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命,你应该知道的!”慧武帝面上依旧带着笑容,可眼底的冷芒,却让人胆寒。
端阳长公主抿了抿嘴,有些紧张,过了一会才说:“可皇兄你明明有那么多皇子……”
“你觉得老七为什么要这样对付老二?” “这……”
“因为他已经战队了,朕的这些儿子里,平庸的不少,唯独几个略微优秀的,却还不够格。这次的事情又废了三个……”
慧武帝有些头疼。
他自认自己不蠢,可为何生了这么多儿子,就没一个让他从头到尾满意的?
端阳长公主装作不知道第三个到底是谁,只是倔强的回答:“宸一不一样……” 她重生而来,自认知道皇兄说的是谁,也知道皇兄的这些个儿子里,没有几个有才干的。
可宸一又不是皇子。
宸一只是皇帝的外甥啊,她不想让宸一成为靶子,成为未来太子的磨刀石!
“端阳,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
慧武帝已经没了多少耐性了。 端阳长公主深感无力。
自己纵使重活一世又有什么用?
不照样是阻止不了别人对宸一的利用吗?
“……臣妹知道了,臣妹告退。”
而家书,端阳长公主并没有看。 她已经打定主意亲自去南海之滨了,那这封家书看还是不堪,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陛下,可要去散散心?”
周汝海相当有眼色。
看出慧武帝心情烦躁,便上前提议。
慧武帝点点头,就让人抬着出去,随意走走。 夏风袭来,慧武帝忽然说道:“去驯马院。”
这种事情,策马而来,一定很舒服。
“是。”
前些日子,外面刚送来了几匹好马,慧武帝还没有见过的。
只是没想到,慧武帝到了驯马院的时候,就看见容嫔带着一堆宫女太监站在那,院子里,有马蹄嘶鸣声,似乎有人在训马。
周汝海看慧武帝的脸色,立刻制止了下面人想要通报的动作。
蔚蓝的天空下,马儿嘶鸣,一女子身着火红的骑装马踏飞燕而来!
女子容颜并非绝色,可骑在马背上那自信昂然的微笑,那势在必得的眼神,还有卓乎其神的技术!
都让人挪不开眼!
在狂奔了不知道多少圈之后,烈马终于停下了躁动不安的蹄子,老老实实的停下来了。
“好厉害!”
“表姑娘真厉害!”
容嫔更是上前让人送上一杯西瓜汁,递给她:“你这丫头,看得我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姑娘家家的喜欢这个做什么?”
“征服啊!那么烈的马儿被你征服,这种快感表姐你不懂的。也许……”
被称作表姑娘的少女香汗淋淋,眼中闪烁的光却无比耀眼,冲着慧武帝的方向明媚一笑,有些张狂:
“也许陛下能懂!”
“陛下?”
容嫔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当看见慧武帝的时候,整个人都吓了一跳,明显有些害怕,立刻拉着表妹给慧武帝行礼。
慧武帝并不沉迷女色。
这么多年来,后宫里的女人也都是按照规矩娶的,他也很自律,没有格外偏宠谁。
只不过那些按照规矩娶的女人,每一个都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异样。
看见刚刚训马的女子,那样鲜活明媚,让慧武帝的心动了。
“起来吧。”慧武帝看了一眼容嫔。
容嫔会意,立刻介绍:“陛下,这是我娘家表妹,韩梓桐。”
“你表妹?”
慧武帝愣了一下。
容嫔点点头:“就是已故的韩学士之女。”
几年前,朝廷发生过一件冤假错案。
韩学士被冤枉,全家流放。
在流放的路上,韩学士夫妇两个病死了,两个儿子虽然到了流放地,却在一年后因为一些事情被打死了。
整个家里,就只剩下韩梓桐一个血脉了。
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就有人找到证据,为韩学士平反了,只是可惜韩学士已经死了,就只留下一个女儿。
为此,慧武帝惩治了不少人,对韩学士之死也很惋惜,因而记得。
“原来是韩学士之女。”
慧武帝点点头,没再问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韩梓桐望着慧武帝离开的背影,眼里有火苗在跳动。
“梓桐,你不会是想做陛下的女人吧?你把这些念头给我收起来!皇宫就是一座吃人的牢笼!”
容嫔大韩梓桐十几岁,虽然是表姐妹,可容嫔对这个表妹是当成女儿来疼爱的。
可再疼爱,容嫔也不允许自己的表妹进宫的。
宫里有多冷,她再清楚不过了。
“表姐,皇宫对你来说是吃人的牢笼,对我而言,却是未必!”韩梓桐野心勃勃。
她相信自己不会被这皇宫所吃掉的!
“你!”
“表姐,若是我进宫,对你不也是好事吗?这样最起码我能帮你啊,在小七的事情上,也多一个人帮你啊。”
韩梓桐抱着表姐的胳膊,说着好话。
容嫔却格外坚持:“我对小七没有什么期望,只要他能平安活着就好,所以我也不需要你来帮我什么。你现在就出宫回家,我会好好为你挑选一位青年才俊的。”
只是可惜,当年晚上,容嫔就接到了慧武帝的旨意。
慧武帝要韩梓桐入宫!
封嫔!
容嫔整个人呆坐在地上,哪怕传口谕的太监已经走了,她还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芍药扶起容嫔来,轻声说:“娘娘,既然阻止不了,那就随它去吧。左右表姑娘,不对,韩嫔娘娘自己也是愿意的。”
“她还那么年轻,哪里知道后宫里的苦?”容嫔伤心不已。
怎么就不听劝呢?
芍药无奈:“可现在是陛下下旨了,谁能有办法?左右陛下还是很看重娘娘的,居然给了表姑娘嫔位。”
在后宫里,所有嫔位极其以上的宫妃,全都是生育过子女的。
在慧武帝的后宫,位份是很难熬的。
当年容嫔进宫不过是个常在,爬到妃位还是因为生了一个皇子长大,还怀孕过两次却都流产了,花了十五年才爬上去的。
然而在妃位上待了不过三年,就又贬为容嫔了。
“陛下哪里是给我脸?分明是对梓桐一见钟情!”容嫔苦笑,心里有些酸涩。
“害,最高也就是个嫔了。”
可他们谁都不知道,韩梓桐的高光时刻,这才只是个起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