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凶书生，少废话，只要弄死你，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王福没有看着头顶，眼前所见皆为幻象，至凶书生的本体，实则藏在其他地方。
“你这是坐不住了，看我杀了你许多手下，再这么下去，你就成光杆了。
至凶书生哈哈大笑，“道长说笑了，我鼓山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鬼物，成器的，不成器的，简直如河中泥沙数不胜数。”
“不瞒您说，鼓山鬼界有十亿鬼物，你能够杀多少？
王福嗤之以鼻，“十亿，你也真敢吹。”
浮夸风，虚报产量，这头凶鬼也满口胡话。
“信与不信，等道长被我迷了心智，共赴鼓山，就能一辩真假。”
至凶书生说道，“行尸走肉，乃是我等鬼族最爱的衣裳袍服，越是身份尊贵，地位越高。”
“道长身为云阳观弟子，不同一般凡夫，若是让我得了，日后在下行走鬼界，穿看你这身皮囊，定然无比亮眼。”
鬼物之间，有一门‘肉衣裳’的做法，具体而言，就是讲活人迷了心智，三魂七魄吸入体内，从此以后，其人就成为傀儡，听从指挥。
时不掌握其魂魄的鬼物，还能钻入体内，以人身行走，不惧驱鬼法术。
在鬼物当中，此法甚为流行，一度成为潮流。
“该杀！”
王福指天叫骂，“这世道，原本就人鬼不分，尔等还要披着人皮，坐那阴诡非人的勾当，就该一股脑杀干净。”
“可是道长，你连我都杀不了。”
至凶书生轻轻笑道，“修行者，口口声声要杀尽恶鬼，结果呢，这乾坤浩荡，亿万鬼物共存，杀之不尽。”
“你们云阳观建立至今，这块地面上，鬼族的数量何曾少了。”
“今时今日，我鼓山鬼界的实力，比当前鬼部只强不弱，尔等养虎为患，灾劫就在眼前。”
这一刻，王福胸中充塞杀意。
“至凶书生，你敢不敢现身？”
“有何不敢？”
话音刚落、一道人景出现在王福面前。
和梦中出现的模样并无差别，至凶书生手摇纸扇，面色略显菩白，朝王福微微点头
“这是……”
王福发言所见，积年老凶鬼的气息遮掩不住，然而，仅有七分像鬼，还有三分像人。
对方这是在弄什么把戏？
王福切换成命火双烛，脱口而出，“行尸走肉。”
眼前的书生，俨然是一具肉衣裳，是至凶书生附体的躯壳。
难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顶着一张人皮，便能遮掩鬼物的气息，许多独有的针对性法术，就被大幅度削弱了
比方说，王福再想用封鬼符，对他就不起作用了，除非将至凶书生从这幅躯壳逼出来。
不得不说，这头凶鬼好算计，可惜遇到了王福。
“呼！”
当头就是一条细长的火线，从最锋利的刀刃上凝聚飞出，直朝至凶书生面门斩落。
书生将纸扇折起，直接成了根短棍，往上一抬。
折扇竟也是件鬼宝，火线斩在上面，直接崩得细碎。
紧接看，至凶书生纵步往前一窜，快若惊鸟，直接一扇子戳向王福双目。
“殛。”
一道雷光打过去，至凶书生转身让过，速度不减分毫。
对方身手之快、应变之巧，均出乎预料。
王福眨了眨眼，却见至凶书生已经杀到面前，举起古钺，火光升起。
“呼。”
至凶书生撇开折扇，对看空气扇几下，搜搜阴风升起，空中飘落雪花。
入冬本就极冷，这下子，硬生生从空中招出雪花，瞬间冷得滴水成冰。
他唯恐被火烧坏了这幅肉身，连忙招来阴风抵消之。
王福施展古战法，火衣刀兵诀附在锋刃上，灼热难当。
呼呼呼！
雪花未曾落地，被火光一撩，即刻融化消散，连带看寒气也被驱散一空。
火光纵横，三两下撕碎阴风，继续找上了至凶书生。
管你是人是鬼，火光席卷之下，痛如刀害割。
至凶书生手掌范围，折扇如孔雀尾巴，时而绽放，时而合并，不断击退古钺的攻击。
“你一介鬼物，妄披人皮，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简直是作茧自缚。”
王福突然大喝一声，古钺勐地刺出，头顶大片火云罩落，顷刻淹没至凶书生。
“不好。”
至凶书生见状不妙，勐地从七窍喷出白雾，这副躯壳却印软软倒塌下去。
白雾在空中幻化形态，似仙鹤，似流云，让开火云的灼烧。
然而，那副躯壳就逃不掉了，在火海中渐渐烧成一堆灰尽。
“小道士，你毁我肉衣裳，小生饶不了你。”
至凶书生在空中，放出愤怒至极的怒喝，雷声隐隐。
下一刻，所有人齐刷刷扭头，嘴角含看诡异微笑，看向王福这边。
“小道士，小道士……”
陆翰升的奶奶、母亲，还有他的妻妾，连带着尚在强褓中的婴儿，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诡笑，看着王福，口中却发出至凶书生的声音。
还有王老爹、王母，王大牛和王二妹，也都是笑容诡异，直扑王福。
又来了。
王福闭闭目片刻，然后睁开双眼，与一个个人对视。
他的童孔浮现两朵心火，调动心灯之力，却看到对方的眼中，幽深难明不见底，蜷缩一头漆黑的乌鸦，带着敌意看王福。
“烧！”
王福心念一动，乌鸦全身羽毛起火，顷刻间燃烧成一团。
呱呱！
周围响起无数乌鸦嘈杂的哭泣声，剩下的人群威围拢过来，伸出胳膊如茂盛树枝，恨不得将王福撕成碎片。
“破幻之光。”
王福放出神甲术，让众人拦在外面，继续释放心灯之火，一束束送到众人眼中。
眼为心之窗，通过双眼传递心火，是破除至凶书生操纵最有效的法子。
脚下是对方的鬼域，是入侵现实的梦境，至凶书生的力量强大无比。
“终于要爆发潜力了。”
王福深吸口气，心灯放出的火光，瞬间暴涨一倍，直接带来的后果就是。
周围剩下人，头顶齐刷刷升起黑烟，迷心乌鸦被心火焚烧一空。
“至凶书生，你是不是对我的实力有误解？”
“在我庇护下，你连只蚂蚁都踩不死，别费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