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锦州在修车厂跟老胡夫妻吃饭的时候,徐万豪的车轮很不幸的被钉子给轧漏气了。
他开着已经瘪了一只轮胎的车,勉强挣扎着来到了老胡修车厂。幸好他已经来到了修车厂附近啊,不然他今晚非得在大路上过夜了。
“有人在家吗?”
徐万豪又累又饿,啪啪的拍打着门。
原本以为开门的是老胡,结果开门的却是陈锦州。
徐万豪:???
“不是,我眼花如此严重了吗?不然怎么会看到阿州出现在我面前啊?”徐万豪揉着眼睛自言自语,十分的不敢相信。
陈锦州冷冷瞥了一眼依旧傻样的徐万豪哼了一声“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干什么?”
哦,这冷漠的语气,的确是他兄弟阿州没错了。
徐万豪大呼了一声惨,抬脚跟上去“就准你出门闲逛不准我夜游京城啊?话说你不能这么霸道的吧?”
“呵,夜游京城游到修车厂?是把许阿姨的车撞烂了连夜跑来修车的吧?”
徐万豪:……
他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他那是撞坏了许女士的车吗?他是轧到了钉子而已啊。也不知道那个缺德鬼将钉子丢在马路上,这夜晚光线不好,他开车又开得有点快,一不小心前轮就报废了……
这其中的缘由他肯定是不会跟陈锦州说的,怕他笑话他。
进了屋看到桌上的饭菜,徐万豪也没讲究,接过王玉芬递过来的干净的碗筷坐下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陈锦州看着徐万豪在桌上风卷残云,他嘴角扯了扯偏过头,当他不认识他……
陈家。
今晚谁都没有心思吃饭,以至于天一黑他们就各自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陈爱国二十年前开始就跟关秋菊分房睡了。那个时候他刚记起一些失忆前的事情,便没有办法直面关秋菊了。
如今知道小沅还活在世上,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孙子,他就更不可能再跟关秋菊一起住一个房间了。
以前关秋菊觉得没什么,如今知道萧老太太存在的事实后,关秋菊心中就像是被扎了一根刺,拔不出来插不进去,每呼吸一口就难受得她想要杀人。
至于陈家的其他人,也没有几个是心里舒服的。
方慧文一直抹眼泪陈锦州怎么没回来,平时陈深南还会安慰,现在陈深南自己脑袋也大,只能让她独自垂泪了。
陈家这么多人,可能唯一没事的就是陈玉茹了。
她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睡觉也是睡得很香。
梧桐街这边。
苏芸洗过澡出来,看到萧凛已经在床上坐着了,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奶奶怎么样?睡着了吗?”
萧凛很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替她轻轻擦拭着头发。现在没有睡那么快,又是夏天,所以苏芸就没用吹风筒。
反正有人替自己擦头发,用不用吹风筒都没关系了。
她躺在床上,头枕在萧凛的腿上,一双大手拿着毛巾轻轻的替她擦拭着每一根头发,确保不弄疼她。
“奶奶比我们想的要坚强。”
萧凛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苏芸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她知道萧老太太坚强,如果不坚强,也不会一个人带着孩子逃难到了赵家村,并且还能将孩子拉扯大,替他娶媳妇成家立业什么的。
普通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改嫁了。萧老太太这么多年却一直坚持一个人,苏芸相信,那绝对是因为对老爷子爱得深沉。
有什么事比你痴心等人几十年,但是别人却跟另外的人结婚了的消息来得让人伤心呢?
苏芸想着就觉得心疼老太太。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忍不住坐了起来,抬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萧凛腰间的软肉。
“媳妇儿,我怎么了?”萧凛被掐懵了。
苏芸哼了一声“男人最坏了,就是知道伤害别人。”哪怕她知道萧凛跟他爷爷不一样,知道老爷子当年是因为失忆,才会连名字都忘记了另外结婚,但是她就是替奶奶气不过。
“我们女人怎么这么命苦呜呜呜……”
这孕妇的脾气十分的奇怪,说来就来。
萧凛还不能有任何的怨言,只能耐心的哄着她,发誓自己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就算如此,也没能阻止人掉金豆豆。
这可真是心疼坏了萧凛。
原本还打算见到陈老爷子叫声爷爷的他,想了想还是算了。因为老爷子的事害得他媳妇儿都掉金豆豆了,叫不叫爷爷也无所谓了。
若是陈老爷子知道萧凛的决定如此的草率,他肯定要气死。
不过现在他也快气死了,因为,关秋菊竟然自杀了。
大半夜的惊动了不少人,陈锦州刚好回到家还没坐下,就听到老太太房间里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他狐疑的走过去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老太太拿着碎瓷片割腕……
“奶奶!”
就算觉得关秋菊再不大气,陈锦州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关秋菊割腕自杀。只能叫醒了家里人,连夜将人送到了医院。
当然,因为发现得及时,关秋菊的性命自然是没有大碍的。但是关秋菊这一把年纪了,若是陈锦州结婚早一点,她都能当太婆的人了,却还跟年轻人一样闹自杀?这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
陈爱国被这事弄得焦头烂额。
让人捂着别忘外说,但是却忘了他们家隔壁住着个做梦都盼望他们日子不好过的王玲。在昨晚半夜陈家人将关秋菊送去医院的时候,正好被王玲看到了。
这第二天一大早,关秋菊因为受不了陈爱国乱搞男女关系而自杀的事,就在大院里传开了。
陈爱国很快的接到了上级的停职通知,与之一起的,还有相关的人员来对他进行调查。确定他是否跟外面的谣言传的一样,真的乱搞男女关系。
若真是如此,那陈家肯定会吃不着兜着走的。
陈爱国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到了这个地步,他对关秋菊万念俱灰,也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他坐在检查室里面,垂着头看着面前的桌子一言不发。
负责来询问的同志也十分的为难,陈老年轻的时候也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他们过来询问也是例行公事而已,肯定也不能真的严刑逼问。
但是老爷子一句话都不说,这就让人很为难了。
就在他们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道声响,一道苍老但是却十分沉稳的女声响起。
“同志,他并没有乱搞男女关系。”
熟悉的声音让陈爱国抬起头,视线落到了门口的萧老太太身上。
“小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