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天倒是没听说过这段秘辛。
周琼容的父亲，周列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龙神传人，对于这位久居于古滇国的龙神传人，一直以来远离中原，其也刻意没有保留下来自己的技艺与传承，也不知道是作何想。
周奉天对于这位前辈的了解基本都是来自于周琼容。
“我那个死鬼父亲去过地灵界，地灵界这个地方，非常古老，就是因为地灵界，整个世界上的不少各种族大能，都突发奇想，开始开辟小世界，有的成功有的失败，不胜枚举。”
周奉天点了点头，他倒是知道不少类似的秘辛。
自这个世界灵气枯竭之后，大量的神秘种族都已经出逃。
时代的运转就是如此，如今已经是人道在上，科技之力逐渐吞噬这个世界，道法已经不足以支撑人类的前进。
这些本身就和传说相关的种族，自然要自谋生路了。
他们不想成为人类科技进步的垫脚石，也不想被卷入滚滚大流之中，自然只有出逃之后，苟延残喘了。
小世界就是这种用处，虽然不如主世界那般有意思，但至少是一方天地，总归是安全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的开端，居然是来自地仙之祖这个奇人。
周奉天想了想，其实很多后世的文艺作品，提到地仙之祖，倒是会说起镇元子，也就是五庄观的镇元大仙，其麾下有一棵人参果树，还与那位大人物结拜为兄弟。
镇元大仙到底是什么人物，根据龙神的说法，乃是当年四帝三清级别的存在，但主要就占据了一个资历老。
但他却有这个能力，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我那个父亲后来曾与我说，地仙之祖确切而言，有两位，其一乃是镇元大仙，还有一位乃是地母，两者乃是同身二心，其生在开天之后，辟地之前，所以辈分极高，因此亦是地仙之祖。”
周奉天愣了一下，忽然有点明白了过来。
“天后归为道，地却人人征伐，天在人上，人在地上，故而其实天地之间，若是要先行杀却灭却的，万万就是地母，故而她自是不愿意自己被至人灭法，就干脆开辟了地灵界，
一切以仙道为尊，免得滚滚进程，将之卷入其中，彻底覆灭了。”
周奉天听到此处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这也是为什么地仙之祖非要将这么一处地灵界控制在手中的缘故，地灵界的文明也彻底停滞下来，就是因为不能再进步，不然就会重演如今的历史。
其实各方神佛都在当地驻扎也是有原因的，谁都不愿意在一个没有信仰的地区生存下去，久而久之，他们就此覆灭了，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们了。
这等去处，自然是不如去地灵界成仙作祖来得好。
“我父亲彼时抵达地灵界，已经不知地母去向了，但他隐隐猜测，地母与天道同化了，但他不知道施展的是什么法子，居然没有彻底失去意识，暗中操纵着地灵界的发展与法则，这是他身为创始者的威能，只是他的意识也极为薄弱了，
估计只和遵循着本能行事。”
周奉天叹了口气，神仙到底也是人变得，亦或是俗物所化，终究是有自己的私心。
“看来这地方也是个是非之地。”周奉天感慨道。
“是非之地倒是说不上，但这地方绝对不一般，就好似以前的洪荒时代一般，仙术是不受节制的，人在天道之下，尊崇天道之人尚好，不尊崇天道的人是没什么出路的，
更别提那边还是封建奴隶社会，人人都不得自由，惨得很，人道尚未到来，还未得到解脱……”
周琼容倒是一言点名其中的利害关系。
说白了，现在的社会，阶级虽有，但基本都是隐形的，明面上，人居于天道之上，自由自在，没有那么多冲突与矛盾的。自然也是没有那么压迫，这是时代的进步，也是历史的必然方向。
但在地灵界，周奉天虽然没有深入其中，但也知道一切都仿制古代，底层百姓民不聊生，更别提战士在边境厮杀，犹如一个绞肉机一般，多少人进去都得死。
至于蛮荒之地，那就更是灾厄通天了。
基本就是弱肉强食，堪称人间净土的东胜神洲，也有妖魔为患，不过是寡头罢了。
这种情况绝对对人类而言，就是灾难之地。
尤其是一般人，活在现代社会，总好过在那儿当奴隶。
周奉天逐渐明白了起来。
“这个世界虽然灵气枯竭，但对于寻常人已经是一处好去处了，随着时代的发展，天道会逐渐被人道征服，或许我们这些道人也就会逐渐被淹没在时代长河之中，
到时候，我可能就是你家里最寻常的一个小女儿了，那些昔日的回忆与法力，没了也无妨了。”周琼容语气老成，似乎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
周奉天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那倒是不至于，你总是我女儿嘛。”
“我不希望我的那个亲爹，说实话，他到底是有几分不怎么顾及天下人的感受的，他……在我印象里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君上，他恃才傲物，甚至会觉得自己的知识与能力，不适合平庸之才继承，宁可身死道消，也放任其失传……”
“至于我，不过是他觉得的一场意外罢了，我还有许多的兄弟姐妹，在他口中，那些兄弟姐妹也不过是只有血脉联系的子嗣罢了，我若不是因为画中世界，或许此时也已经失去多时了……怪讽刺的。”
周奉天也不知道她小小的身体里，哪里来的那么多抱怨。
平日里他总是开朗大方，到了现在反倒是有点忧郁了起来。
这个小姑娘的心事确实比较重，只是往日里天天藏着掖着不说，到了现在，反倒是一下子爆发了起来。
小姑娘张开手：“爸，抱我。”
周奉天有点无奈，把她抱了起来。
正当两父女说话的时候，门外倒是传来了虾兵蟹将地通禀声音：“龙君大人，罔象老出游各仙域归来了，正在门口等候您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