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玄并没有修炼几天,洞府外传来公孙白英语气轻轻,令人极为舒服的禀报声:
“启禀族长大人,灵成长老求见”
赵修玄睁开眼睛,金丹灵光收束于身,微微有些诧异。
他并不是闭关,所以也不存在打扰不打扰的说法。
只是,这赵灵成居然如此见外,还让侍婢通报,这倒是令他感到惊讶。
他打开洞府,主动走了出去,带着晚辈的谦恭迎接道:
“三爷爷何必如此生份,有什么事情给我一道传讯符便是,怎么还亲自跑到这观元洞来”
赵灵成一袭青衣,红光满面,看来并不是有什么急事。
公孙白止和胡烟儿陪同在侧。
“哈哈,修玄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今你也是一个金丹修士了,又是咱们赵家的族长,这点礼数你还不让我这老头子遵守啊,再说了,给你拢了这几位侍婢,又不是摆设”
“这几个丫头还算机灵,山中备好了招待的灵茶,还打了些火枣,修玄,你只管使唤就是,若是这几个丫头有什么不得当之处,不用你出手,三爷爷我便找她们的麻烦”
赵灵成知道自家这位族长性子温和,对侍婢也只会一视同仁,他便帮着敲打敲打。
三女听后连表明心迹,特别是胡烟儿,应付这些最拿手,恭谨一礼道:
“能侍奉族长大人是烟儿的福气,长老言,烟儿谨记于心”
“那就好”
赵灵成脸色一缓,点了点头。
赵修玄打断道:
“三爷爷,我们进洞府说话”
“嗯,也好也好,你这观元洞我也有许久未来坐一坐了”
说着,两人步入洞府,三女没有赵修玄的吩咐,站在洞外也不敢入内,赵修玄仿佛后背长眼睛,对三女说道:
“把灵茶和火枣端来”,三女这才欣喜的进得洞中忙碌起来。
爷孙两坐下,赵修玄开门见山问道:
“三爷爷,不知你找我何事”
赵灵成看了一眼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端茶倒水的三道靓丽身影,也没有避讳,直言道:
“修玄,我和几位长老合计了一下,准备将你的金丹大典放在半年后举办,也为邀请其他山门留充分的时间。
届时,咱们赵家的家族会武也刚好举行,趁着这个机会,一来为你结丹庆贺,二来也是在南山郡众山门中立立威,你看怎么样”
原来是这个事情,赵修玄想都不想便说道:
“此事我说由你们做主便你们做主,我并不插手,有半年的时间,我也趁机外出处理几件小事”
“哦,修玄,你要离山?”
赵灵成本以为赵修玄刚刚突破金丹,怎么着也要在山中稳固个几年,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赵修玄的修为完全数据化,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并不存在修为不稳的说法。
“没错,不过,这次也就是去一趟天玉山和荒云郡,并不是什么远门”
他说的是时候,去天玉山是为了曾经答应孟寒清去和孟母见一面的事情,既然允诺此事,便要去做。
而且,之前那金光上人来赵家强买强卖,被其诛杀,他一直等项秋露这位坐镇南山郡的金丹给他一个说法。
既然项秋露不出面,那便找她一趟,魔国的金丹修士公然在南山郡行走,他要知道,会不会有魔国修士能再次跨入南山郡报复赵家。
毕竟金光上人死在赤山外可是有好多人旁观,如果魔国的修士再如此行事,他也不能随意离开赤山。
至于荒云郡,自然是为了玄火麟以及本命法宝的事情,当然,本命法宝一事,找项秋露询问也无不可,就看此女给不给面子了。
“修玄,既然是去天玉山,那孟家又曾携礼拜山,这一来一回,便不能失了礼数。
我让都显陪同你去,以你金丹的身份,孟家之人由都显应付就够了,若是什么事情都由你这金丹修士出面,是抬高了他们”
聊完正事,两人寒暄了一阵,赵灵成离去。
赵修玄被打断了修炼,也不急在这一时,他刚刚撇到外面已经搭建起了几幢别致的小竹楼,觉得有趣,便在几位莺莺燕燕的陪同下,参观了一番她们的房子。
虽然相处没几天,赵修玄温和的脾性令三女放下了心中的诚惶诚恐,好似恢复了在原本山中的机灵模样。
其中,公孙白止最是俏皮活泼,口无遮拦,屡屡做些在别人眼中的逾越之事。
例如说话前忘记对赵修玄的行礼,只顾着和“小灰”追逐等。
为此,作为早出生一刻的姐姐多次暗地掐她的耳朵,让她谨言慎行,公孙白止总是满口答应,后来便自然的忘记。
公孙白英偷偷的瞥见赵修玄并没有在意,便长吁一口气,不再多说。
胡烟儿因为玉姥山传统,虽然年岁相差无几,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都颇有风情,一袭火红裙每日打几杆子枣,剩余的时间便是便是在赵修玄的洞府前修炼,只是在那观元洞前的青石道旁,用竹子搭建了一个苍翠小亭。
胡烟儿就在那盘着曼妙的身躯,犹如一朵傲人红花。
前往天玉山前,族中备好了几样礼物。
这一日午时,赤山玄武峰上停靠了一艘百丈巨舟。
巨舟扁长,通体赤红,如同一片秋叶。
船头尖尖,着满金玉,在烈日下锃锃发光。
船体上还有一座殿宇,十来间小房,两处飞楼。
船身镌刻着玄妙的符文,一团氤氲赤光托举,使其悬浮于空。
这便是来自流云郡的飞舟法器。
此舟名为“赤华舟”
巨大船身下,以赵都显等为首的一众身着青底玄武纹袍的赵家族人不敢上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这群人中,除了赵都显外,其余都是年轻一辈。
修字辈,真字辈,共三十来人,男女对半,皆是穿一身青底玄武纹袍。这一个个都是赵家修炼天赋和容貌上佳的族人,拿出去撑门面的。
赵灵成抚须吹眉,正严厉的对一众小辈训话道:
“你们这次跟随族长前往天玉山,切莫胡来,一切听族长吩咐,若族长不在,便听你们都显长老,知道吗”
一众年轻族人脸色又是兴奋,又是激动,这群人平日里清苦修炼,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出去散心,还是跟着自家族长,自然乐意。
“是!长老!”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就在这时,一道翠云遁光从修玄峰升起,两个眨眼间就落于修玄峰。
五道人影径直落于巨舟之上。
“恭迎族长!”
众族人皆躬身行礼。
当先一人,青衣长发,气度不凡,正是他们的族长,赵修玄。
另外四人,分别是公孙姐妹,胡烟儿,还有秋儿。
这四位也是精心打扮,公孙姐妹虽然依然是粉白罗裳,但是头上用丝带和玉钗将满头乌丝挽了一个随云髻,一个冲左,一个冲右,站在一起挨着,一双绝美的并蒂莲。
秋儿从原来的明黄裳换成了更加俏皮一些的杏黄裳,头上由原来的随意扎着换成了娇俏的双螺髻,一头秀丽乌发一丝不苟,一看就不是自己的手法,想必是公孙姐妹中的谁帮忙梳的。
胡烟儿与这三女截然不同,延续了自己媚而不俗的红裳风格,头上梳成回心髻,配上妖娆的身段和若隐若现的白嫩肌肤,显得风情万种。
这四女一个比一个俏丽,还各有各的特色。
众人都颇有分寸,不敢多看。
见族长到了,作为此行外交大员的赵都显这才安排众族人上得船去。
片刻后,族人一个不落上得飞舟。
赵修玄假装看了看正午烈日,算了算时间,随后说道:
“出发“
一道金丹修士的灵气注入整个飞舟的动力核,整个庞大的飞舟轰隆隆的动了起来,穿过赤山的云雾,缓缓的消失在了天际。
....
虽然是赵修玄的法力和神念在控制飞舟的前进,但是这点事情对于一个金丹修士来说,基本上无足轻重。
这是一艘赵家特意定制的飞舟,由流云郡最大的炼器山门天器宗炼制,和所有三百人规模以上飞舟一样,需要至少筑基修士的法力才能驾驭。
赵家的几位筑基修士,赵修元闭关修炼,赵修明带着赵修意等十几名族人跑到枯死海中历练,楚玉芝坐镇赤火坊,赵修玄只能自己操控。
飞舟之上有一殿五堂十八舍,每个屋舍可以住下十人,足够三十多位族人单间休息,而且,船舱内还有不少的隔间,容得下千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号称千人飞舟。
正殿很大,除了议事厅,还有三间休憩的屋子,赵修玄占一间,其余四女分开休憩。
飞舟一启动,赵修玄便开始了修炼,只是一丝神念挂在外面,一心二用。
.......
一日一夜后。
天玉山外,孟家家主孟正德,以及正字辈的几位族老,还有孟母孟丹宁,亲自带着一众族人,在山脚迎接,赵家拜访的消息早就由赵都显告知。
本来还有所不愿,认为接待宾客如此大费周章与自家身份不符的孟家几位长老,闻听是赵家新晋金丹修士赵修玄亲来,也不再抱怨,一个个上下吩咐,让族人莫要失了礼数。
晨露将散,云气翻腾之时,一艘巨舟破云而来,身后是云气水珠映照的一片虹光,那充满压迫感的一幕,令所有孟家族人艳羡不已。
“天啦,那艘飞舟怕不是普通的千人飞舟吧,听说赵家和流云郡有飞舟生意往来,整个南山郡六成的飞舟都是在赤火坊售卖,得益于开荒大征,赵家赚的盆满钵满,难怪如此豪气”
孟家众人惊叹不已。
最近几年,孟家虽然崛起,但是除了扩大了灵脉势力,整体上依然还没有太大变化,除非等自家送到青玄谷的几位族人筑基,方能说是一方豪杰。
所以,见到赵家的飞舟,自然是满口赞叹。
轰隆隆,飞舟悬浮于玉叶湖上,一众挺胸收腹,仪表堂堂的赵家族人出现在船身之上,随着赵修玄的出现。
众人又不由的惊呼出声。
“果真是金丹修士,我之前还不信,赵家真出了一位金丹修士”
“闭嘴!”
某位族人的话音未落,孟家长辈中便有人严厉呵斥道:
“金丹前辈的神念覆盖几百丈,妄议金丹,找死吗!你退下,自己去苦修崖闭关五年!”
说话之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脸色煞白,话也不敢说,连忙退出队伍,自顾自的去苦修崖受罚。
苦修崖随苦,但是比起自己小命,便算不了什么。
片刻后,赵家族人一个个从飞舟之上落下。
按规矩,赵都显先笑呵呵上前和孟家众人寒暄一阵,并亲自奉上拜山贴。
随后,孟家家主孟正德主动上前一步,朝着飞舟恭声道:
“恭迎赵前辈大驾光临”
赵修玄才悠悠的从飞舟中走出。
孟正德虽是一家之主,但是面对金丹修士,谦卑一些也是常理之中,并没有人觉得低人一等。
赵修玄见孟母在,便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多礼,否则以他这尴尬的身份,还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孟家主客气,我们山中说话”
“前辈请!”
孟家殿内,赵修玄和气的坐于贵宾座,由赵都显的一众场面话后,两家开始吃宴。
此间种种,不足为道。
值得一提的是,公孙姐妹,胡烟儿,秋儿这四女频频收到孟家年轻族人的关注,有人甚至认出了公孙姐妹的身份,但是见几人侍奉在赵修玄周围,给其斟酒,便不敢言语,将自己面前的灵酒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后,赵修玄于孟正德亲自安排的一间名为“太上清华殿”的华贵殿房中休息,孟母满脸温柔的携带一众侍女扣响了殿门。
“进来吧”
殿门挥手即开。
孟母摒退了众人,想与赵修玄诉说母子深情,但是内心那强烈的自责和惭愧,加上如今的赵修仙已经是一位金丹修士,这令她有些不安。
她站在打开的殿门前好一番纠结,好在之前孟寒清也不厌其烦的给她讲述了赵修玄的点点滴滴,让她有了不少的印象,这才摇着步摇,步入殿中。
赵修玄今天来,就是要为原身的这段往事做一个了结。
原本,他还是可以遵从内心,不再掺和此事,但是,毕竟是欠了孟寒清的人情,又许下了承诺,再加上这个世界,伦理纲常依然是正道,束缚别人的同时,也束缚自己。
赵修玄还是决定用一个善意的谎言去完美解决这个事情,那就是认下孟母。
毕竟对他也没有损失,而且,如今的天玉山,基本上是由孟母掌控,天玉山不敢说和拥有赵修玄的赵家相提并论,至少也算是一个资源丰富,未来可期的修仙势力,只要赵修玄有心插手,天玉山可谓是手到擒来。
于是,看到孟母的时候,他便笑吟吟的主动说道:
“娘亲何故踌躇不前”
孟母闻言一怔,霎时间泪眼婆娑,抽泣起来。
约莫三四个时辰后,已经擦拭好眼泪的孟母容光焕发的离开了“太上清华殿”。
殿内,赵修玄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他和孟母三四个时辰的攀谈,主要是讲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我赵修玄当初年少,并不对当年的行为记恨,尤其是知悉了孟母的“苦衷”。
这件事讲清楚了,也就解开了孟母的心结,随后,孟母出人意料的提出等她们母女彻底掌控了孟家,整个天玉山便可以从暗地里成为赵家的附庸。
按孟母的话来说,她这是为当初离开的事情补偿。
赵修玄自无不可。
虽然赵修玄表现的一直很平澹,孟母依然倾诉了好长一番思念之情,言说若是孟寒清在,便能一家团聚,随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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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却了一件事情,赵修玄也问询到了项秋露的位置,走出殿门,化作遁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