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天听到朱玫的惊呼声,不由得下意识地揽住了她的腰肢,不然这睡得迷迷糊糊的妮子,恐怕一个不慎就得顺着楼梯滚下去,这可得在家里再添一个病号。
朱玫脸皮发烫,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谢谢。”
到了白天,两人可就没了大晚上那腻歪劲儿,反倒是有那么些尴尬。
周奉天招呼了一声,就出去检查电路了,左右没查出个所以然,倒是在屋后见到了两滩一股子骚臭味的尿迹,还有被扯烂了的电线。
这事儿他自个儿还真修不了,只好打了一通电话给镇上的电力中心报修。
等他进屋,朱玫已经手脚利索的把屋里的餐具收拾好了,顺道还扫了地,整个屋子一尘不染,很漂亮。
“外头的电线给人挖断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么缺德,怕不是待会儿喝凉水都得呛到。”周奉天语气不大好。
朱玫捋了捋鬓角的发丝,“好了,别生气了,去换身衣服,咱们去见曹正雄先生了,再过不久,人就到了。”
周奉天有不少叶佳盈替自己定制的礼服,面料极好,他挑选了一身。
走到客厅里坐了半个多小时,朱玫才姗姗从楼上走了下来,相较往日里的干练,今天的朱玫也穿了一身不算特别正式的礼服,气质优雅雍容,给了周奉天耳目一新的感觉。
“化妆了挺久的,我们走吧。”朱玫走到了他的身边,拉住他的小臂,微微一笑。
门口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候许久,见到他们出来,拉开了一辆豪车的车门。
“周先生、大小姐请上车。”
周奉天上车之前,远远地看到王佳慧居然出现在了不远处,她今天穿得和往日一般无二,脸色平静,他挽着一小竹篮的衣服,正准备去莲花河洗衣服,和周奉天的目光对接了一下,连忙甩开了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奉天不知怎么的,心里有几分空落落的,还是坐进了车里。
曾经俩人那么要好,能够叫得上青梅竹马。
大家伙儿那时候都穷,周奉天穷得叮当响。
王佳慧也肯陪着他,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实际上,心里一点不嫌弃。
现在,村子里的日子越过越好,再也不似从前过得紧巴巴。
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却许久不曾在一块说过话了。
时光一去不复返。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此时的曹正雄正焦急地等待在机场出口,他来得很急,在他的身边,还是带了不少随行的人员。
有的是艺术家协会的成员,有的则是曹家的亲故。
曹家因为出了一名艺术巨匠扬名四海,在艺术圈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只不过,很遗憾的是那位巨匠的艺术天赋并没有传下来。
就连神奇的龙吞皴技法都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不过,靠着祖宗庇荫,有不少都在这一行混饭吃,这次听说了这件事纷纷都赶来凑热闹,试图和这位新晋的大师搞好关系。
曹正雄是一个认真勤勉的画匠,虽然他的天赋不过中人之姿,但他模仿各路大家,也养成了一种别具一格的独特风格,在艺术圈占有一席之地。
他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六十多岁的老者,慈眉善目,身材微微蜷曲,穿了一身西装,精神看上去不错。
周奉天和朱玫出现在了附近。
曹正雄一下子来了精神,见到朱玫连忙打了个招呼。
倒是周奉天看了看老者的神情,有了几分不祥之感。
他毕竟是一个大夫,一眼就能看出一些疾病。
人体的脉络与身体的各大器官息息相关。
中医中,自古便有“望闻问切”四法,其中“望”字诀,便是看面相,神、色、形、态、舌象。
所谓“视其外应,以知其内脏,则知所病矣。”
人的血脉纹路,在人体的面部表现于眼白、还有眼睑山根。
这老人家的眼白有白环、其眼睑更是有一块块阴翳的斑纹,这说明,这位血脉运行并不畅,长此以往,很可能产生一系列的并发症。
最常见的莫过于心梗、亦或是冠心病。
“朱玫,这一次,多亏你说服了周大师……”他到现在都觉得是朱玫在其中出了大力了,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这位就是周大师吗?果然是一表人才。”曹正雄语气里透着几分恭维。
他也是一个人精,知晓应当以何态度待人,不至于招来反感。
“过奖了,今天皮埃罗也会现身,不出意外的话,比试就选在今晚。”周奉天和朱玫路上已经谈过比试的流程了。
皮埃罗显然已经在鲤城潜伏许久了。
这次,也和曹正雄谈妥,双方将在龙眠村会面。
在此分出高下。
他们将在固定的时间内做出一幅画作,各凭本事!
这是大家伙儿都认为最公平的手段!
最后再交由各国艺术界的名流评价,决定谁才是如今当世最有本事的画匠。
这个评委团强大到了极致,汇集了世界各地近百名的大画师。
可谓顶尖!
这是一次艺术界的盛世。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不曾看到这么多艺术家汇聚一堂了。
一时之间,世界的焦点,似乎都打在了龙眠村这个昔日里名不见经传的区域。
鲤城之名,也因此响彻世界。
曹正雄的身边,几个男男女女衣着贵气,不似那些艺术家穿着各有潮流,这些男女的装扮,就像是一个个暴发户似的,其中一个年轻人脖子上还戴着大金链子。
曹正雄和几个协会成员对周奉天的画作赞不绝口。
他们都是见识过那幅《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甚至还专程拜访过朱家,在亲眼得见之后,都觉得,这副名画绝对称得上旷世奇珍!
能够画出这幅画的存在,绝不是简单的货色!
看到这些昔日对自个儿不屑一顾的大师,纷纷对自己恭敬万分,忽然一个和周奉天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冷笑道:“你们现在这么吹这个男的,不怕待会儿,他输个一败涂地吗?哦……你们当然不会介意,毕竟输的,那是我们老曹家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