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背叛者

目录:神诡大明| 作者:油炸咸鱼| 类别:武侠修真

    姬象随八宗主来到所谓的上清秘地,上面赫然写着昆仑二字。

    “上清昆仑洞。”

    传说道教古宗师,茅盈、王褒、张道陵,共九圣七真,俱接受道经,朝拜王母于昆陵之阙。

    而上清派的宗主神之中也有西王母的神位,作为上清,不论是清虚祖师和南岳夫人,还是三茅真君,他们对于昆仑之宗都是认可的,这也是茅山的立派根本。

    这就如同武当山的各门各派都要去拜真武大帝一样,一山之修士,如果没有共同传承的道统,或者近似的内经,那么就只有同尊一位主神这一个共同点了。

    而上清派,在尊奉昆仑西王母之后,就是共尊元始天尊,这个倒是不太稀奇,没有什么特殊性,毕竟阁皂山灵宝派一样尊奉元始天尊。

    里面有阵法运转,姬象看了一眼将其破解,这只是入门的封阵,而且阵法明显被破坏过,重新运转起来之后,威力大减,所以轻易就能毁掉。

    “这是两位祖师毁去的,他们说既然道统马上就要得到传承,这昆仑洞前的阵法留着也没有用处了,以后朱火宫人都要从昆仑洞出入,如果封阵,回头再破解起来,这过于麻烦。”

    “但不知道为什么又重新启动,或许是....山主。”

    八宗主进行了自己的推理,他认为这阵法突然重新启动,是因为茅山山主的动作,姬象一听问道:

    “你们山主就在这里?”

    八宗主道:“想要镇压山主,最好的地方,以及最方便和直接的地方,就是昆仑洞。”

    “祖师手段惊骇鬼神,我不能理解,所以宗主如何被困在其中,我也不知道。”

    “先前四宗主前来这里打探,然后消失在此,祖师们告诉我们,他悖逆上清,已经伏诛,并且要将他从上清之宗除名....那可是一位先天境啊。”

    八宗主面色复杂,之前两个上清祖师杀鸡儆猴,把带头反对的四宗主杀了,先天高手在两祖师面前神不知鬼不觉就死去了,其他的宗主自然兔死狐悲,受到惊吓,若不想死,便不可与两位祖师作对。

    “我并非是懦夫,只是....最重要的是道统传承。”

    八宗主张了张口,叹气道:“我虽然暴躁愚笨,但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若我反抗,便如老四一样山门被除名,道统被灭,弟子皆是无故消失,恐怕都是死了。”

    “我可以死,毕竟既入修行之路,若是真躲不开的死劫,那死了也没有办法,只怪我自己修行不足而已,可我怕我的道统被灭掉。”

    “我修行到如今,在上清创下偌大家业,上清祖师们不在乎我们的道统,因为我们也是他们道统的旁支,表山河的道统在他们的心中不重要,只要还存在一些香火够他们操纵就行,但我又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愤怒,亲手把我自己的道统送给他们灭掉呢?”

    八宗主一肚子苦水,面色酸楚。

    有些时候,自己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身后的人,故而往往大宗大派面对一些独行侠的时候会稍显弱势,那就是因为独行侠没有顾忌,而他们有顾忌的东西。

    名望也好,地位也罢,最重要的则往往是他们的道统或者血亲。

    姬象只是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的苦衷,而后进入上清昆仑洞深处,这里别有洞天,仿佛在地界之中又套了一个小地界,就像是之前白莲教的东大乘寺似的。

    这一路上阵法都微弱运转,俱都是毁坏之后又被重启,八宗主告诉姬象,他只知道那两个全真道士是被丢到这里来的,到底丢在那里他是不清楚的。

    “你说,那两个全真是被丢在这里的?”

    “是的。”

    姬象随口问道:“那么是谁丢来的?是上清旁祖还是上清三祖?”

    “应该是三祖,三祖从这里离开,顺手将那两个道士丢进来了。”

    八宗主向四面八方查看,他主动探路,姬象则是在墙壁上看到了许多的阵纹。

    这些阵法纹路向某一个地方汇聚,坏掉的小阵也有不少,很快八宗主传来声音,说找到了全真道修士的位置。

    他使用了一种追踪法术,姬象一看觉得挺好使,便向他讨要。

    八宗主不敢不给,便说了其中的要点法诀。

    姬象学习了一下,略有沉默,忽然问道:

    “我知道圆光术可以显像追踪,要么就是起卦算位,亦或者百里、千里追踪术,需要使用被追踪者的头发或者血液或者衣物,你这追踪法,竟然不需要任何起卦或者头发,也不用显象,更不必开天眼,只需要念诵咒语,然后以血在地上画个箭头?”

    八宗主微微一笑:“我上清大派,自然有些法术和寻常所见不同,独门而已。”

    “口诀简单,但是一般不会外传,您可以试一试....”

    “哦,独门而已,是这样...”

    姬象试了一下,果然一个箭头跑了出去,然后,姬象此时看着八宗主的目光,依旧平静。

    但是内景神牌,随着姬象自己施展这门法术,而后开始映照,所映照出来的名字,却并非是这位八宗主所说的茅山追踪法!

    神血引路术(锁天灭遁大阵):诱导类法术,设置好引路的目标,施展引路之术的人可以在迷路的时候寻找到所设置的目标位置,其功用无穷。

    当前引导 前引导位置为锁天灭遁大阵,引导者靠近时目标点会进行“接引”!

    姬象眯起眼睛。

    山中的猎人捕捉猎物的时候,往往会设置诱导性质的陷阱,等待强大的猎物主动撞入陷阱当中,而为了让猎物能乖乖上套,必然会在陷阱附近放置一些美味的生肉,还要带一些血腥,在风的作用下,血腥气飘荡,猎物自然可就上钩了。

    “我是猎物吗?”

    姬象此时心中真的失望透顶,刚刚还觉得八宗主算是个人物,毕竟他之前展现出来的性格也都是直来直往,真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在自己把上清两个祖师一杀一败之后,还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什么给了你如此之大的勇气?

    又是什么样的力量,驱使你来做这些事情?

    “难道是被夺舍了?”

    姬象只是这样想,但没有办法确定,于是跟着八宗主前进,很快看到了一份棺材,放置在一处雕刻精美的白玉台上。

    “玄天棺,棺内自有世界,全真道的两位同道,我所找到的,就在那棺材里.....”

    八宗主主动向前走去,似乎在引导姬象也向前进。

    但是姬象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这...前辈?”

    八宗主有些不解,而姬象冷冷道:

    “你刚刚的法术根本不是追踪术,而是诱导术,真是少见,正法之中会诱导术的人可不多啊,这种法术本身就是法教开辟出来的,你....上茅山,也学了不少下茅山那不入流的本事么?”

    “你觉得是我好相处的人么,你把我当成猎物,引到这里来,还想着以身害我?”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上清一派,是不是都天不怕地不怕?我刚杀了你家的祖师,你立刻就跳出来对着我的脸扇巴掌?”

    “八宗主,你这种举动,会显得我很没有面子,我堂堂大明道主,不想过多杀生。”

    八宗主沉默下来,而后换上一份脸孔,恶狠狠道:

    “你口中说着下茅山的法术不入流,可你自己不也是会的吗,不然你怎么会认出这神血引导术!”

    姬象淡淡道:“我会的法术多了,没有必要向你这个蝼蚁汇报!”

    “在我杀了你之前,你最好给我一个正常的解释!”

    八宗主哈哈笑起来,但他的神情却显得无奈,于是在这种无奈之中逐渐转变为对自己的狰狞与疯狂:

    “我们没有办法!你杀了我们的祖师,此事结束之后,你可以一走了之,而我们要怎么办?”

    “难道要抛弃上茅山,各自散伙么?上千年的传承,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等到昆仑台再开的时候,朱火宫的祖师们下降,必然会对我们这些无用之人进行清算,之前三祖师已经说过类似的话,如果我们没有用,他们就把我们全部换掉。”

    “但唯一庆幸的是,他们会保留我们的道统。”

    “我的道统,正如我刚刚和你说的一样,绝不能断掉。”

    “所以我铤而走险,希望把你锁在这里,哪怕杀不死你,至少让你出不去,等到下一次昆仑台开,祖师们下降,你死了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至于你的同伴,我们绝不会动他们,现在的话,其他的宗主,应该已经驱赶他们下山了。”

    “茅山不是什么好地方,现在为了上清祖经,两脉已经完全不顾表山河的道统,正法之类的东西也都被抛之脑后,我们无法理解里山河的祖师们的想法,但我们必须遵从他们的教导.....你的同伴们下山之前,我们会告诉他们,下一次,不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再来了。”

    八宗主看向那个棺材,姬象则是淡淡道:

    “你们不能理解里山河的想法,还要遵从他们的教导?祖师的道理未必就是对的,人经历数千年乃至上万年的变迁,内心早就已经有了变化,我所见过的里山河中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的。”

    “很诡异,但也很合理,毕竟道门之中有一句话,叫做太上忘情。”

    “完全无情,也是太上忘情的一个状态,我没有修持到这种境界,所以暂时不能理解,我觉得你也不应该去理解,更不应该去遵从。”

    “还有,你的这座阵法,恐怕没有办法困住我。”

    姬象抬手就要施展雷法,但是这时候耳中听到一些叫唤的声音,是从那玄天棺里传出来的。

    八宗主解释:“我说了,你那全真道的两位同伴,就在那棺材里,你要是想救他们,就必须入阵走一遭,如果你毁掉这个阵法,那玄天棺就再也打不开了。”

    “大明的道主,我知道朝廷鹰犬素来没有什么感情,但你毕竟是道门中人,如果你对这两人可以见死不救,你也就不会跟我来这里了。”

    “对了,山主也在棺材里,这是保全他性命的唯一方法,他放不下上清派,我们帮他放下,此时之后,只要山主不死,上清迟早还能重建,至于我们....得罪了祖师,能把道统能留下就可以了。”

    姬象被气的笑了:

    “你不怕我现在原路返回,出这昆仑洞,把你上清派满门上下一个不留全部杀光,然后还要给你们安上堕邪的罪名?”

    “我可是朝廷的人,到时候说什么,那就是什么!”