就看书,大帅切不可忘了今天的承诺啊!”
李邦杰瓮声瓮地回了一句,虽说读书识字比较辛苦,但是他实在抵御不了封侯的吸引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罹难于宁锦、满洲有累卵之危,朕以藐功,德薄才浅,本不堪国家之重,然国不可一日无主,沈阳诸官,群情汹汹,朕又恐祖宗社稷倾颓,勉为其难,即皇帝位,特授多罗贝勒正白旗旗主多尔衮为辅政王,忘卿见诏即入盛京,以承国家之重!”
“……凡国之纲要,当以蓬莱侯一体所决,一如其旧,国中人民,种族各异,从此推心置腹,利害与共,无渝此言,有如皦日,今山东镇大兵云集,为筹集钱饷,沈阳之民,当慷慨解囊,尽输家资,以为友邦之固,量满洲之物力,结山东镇之欢心,今布遐迩,咸使闻之。”
看着案几上的两道圣旨,以及跪在自已面前不敢动弹的小太监,大清睿亲王多尔衮此刻的心情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