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红糖看了看周萝的神色,试探道:“娘,过两日,我去寻妞妞说话,顺带取回她给应子芩的信?”
周萝看她一眼:“你从前过去,我也不曾反对过。”
应红糖望着周萝笑了:“娘,您也没有支持过我。”
晚上的时候, 周萝和应苏木说:“外面的人猜想子芩和陶家妞妞的婚事,时间长了会变故,我如今觉得,子芩是死心眼的孩子,他是认定了这门亲事。”
应苏木看了看她面上的神情,说:“陶家妞妞为人端正又能干, 子芩自然是愿意这门亲事的。我们家轻易不会做悔亲的决定。”
烛火摇曳着,周萝很有些感叹道:“我们家红糖要是有陶家妞妞这份沉稳劲, 我也不用操心她太多的事情了。”
应苏木看了她一眼:“亲家过来和我解释了,他们家不相信外面人的闲话,他们夫妻认为红糖是有运气的好孩子。”
周萝坐姿一下子放松下来:“这样还好,他们家没有辜负红糖这个傻孩子的真心。”
应苏木看了她一眼:“亲家说,过几日,会递婚期日子给我们来挑选,我和他说了,明年春天的日子比较好。”
周萝点头:“但愿他们两人成了亲后,都能长大懂事一些。”
“你莫要盼着未来姑爷将来有大出息,人各有不同。亲家和我说,或许孩子是有志向,但是他却没有太高的才华和运气去匹配。
他想着让孩子再读一年半载的书,实在不成,孩子也可以去学堂当夫子。”
周萝听应苏木的话,眼里的光芒渐渐的暗淡下来:“明年再看一年, 也不能把孩子逼坏吧。”
应苏木看到她眼里的失落神色,安抚道:“天下这么多的读书人,每年能考取秀才的人不多, 考取举人功名的更加少, 日后中了进士的更加是少之又少。
读书这条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中了进士,也不等同于直接走向了平坦大道,后面还有许多的难关,等着这些俊杰去面对解决。
我们自家的孩子,没有这个想法和天分,我从来不曾鼓动过他们要走仕途。
子芩这个孩子会读书,为人行事有章法不张扬,日后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造化。幸好陶家妞妞是稳得住心气的人,他们两人成亲后,同心协力过日子,也能让家里人安心。”
“大爷,我从来不知道你如此的看好陶家妞妞的为人处事。”
应苏木明白周萝话里的意思,抬眼望着她:“红糖为人纯正热情,不遇挫折的时候,她这般性子自然是好的。
但是这一次她听了几句闲话,心里面就受不住了这种委屈了。她还是需要好好的打磨一番啊。
陶家妞妞因为婚期延迟之事,都不知道听了多少的闲话, 她却一直能够稳得住,从来不曾在人前露出一丝的委屈出来。”
周萝挨近应苏木:“大爷, 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陶家妞妞对待子芩是没有多少情意的?”
应苏木看了她一眼:“那又如何?她家长辈应承了亲事,她从来不曾反对过这门亲事。
他们成亲后,夫妻日日相处,子芩对她有心,自然会哄着她。凭子芩的人品和容貌,以及对待她的用心。她又不是铁石心肠,自然会对子芩渐渐生了情意的。”
周萝默认了应苏木的话,一个男人用心去对待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迟早会动心的。
天色暗了,各处的烛火熄灭了,各家院子里的人声,渐渐的低了,然后无声了。
夏天的热闹,好象很快就过去了。
秋天的时候,安家送来一批竹器,安家小弟这一次和安二芷说了一个消息:“二姐,大伯一家人又要进城来开设竹器店铺。”
安二芷看着安家小弟问:“爹的意思,是以后家里的竹器,还是送到大伯家的店铺寄卖?”
“爹是有这个意思,但是我们兄弟没有这个想法。我们兄弟都是有儿女的人,自然要为孩子们多着想一番。
妞妞给我们卖竹器,从来是态度和气,而且是尽量为我们争取高一点的价格。
大伯和爹说,会给我们差不多的价格。爹便心软了,他的意思,还是要帮一把大伯家的生意。”
安二芷有些失望了,她对安家小弟说:“你说的对,爹不愿意为儿女着想,我们自个要为儿女着想,我们不能冷了儿女的心。
妞妞的性子,你也是明白的。我们家如果不送竹器过来,她便会换了别的门道。
日后,我们这间店铺十有八九是不会再做竹器的生意了。”
安家小弟明白的点头,安二芷从前说过一些事情,陶青碧有心做一些精致的东西,既能装饰店铺,又能让客人见后有几分兴趣,然后顺道就能做成生意。
只是因为安家送来的竹器,她便改了一些想法。
“二姐,我和哥哥们都是明白人。爹做的竹器,愿意在大伯家店铺寄卖,我们小辈管不了,我们只能管自个手上做的活。”
安二芷看了看他:“我和妞妞说一说,或许她有什么好想法,让你们以后也能多挣一些银子。”
安家小弟先是高兴,后来笑着和安二芷说:“二姐,竹器这个行当能做的改变不多。”
安二芷笑看他:“下一次,你让大哥二哥一块来吧。人多,自然想法便能多一些。”
晚上的时候,安二芷和陶青碧说了安家的情况,她听后皱眉头:“外祖父对他大哥的情意比山还要坚固,由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玩耍,竟然听人两三句好话,立时顺势又心软了。”
陶作染在一旁提醒的“哼”了一声,陶青碧连忙和安二芷说:“娘,我这是夸赞外祖父重视兄弟情意。”
“行了,你别找补了。你外祖父自小听你大外祖父的话,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
陶青碧看了看陶作染,很是不好意思的对安二芷说:“娘,天色不早了,我还是回房看书吧。”
她很快的走了,安二芷瞪眼看着陶作染:“你何必提醒妞妞失言的事情?”
“啊,我几时提醒她什么事情?妞妞是什么性子?你当娘的最清楚。她在我们面前,就是一个没有心眼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