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壮本来不想跟着陆逸尘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便不请自来去人家蹭吃蹭喝,田大壮好歹也是个主任,脸还是要的。
可一听到陆逸尘要去找曲婷婷,这死胖子立刻是意动了,强烈要求要跟着去,但奈何这次陆逸尘没带他,到不是陆逸尘不想,而是明天这死胖子有手术。
上午陆逸尘处理院里一些工作,到了下午也就没什么事了,现在他是一把手,要出去到也不用跟谁打招呼,跟院办的人打个招呼就行了,有事让他们给自己打电话。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陆逸尘出了医院的大门,今天天气格外的好,晴空万里,一轮骄阳高悬在天空中,气温不冷也不热,刚刚好。
陆逸尘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七八个熊孩子一窝蜂似的钻进了小卖部,他们前脚刚进去,从里边又挤出不少熊孩子,每个人都买了一大堆零食,其中最醒目的就是山楂汽水。
一群孩子兴高采烈的议论着明天春游要去的地方,陆逸尘不由是唏嘘不已,春游多熟悉,又是多陌生的一个词语。
很多、很多年前陆逸尘每年最期待的除了过年,也就是每年这个季节了,因为明年这个时候学校都会组织大家去春游。
虽然那时候条件不如现在好,不可能跟这群孩子似的一头扎进小卖部,用父母给的钱买一堆自己喜欢的零食,但那个时候却依旧格外的开心。
陆逸尘笑着看着这群孩子远去,他仰起头看看天,琢磨着要不要也组织院里的人拉一次春游,这主意到是好,只是现在合同制的事还没有彻底搞定,还是把这事搞定在想出去玩的事吧。
东安市的曲艺团距离医院也没多远,其实很多单位距离医院都没多远,一是东安市太小,而是当初城市规划也是把这些单位部门划分在一个区域。
1997年东安市的曲艺团还存在,可很快这个团体就会消失在历史的场合中,下岗潮已经开始席卷这个偏僻的北方小城了,很快大街小巷以及各大电视台都会拼命的播放刘欢的那首——从头再来。
改革的阵痛会在这一刻达到一个顶点。
今年夏天左右东安市曲艺团正式宣布解散。
上一世陆逸尘跟曲婷婷并没有什么交集,他并不知道曲艺团宣布解散后曲婷婷将会何去何从,想来她的日子应该过得也不会差,不管怎么说她的家庭条件摆在那。
曲艺团有个三层高的红砖房,后边还有一溜平房,主要用于宿舍以及仓库,这时候的曲艺团已经是日暮西山了,演出非常少,不少人已经在自谋出路,甚至有人已经一咬牙辞了这个铁饭碗的工作赶去了南边。
不过这只是少数人,更多人还是舍不得这个铁饭碗,不管怎么说曲艺团也隶属于国家,就算现在效益不好,国家也不可能不管他们。
端着这个铁饭碗,不敢说这辈子大富大贵,但最起码这辈子他们不至于饿死,这些人并不知道,很快曲艺团就会成为政府摔下的第一个包袱。
陆逸尘到了大门口迈步要往里边走,门卫房的大爷就喊道:“站住,干什么的?”
大爷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了,带着个老花镜警惕的看着陆逸尘。
大爷如此警惕到不是曲艺团中有什么贵重物品,正相反,曲艺团里值钱的东西真心没多少。
不过曲艺团姑娘多,尤其是漂亮姑娘,这些漂亮而年轻的女孩可没少招来一些狂蜂浪蝶,为了这些女孩社会青年们可没少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陆逸尘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坏人,高高大大,眉清目秀的,但大爷还是很尽责的把他给拦下了,坏人又不会在自己脸上把这两个字刻上不是。
陆逸尘走过去道:“大爷我找人。”
大爷看看陆逸尘道:“那个单位的?找谁?”
这年代有个很神奇的东西,叫工作证,但到了两千年这东西几乎就消失了,就算有也不会有人随身携带,不过若干年后工作证又再次出现,出现在一些高档的写字楼中,每个人把它挂在脖子上。
陆逸尘赶紧掏出兜里的工作证递给大爷,然后道:“找曲婷婷。”
大爷接过陆逸尘的工作证仔细看看,发现不是假的,这才递给陆逸尘道:“附属医院的大夫啊,来,登个记,你就可以进去了,小曲在三楼的练功房。”
这年代医院的医生还是个比较体面的工作,大家也都会认为当医生的自然就不是什么坏人。
可当医患矛盾格外变得尖锐的时候,医生这两个字则是意味着不是玩意。
陆逸尘做好登记,便迈步进去了,曲艺团陆逸尘并没来过,不过这年代的单位格局基本都差不多,墙壁上白下绿,地板一般铺的都是大理石,每个房间上都挂着个小木牌,木牌上写着几个字,提醒前来的人这个房间的作用。
陆逸尘直接上了三楼,一楼二楼很是安静,好像就没有人,三楼这到是有些声响,女孩们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传来,到是显得很是热闹。
陆逸尘迈步走了过去,他探头往里边一看,发现这是个很大的房间,两侧的墙壁挂着大而长的镜子,几乎把整个墙壁都给占满了。
里边有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女孩,穿着练功服,这衣服跟芭蕾舞舞服很是雷同,一群年轻靓丽的女孩穿着这样的衣服在练功房中舒展自己的身体,这风景真是格外的诱人。
陆逸尘一探头立刻就被人发现了,一个脸上稍稍有几个雀斑的女孩气冲冲的跑过来挡在陆逸尘跟前道:“你干嘛的?”
陆逸尘不由揉揉鼻子,我好像长的还行吧,干嘛用看流氓的眼神看我啊?
女孩看陆逸尘没说话,立刻喊道:“贼头贼脑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姐妹们过来抓流氓。”
这话一出,练功房里几十个女孩呼啦就冲了过来,把陆逸尘围在中间。
陆逸尘瞬间就慌了,这那跟那啊?我咋就成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