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知不好,赶忙上前拉住她...可棺盖还是被推开了一条缝隙,幽静的石室内,突然传来开水沸腾的声响。
我们循声看去,从缝隙中清晰可见,这棺木中宛如一个熔岩血池,里面鲜红的血,不断沸腾冒泡...犹如水开一般,极将溢出棺外。
我赶忙将棺盖推了回去,心里一阵骇然....姜灵这一刻,也只觉腿软,如果刚才不是我及时制止她,就这样贸然推棺,那沸腾的血水,势必会涌出棺外。
看来这些土夫子,终究还是走错了石室...我随即提走了石室内的两盏矿灯,带着姜灵退了出去。
不用细说,姜灵也意识到了......这里只是一副血棺,积怨养血。并不是当年,留下诅咒的道爷,藏身所在的主棺。
我们重回岔路口,姜灵这一次不在决定,而是冲我柳眉一挑,示意我来选择。
我细看五条岔路,纯粹是靠猜...深处土石山洞,下意识想到的,就是三清只需泥巴塑。
当下选择第三条路,一指正前方。
姜灵点头,跟着我走到了第三条岔路的尽头,同样是一间石室,可推开石门,就能看到满地的枯骨,上面爬满了千足虫。
令人心底发毛的同时,姜灵急忙拉着我,朝石室内的棺材走去。
只见棺材上的血字,已经变成暗黑色,八十年前的绝笔,至今已经模糊不清...但还是能大致拼出内容。
上面写着,道门张天师,时逢乱世下山,途经红雨村...当中经过,和村长所说,相差不大。
可是最后......
张天师写道,吾一道门子弟,本不问俗事...却怜悯众生,本想尽毕生所学,护民安稳度日。怎奈,吾一生善观风水,却不识人心难测。论世界魑魅魍魉,都不及人心丑恶。吾以身为饵,诱贼深入,却落的同贼匪葬于一窝,无人收敛。最是忘恩负义之辈,不可饶恕。吾以身化怨,以血为咒,要红雨村,面无完皮,永无宁日!
这段话,看的人心底发怵......但是句句又是实言,这也难怪,当下有一句话说,“宁可救虫,不要救人。”
感叹之际,只觉手臂摇晃...姜灵拉着我,一指棺盖!
我明白,她是在询问我,开不开棺...我当即让她在一旁警戒,自己则是蓄力推棺。
其实从棺身上的血文,几乎就已经可以断定...这就算主棺椁。
随着两木摩擦的声响,棺身和棺盖之间,磨开了缝隙....但见没有异常,我才壮着胆子,将棺盖全部推开...棺中遗体,瞬间呈现在了眼前。
我愕然瞪大了眼睛,张天师遗体未腐,七窍还能看见血痕...他身穿道袍,抬手指向棺口!那尸体的模样,栩栩如生。
只担心他会尸变,我奋力的急掀棺盖,手抚麒麟注视他......
可姜灵拽我一指,棺盖上还有一行血字:“若红雨村的人,良心未泯,收敛我的尸体,免我和贼匪安顿一窝,我也愿,放下心里的咒怨!”
我愕然一惊,其实这张大师,身进棺材后,他还有一丝怜悯...只可惜,红雨村的人,八十年来,也没人进洞收敛。
就在这思绪间,棺中尸体,突然形散,化成了粉状......
“他走了?”我有些意外,只感觉这事,居然那么轻易的就解决了?
姜灵莞尔:“或许,他以为我们是红雨村,来帮他收敛尸体的人...其实很多愤恨,并不是真的要血债血偿,更多的,是让别人意识到错,回头道歉....这就好比黄帝蚩尤的那一战。后卿为黄帝出生入死,却落的无人收尸。这才会心怀怨恨,让犼有了可乘之机。其实,如果当年黄帝肯向后卿开口道歉,那后卿一定不会心怀怨恨,诅咒炎黄血脉的人,永生永世,含怨皆可尸变。”
我点头一叹,用棺内的道衣,包裹起了张天师身化的残粉...想着出去,在将他另葬,也算入土为安。
我和姜灵的情绪,都很复杂。走出了石室,一直都默不作声。我们入洞前,有过一万次的猜想,但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的诅咒,居然那么轻易的,就破了。
我也在想:“其实,茫茫人心,安有纯正无邪,安有极正无恶...生而为人,即便是张天师这种怜悯苍生的人,也心难成圣。所以人心丑陋,但也有宽容,也有饶恕。”
“是啊,”姜灵莞尔一笑,挽着我的手,颇显释怀...
可就在二人心绪释然,静下来的这一瞬,耳边清晰的传来“滴答”水响。
我们竟不知不觉,走回到了吊挂无头尸身地方。
我脚步一顿,看着尸体不禁呢喃:“石室内的四个土夫子,死于血棺...那他是怎么死的?”
“是啊,”姜灵恍然一惊:“张天师并没有化僵...而且现在想来,石室血棺,那棺材盖是谁盖的?”
两人随即猜想,兴许五个土夫子,不慎开馆后,就发现了异常,赶紧合上棺盖,可还是不小心,被血气腐蚀灼烧,四个土夫子死在了当场。
可眼前这个,却侥幸逃了出来!
他们五个土夫子,好像分工明确,总是有一个人,在外警戒...就比如,早前我们进村的时候,就看到四个土夫子被迷,一个土夫子在后面驱鬼破邪。
所以这个警戒的人,侥幸没有被血棺侵蚀,可他逃出来后...怎么会身首异处?
姜灵滌然一惊:“或许,这洞里还有什么东西?”
就在我们相对而视,心生骇然的瞬间...洞道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砰”声作响。
以声判断...这脚步很慢,但每踏一步,都令洞道摇晃,两壁土石滑落。
随着这个声音越来越近...我隐隐觉得,这脚步声,我似乎在哪听过。
愕然的思绪间,只听姜灵颤声一呼:“江辰,你看后面!”
我循声回头...只见黑暗中,两道骤然圆红的目光分裂开来。
姜灵还在想:“那是什么野兽的眼睛,那么奇怪?”
我见过,愕然想到:“是赢勾!”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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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人心难成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