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之时，厚厚的云层占据了天空，黑漆漆一片。
天上的星星好像来到了城里，先是三三两两的，渐渐地，越来越多，最后聚成了一条条光河。
城里的居民们戴着简陋或精美的面具，手中提着灯笼，在街上三五成群开始了今晚的游行。
艾莉亚今晚戴着一个白色羽毛做成的蝴蝶型面具，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分，手中提着一个镂空木片粘成的星空图案灯笼。
在她旁边的索菲娅带着一个白色的人脸面具，在眼部周围画着曲线花纹，手里的灯笼是鲜花图案的。
两位公主并排走着，聊着天，不过从语气上来看似乎不太高兴。
“居然一转眼就不见了！”
“肯定是看到哪个女人漂亮就跟着跑了！”
刚才维苏威还和她们聊着斗牛的话题，这家伙说了一堆诸如通过武技练习和舞蹈学习以及艺高人胆大就能学会斗牛了。
当然了，九岁那年用蜜饼诱惑头上的角已经长成型的三岁亲妹妹和自己玩“斗羊”这种事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两位公主在发现路上有个人的灯笼会转，讨论了两声后回过头来发现维苏威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她们的老嬷嬷和护卫们刚才也被那个别致的灯笼给吸引了目光，同样不知道维苏威啥时候不见的。
这时维苏威一路在小巷子里穿行，半路上换了衣服、面具和灯笼，不久后就来到了教堂里。
光明神殿想将手深入各地民俗之中，今晚上所有神官都带着资深信徒们在各处游行，试图将这一习俗潜移默化成光明教廷的仪式之一。
教堂里的长明灯依旧明亮，最近有人捐了昂贵的香油，整个大殿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味。
祭台前的蒲团上跪着一位修女，她双手合十在身前，额头抵在手上，看起来在向光明女神祈祷或忏悔。
维苏威放轻了脚步，走到最前排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把灯笼放在身边静静地等着。
大殿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隐约间可以听到两人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维苏威等了片刻，修女站了起来，回过身走向他。
“菲洛梅娜，牧羊人之首的学生，向双头鹰之子维苏威·庞贝阁下问安，愿光明女神照亮你前进的道路。”
修女向维苏威自我介绍。
维苏威站起来行礼后回道：“维苏威·庞贝，伊凡雷帝之后裔，向光明的使者问安。”
这时他发现菲洛梅娜的双眼通红，惊讶地问道：“你生病了？”
“并不是。”菲洛梅娜回答道，“我此时突然很想把你摁在地上揍一顿，然后……”
说道这里她的脸微微一红，不再说下去。
维苏威额头上冒出一点冷汗，老家那边有个光明神殿，他的姑妈是退休圣女，今天那公牛换她来解决也就随意一拳的事情。
以此类推，这位修女的拳头肯定不会轻。
“咦？”维苏威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么你对别人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今天我似乎也有类似的念头突然冒出来。”
“真的？”菲洛梅娜眉头微微一皱，“那你对我也有类似的想法？”
维苏威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微微摇头说道：“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菲洛梅娜的嘴角抽了一下，说道：“这么说你看到自己喜欢类型的人后也会有那种冲动？”
维苏威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嗯……”菲洛梅娜想了一下，“看来，我们都发生了相同的异样。”
维苏威的眼睛一眯，冷笑着说道：“如果我们都无法控制住自己，你说现在我们会在做什么？”
菲洛梅娜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同样冷冷地说道：“你最近和两位小公主走得很近，恐怕有人以为你喜欢的是她们那样的类型，而且我现在这身材也挺接近她们的。”
“如果按某些人的剧本，现在我们两个肯定会撕打起来，然后胜利的一方对另一方为所欲为。”
维苏威捏着一把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我有个建议，我们让那些人觉得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如何？”
菲洛梅娜看了他半分钟才说道：“说说你的想法。”
维苏威指着长椅上的灯笼说道：“我们只需要把椅子稍微弄乱，再把灯笼放在这里，然后我的面具扔在通向你住处的路上，等下去就能躲在祭台底下看看是谁过来撞破我们了。”
菲洛梅娜想了一下后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她对教堂的布局挺熟悉，让维苏威把面具扔在了大殿旁边唱诗班休息室的门口，显然里面更适合急躁的人为所欲为。
祭台的桌布很厚，两人钻进台底后发现四周黑漆漆的，加上空间有限，让他们有种压抑感。
维苏威躺下后说道：“我先睡一会，有人来了叫醒我。”
“喂！”菲洛梅娜无语了，“还有正事没说！”
维苏威轻轻“哦”了一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说到正事，菲洛梅娜的语气严肃起来：“我的老师说，如果你愿意将我们定为国教，光明教廷将全力支持你执政瓦尔哈拉。”
维苏威听后平静地说道：“这是你老师的意思还是教廷的意思？”
菲洛梅娜回答道：“这是我老师的意思。”
维苏威“呵呵”了两声，戏谑道：“看来，你的老师位置不稳啊。”
“你怎么知道？”菲洛梅娜很惊讶，教廷高层表面上一团和气，目前的暗斗并不激烈，外人很难知道。
维苏威只是继续“呵呵”两声，不再说话了。
自己和她都有同种异常，说明两人都很可能被下毒了。
给自己下毒好说，大贵族收买个下人不是问题，但教廷的人被下毒就值得玩味了。
如果她的老师位置稳固且有权威，谁敢对她下手，现在看来恐怕这里的地头蛇和她的老师是敌对派系的。
同时，以前的帝国在权力划分上与光明教廷矛盾很深，如果自己在她的劝说下将光明教会立为国教，那么她的老师立下的这一功劳大得足以站稳脚跟。
这样也能解释地头蛇为什么会和自己的对头合作了，如果自己公然侮辱了修女那名声就毁了，自己的对头目的就是这个，同时立国教一事也肯定没戏，地头蛇那一派就赢了。
只是那两个反派并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喜好不同于正常人，一个可以压制住药剂的影响。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菲洛梅娜问道。
维苏威想了一下，既然对方有求于自己，说不定可以弄点好处，便说道：“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决定的，让我考虑几天吧。”
他说到这程度了菲洛梅娜也没办法，只能等他考虑好了再说吧。
这时菲洛梅娜的手随意往旁边一放，摸到了一本书。
她好奇之下拿过那本书，施放了一个照明术后翻来看了两页，脸色突然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