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
蝉月顾不得多言,赶紧跑到床边一看——温鹤鸣果然已经睁开了眼!
段婴宁也赶紧回头,神色逐渐变得激动,“祖……”
容玦握住了她的手,让她瞬间找回理智。
“温老爷子可算醒了!”
段婴宁忍不住喜极而泣。
空间大哥果然没有骗她!
这风岭草,当真可以解了鸩的毒!
原以为,温老爷子中毒时日已深,即便是这风岭草再如何厉害,也得等好几日他才能醒来。哪知刚刚服下解药不久,温鹤鸣就已经睁开了眼。
小狐低声道,“温老爷子体魄强健,所以才会这么快醒来。”
“不过主人,更多的是因为……你的血保住了温老爷子一命。”
温鹤鸣这么快醒来,可不全是风岭草的功效。
当初段婴宁离京前,用血淬作药引子,阻止了毒素的蔓延。
那时候她只知道温老爷子体内的毒素没有再继续蔓延,却压根儿不知她的血并非凡人的血,其功效远远超过了风岭草!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近一个月不见,温老爷子的面色也仍旧不错。
段婴宁眼神微微一闪,示意小狐莫要在这时候说这些话,以免温老爷子他们起疑。
这蝉月,警惕心极高,也不是好忽悠的。
小狐乖乖地闭上嘴站在一旁。
可蝉月的眼神,已经落在了她身上。
她没有吭声,选择了沉默。
段婴宁热泪盈眶地看着温鹤鸣,“温老爷子,您感觉怎么样?”
“是宁儿啊。”
温鹤鸣好半晌才认出段婴宁来。
见她眼泪汪汪,他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声音不如从前那般洪亮,“怎么哭了?你这丫头,不素来是个硬脾气吗?”
不知怎的,见段婴宁哭了,温老爷子心里比谁都难受!
“我怎么能不哭呢?你这个人都险些没了啊!”
段婴宁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哽咽起来。
天知道,这会子她心里当真后怕!
当初若非发现及时,只怕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温老爷子这个人了!
如此一来,她还没有与祖父相认呢,就又成了“没有祖父疼爱”的可怜人了!
段婴宁吸了吸鼻子,只觉得心中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骤然爆发——那些藏了多年的心酸、委屈、难受等等,所有的情绪都不听话的跑了出来。
她忍不住转过身抱着容玦,把脸埋在他胸口呜呜大哭起来!
见状,温鹤鸣有些惊讶。
“这丫头是怎么了?”
他的语气,悄然染上了一丝他自个儿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与心疼!
蝉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她转身出去了,顺带关上了门。
眼下房中,便只有他们四人。
容玦无声地给段婴宁安慰。
就在他打算开口,让段婴宁和温鹤鸣相认时……房门却又突然被人打开了,蝉月脚步极快地走了进来,一把拽着还在发呆的小狐,直接拽了出去。
她虽然不知小狐是谁。
但蝉月似乎能猜出来,容玦他们有话要对温鹤鸣说。
因此,便将小狐这个碍事的小丫头拽了出去。
房门重新被合上。
这一次,房中只剩三人。
见容玦脸色严肃,段婴宁也还在哭个不停,蝉月又如此反常……
温鹤鸣浑身无力,无法坐起来,便只得艰难地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这个老爷子说?”
“我这是怎么了?”
他对容玦问道。
直到段婴宁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容玦才递上锦帕,替她擦拭眼泪。
“宁儿,有什么话就给温老爷子说吧。”
“我不。”
段婴宁倔强地摇了摇头,“他昏迷了这么久,刚刚才醒呢。眼下他身子太虚弱了,我就不说那些话了,省得他受了刺激反而对身子不好。”
一听这话,温老爷子来了兴致。
“我昏迷了多久?”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昏迷了许久?
温老爷子只记得,他好像是睡了很久,但左不过也就一天一夜的功夫吧?
怎的就昏迷许久了?
再说了,他们是有什么事儿瞒着他,还怕刺激到他?
笑话!
他一个老爷们儿,还怕受到什么刺激?!
说什么聊斋呢!
“您昏迷了快一个月了。”
段婴宁哽咽道。
“什么?!一个月?!”
温老爷子彻底惊呆了!
他本以为,自己不过是贪睡多睡了一会儿罢了,原来这一睡一醒……居然就已经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怎么可能!”
他面色震惊,“我怎么会昏迷一个月?!我是怎么了?!”
闻言,段婴宁眼中的泪水又一次聚满了。
看来小狐说得果然不错——温老爷子体内的毒,即便是已经解了,但是这可怕的毒还在继续损伤他的身子,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记忆力衰退,也是其中之一!
段婴宁说不出话了。
容玦便接过话道,“温老爷子,你中毒了。”
“中毒?!”
“是,中毒。”
容玦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是宁儿不远千里前往风岭山,历经艰险磨难,拿到了风岭草,为你解了体内的毒。”
“方才,你刚刚醒转。”
温老爷子:“!!!”
他一双眼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段婴宁与容玦,“风,风岭山?!”
他比谁都清楚那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地方。
却从未想到过,有人会为了他前往风岭山,为他取得解药!
尤其这个人,还是与他不沾亲不带故的段婴宁!
温鹤鸣微微张着嘴,脸上的惊愕显而易见。
好半晌,他才颤声问道,“那,那宁丫头没事吧?!她怎么可能只身前往风岭山,还,还成功拿回了什么解药?!”
“我又是为何中毒了?是何人所害?”
温鹤鸣情绪有些激动,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到底中了什么毒?当真昏迷了一个月不成?!”
难怪,他方才醒来就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呢。
原来,竟是中毒昏迷了一个月啊!
温鹤鸣目瞪口呆,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些其他什么话!
“是。”
他所有的问题,容玦都只用了这一个字来回答。
而后,他一字一句道,“您的命,是宁儿救回来的。”
容玦心疼段婴宁,不顾她方才的阻拦,打算直接说出他们的关系。
哪知,这时段婴宁却再也忍不住了,一膝盖跪在了温鹤鸣的床前,哭着喊出了那一声,“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