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索什扬所料,在发出维莱茨恢复健康的讯息后没多久,乌木圣杯教堂就派出最近的队伍前来接应她,前后不过一周的时间。
这一周内,维莱茨的状况恢复得很好,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并且性格也恢复得和没有中毒前一样,没有了刚刚苏醒时的异状,这也让索什扬心安了许多,在忙完手头的事情后,也会陪她到星球各处看看风景。
在维莱茨离开前,索什扬还送了她一把精工的动力剑,并希望她能用把剑在未来保护自己。
维莱茨欣然接受,随后就登上了修道院的运输艇,直奔轨道上的战舰而去。
她们这么急的原因就在于,在经历了上一次严重失败后,修道会的领导层几乎被一扫而空,后面是当地教会派人暂时接管,但现在修道院的人数已经大体恢复,她们需要重新选出她们的领导。
而资历相对较老的维莱茨,甚至已经具备了竞选大修女的资格。
“但愿你能找到自己的归途....”
星界骑士战团修道院外,索姆斯峰的高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松林正随风飘摇,穿着动力甲的索什扬正站在一处凸出岩石上,背着双手眺望天空,运输机的尾迹正在缓缓消逝——
忽然,身后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那是一个身形轻灵的人踩踏落雪的声音。
不用回头,索什扬也知道是谁。
“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索什扬微微仰着头,看着空中飘落的雪花,平静的回答道:
“准备谴责我?”
“我哪敢呢,我只是奇怪。”
一身青衫的维罗妮卡如一只灵活的小鹿般,双足在雪中一蹦一蹦的,眨眼间就来到了索什扬身后。
“你是怎么发现她有问题的?”
“为什么关心这个。”
“我回去之后查阅了典籍,发现她苏醒后那样,很有可能是在昏迷其间曾经出现灵魂离体的情况,因此她的表层意识和深层意识才会纠缠得如此紧密。”
“灵魂离体.....”
索什扬思忖片刻,却不知道这会引起什么后果,卡杨也并没有跟他说起这件事。
“后续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哈,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关心她了呢。”
索什扬扫了她一眼,懒得回答。
维罗妮卡看他这样,马上吐出粉色的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慢悠悠的回答道:
“也不会有什么,我已经检查过她的灵魂了,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你不是也找人检查过了吗?”
“那你来找我是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几个问题。”
维罗妮卡走到索什扬身边,抬头望着蔚蓝天空那最后一点痕迹,轻声道:
“傻大个,你知道她的梦是什么吗?”
索什扬收回了目光,转而盯着山峰下,那里原本是一片荒芜,现在却已经形成了一座新兴的市镇。
见他不做回应,维罗妮卡哼了一声。
“迟疑,可不是一个战士应有的表现。”
“我为什么要知道。”
“你不是说和她是朋友吗?朋友不就是该了解彼此,甚至是心灵相通吗,难道这样不好?”
“好不好我说不上,但那是你们的习惯,在我们这边,朋友....就该把握分寸。”
“切,你还是那样,又冷漠又无趣。”
“你说完了吗,说完我便要去处理其他事了。”
说着,索什扬便要转身离去,但维罗妮卡却叫住了他。
“我知道你们人类的阿斯塔特有很多禁忌,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如果在你成为阿斯塔特之前,便遇到了她,你会怎么选择?”
索什扬停下脚步,沉默了十多秒,随后走到一颗松树旁,用手掌轻轻抚摸着松树那粗粝的树皮。
“我会是株永不凋谢的青松,生长在炽热的南国,等待一场飞雪。”
说完,他回头看了维罗妮卡一眼,问道:
“此间事毕,你的同族什么时候带你回去?”
“我也不知道,临行前大先知说会给我发信号,不过到现在我也没有收到.....”
“那这段时间就别乱跑,尽量别离开修道院。”
说着,他便迈开步子朝修道院要塞走去。
在他身后,维罗妮卡在风雪中伫立了好一会,随后慢慢走的索什扬之前所站的松树前,也用手轻轻抚摸着粗粝的树干。
“人类的情绪,真的是有点古怪呢.....”
抛下那些琐事后,索什扬快步来到战团的新兵改造中心,今天是新兵们改造完成的日子,他们是自巴赫拉姆那一批后第二批从奈森四号征召的战士,人数比前一次更多些。
穿过层层防护,索什扬进入了改造中心的核心区域,在那里随处可见穿着白衣的医疗仆从和机仆。
至于药剂师们则都集中在苏醒大厅。
当看到索什扬走进来,药剂师们纷纷朝他点头致敬,只有瓦列尔依旧专心致志的操作着沉思者。
“唤醒第一批。”
索什扬也没有去打扰他,而是自己一边踱步,一边观察各个维生舱,这里沉睡的都是已经完成第十八道改造手术的幸运儿,基因种子已经植入他们的体内,并发挥着作用。
忽然,他在一间维生舱前停下了脚步,同时一道微弱的亮光照进了那片黑暗中。
他看到了一个强壮的男人,他的四肢被导线所缠绕着,身上插着的细针随着他不停扭动而脱落了下去,脸上戴着某种面具。
随着苏醒机制启动,他在恐惧中一边尖叫一边将它扯了下来,因为液体充满了他的肺,他正在被淹没。
男人疯狂地挣扎着,敲打着舱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自由地呼吸着。
索什扬只是看着他,随后机械噪音从脚下传了出来,里面的液体发出咕噜声,水面降了下去。
遮挡男人眼睛的液体消失了,但他的视觉还未彻底恢复,只感觉外面有许多模糊的影像在移动着。
男人挣扎起来,一边将浓稠的液体从自己眼中眨掉,一边将胸膛上的板子和四肢上的针拽了下来,并像一个猛兽一样吼叫着。
锁定机关解除了,警报声响着,舱门向一侧移开。
“唔——”
猝不及防下,男人从一片透明的羊水中向前倒在了一片光滑的地板上,四肢着地,在破碎的记忆折磨他的同时大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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